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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渊,顾名思义,即是魔修肆虐之地。
魔修同道修不同,修的并非是灵气,而是魔气,此魔气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乃是天魔之气,同灵气一样,都是洪荒时期即存在的东西。
魔气充斥的地方与灵气充斥的地方不相容,自然会分成两界,好比定云界就是灵气充斥之地,魔修在此处,虽然也能修炼,但比起在魔气充斥之界速度和实力却差了很多。
无法跨越到魔气充斥之界的魔修们,当然不会就那么善罢甘休,于是便有千辛万苦炼成的魔修大能之辈,将整个定云界漂浮散落的魔气聚集,硬生生开辟了一个附属小界面,也就是魔渊了。
此处算是整个定云界最混乱的地方,也是看似风清云朗的定云界,最阴暗腥臭的犄角旮旯。
大宗门虽说是正道,与邪魔乃是天敌,但只要不被妨碍,且不会感觉到威胁,多少还会给魔修们留一线生路,于是就出现了魔渊这个三不管地带,魔修聚集、甚至有不敢见光的邪修偷偷藏匿……
但这都不是正道弟子谈及魔渊便噤若寒蝉的最主要原因。
魔渊最可怕的地方还在于,这里没有任何灵气,哪怕是魔气充斥之界,也会混杂着灵气,多少有道修勉强修炼,但魔渊却是纯粹的魔地。
这也就意味着,修士一旦踏上了魔渊,便无法修炼,无法回复灵力,甚至还要运转灵力去抵御因体内灵力自行缓慢流转而被带入身体的魔气,而若灵力消耗殆尽了呢?
失去了灵力的修士,除了身体强壮一些以外和凡人没什么区别,在魔渊这种纯魔气充斥的地方,还格外的脆弱。
他们会被魔气一点点蚕食,被灵力洗刷锻炼过无数遍的经脉,会在彻骨之痛中被强行转变,熟读道经的道修们,在被魔气侵蚀了心性之后,还会元神受损……
道修若在这里待久了,毫无疑问,会变成残破不全的怪物。
而时眠所接受的惩罚,是在这里待上八十年……
她若运气好些,便只是多受些痛苦,然后后半生变成生不如死的废人,运气不好,就如那些弟子们所说一般,不止没办法活着出去,还会受尽折磨而死。
时眠望着前面越来越近的那道恢宏禁制,苦笑了两下。
补灵丹这种常用丹药,她可都放在了那乾坤袋里,而现在被上缴……
“到了。”侍童突然停下了云。
时眠往前看看,那漆黑的,仿佛未知的苍茫深渊似的屏障,距离还是有些远。
“……就到这里吗?”
“……”
侍童没来得及回答,就有另外的声音插了进来。
“妈的,正道的人靠近这里干嘛?想被老子干吗?”一道粗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显而易见的躁意。
“嘿……两个白嫩的小家伙。”另一个细一些的声音吊着嗓子笑了笑,叫人听的很不舒服。
时眠被金绳捆着,没办法自己翻动身体,看不见来人是什么样子,不由得吊起了心,却见那侍童冷哼了一声。
“渣滓们,休得放肆!”
他抬起手臂,手中赫然握着一枚身份令牌,他宽大的袖袍展开,属于小清灵宗的标志顿时被抖落出来,在这气氛稍有些怪异的地方,显得格外清正。
“吾乃小清灵宗宗主浩宣真君座下童子,此行乃是送人的,尔等若不帮忙,就趁早走开!”
“……”
那两道声音一时无言,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或反应,过了几息,嗓子尖细的那人才低声嘟囔开。
“又是小清灵宗的白老鼠,不过是筑基期罢了,真想……”
“……”
侍童听到这话,眼神又厉了一分,却听那粗犷声音也响了起来。
“哼,此处就是老子把守的,说吧,你干嘛的?”
侍童收回颜色,冷淡地瞟了他一眼,然后扯起金绳,直接将浑身狼狈的时眠摔了下去。
“此女犯了大错,我宗罚她在此处反省八十年,你们将她领进去罢。”
“八十年?”那粗犷声音愣了一下,才乐呵了:“不错,这是犯了多大的事儿?真是适合这地方啊。”
尖细声音也桀桀笑了起来,听着叫人浑身起满鸡皮疙瘩。
“……”侍童没理会,只是冷眼斜了下,便又道:“八十年后我会再来,若没死,就送出来。”
言罢,便再次将云驭起,竟是就这么要走了。
尖细声音似乎是故意的,在他未走远时,用极其阴冷的口气道:“大宗门的弟子就是不一样啊,区区筑基期也敢这样同我等说话,下次若再见到……嘻嘻……”
侍童头也没有回。
尖细声音似乎很是气恼,干脆一脚踹在了还被捆在地上的时眠身上。
“呸!”
一口浓痰,直接糊上她的眼睛。
时眠闭了闭眼,才勉强又睁开,直到此时,才看到这两人的模样。
声音尖细的那个,意外的并不同想象中一般贼眉鼠眼、身材矮小,反而是个身长九尺、浓眉大眼的大汉,只是配合着他面上那不阴不阳,带着尖酸气的表情,叫人看着牙疼。
而声音粗犷的那个,也意外的并不是个鲁莽大汉,而是个佝偻着背的小瘦子,乱发捂着脸,看不清样子。
“大哥,这家伙……?”尖细声音又泄愤似的狠狠踹了几脚,才看了看那小瘦子。
“看样子倒是个有胆色的,咱们……”
“……”
他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尖细声音有点不解道:“大哥,怎么了?”
小瘦子埋在乱发下的眼睛,又盯着时眠看了几息,才忽得笑了,沙哑的声音叫人很不舒服。
“你看,这个家伙,不只是个娘们,还有点姿色呢……”
“嗯?”
尖细声音挑了挑眉,直接用沾着泥的鞋底粗暴地踩到时眠脑袋上,将头发扯到一边,果然见到那张虽然不怎么漂亮,却总归细皮嫩肉的脸蛋。
“……”
他沉默了一下,阴沉尖酸的脸上才露出了个奇怪的笑容。
“大哥,这个,可以玩儿一阵子呢……”
“……”
时眠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抽了两下。
她眼睛往天边瞟了瞟,侍童的身影正逐渐缩小,却还未消失,他一定能听到这边的动静,但却丝毫没有转身的意思,也就是说,这是默认……
时眠无奈地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