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善祥要生了!
京城却诡异的沉默着。更新快无广告。
方醒已经做好了准备,黄钟劝他莫要去沾惹麻烦,以免交恶了太子。
朱高炽那里很平静,据说他每日依旧是乐呵呵的,不时叮嘱太子妃注意胡善祥的情况,并让人把药材准备好。
“那孩子大概就是个欢快的,所以迫不及待的要出来了。”
方醒含糊了一句,然后上马,带着家丁们一溜烟就去了太孙府。
“千万别是儿子啊!”
张淑慧在内院虔诚的祈祷着。
……
庆寿寺中,主持召集了一干僧人,宣布从现在开始闭寺,所有的僧人,包括挂单的,都要为太孙妃祈祷,直至那个孩子出世。
于是檀香的烟雾笼罩了庆寿寺,无数僧人齐声念着经文,声音之大,让外面的百姓以为是佛祖显灵。
……
徐景昌今日没出门,他告诉管家,今日谁来找他都说病了,重病!
于是北平城有名的郎中被请到了定国公府坐镇,为病倒床榻,依然在牵挂着国事的定国公诊脉。
……
朱棣依旧在和群臣商议着抽调各地的兵力和民夫,向北平集结。
只是今天群臣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金忠还频频出错,拿着表格还念错了人数。
而孟瑛也没好到哪去,神思恍惚中,朱棣问了两遍才反应过来。
只有张辅很镇定,一一分析着利弊。
……
京城很平静,所以当方醒来到太孙府时,看到门房也很平静。
方醒下马,门房欢喜的道:“伯爷,太孙妃已经进了产房。”
宫中自然有手段让那个孩子出生,所以方醒没管,他在贾全的陪同下去了前厅。
“殿下在后院守着。”
贾全也有些紧张,他知道今儿弄不好就会出事。
方醒进了前厅,看到杜谦居然也在,就点点头,然后说道:“今日我就在这了,你让太孙安心在里面陪着。”
贾全感激的道:“多谢伯爷。”
朱棣并未派人来坐镇,朱高炽也没有。
而杜谦显然没有这个资格坐镇太孙府,于是方醒来了。
“见过兴和伯。”
杜谦面色凝重的起身相迎。
“你也不错。”
方醒随口说了一句,然后上首坐下,就拿出一本书翻看。
内院里,朱瞻基同样在坐镇,几名御医不断把胡善祥的情况报过来。
“殿下,太孙妃已经喝了药……”
“殿下,太孙妃说她饿了……”
朱瞻基把玩着玉如意,直至俞佳进来。
“殿下,兴和伯已经到了,在前厅。”
朱瞻基抬头,点头道:“好,今日外间的客人肯定不少,麻烦兴和伯了。”
俞佳明白了。
“明心呢?”提到这个名字,朱瞻基的心中就多了几分杀意。
“殿下,明心一直在念经,屋子里的烟越发的大了,人都待不住。”
……
明心是在念经,屋子里的烟雾已经大到了能见度急剧降低的程度。
他抬起头来,头晕脑胀的喝了一口水,然后觉得眼前大放光明。
烟雾缭绕中,他好像看到了一尊佛像若隐若现。
“佛祖显灵了?”
明心嘟囔着,然后继续念经。
……
“小的见过兴和伯。”
一个男子被引进来,给方醒行礼后,就说了一大堆他家主人如果牵挂着这个未出生孩子的急切和关心,喋喋不休。
方醒没接礼单,说道:“孩子还没生出来,无需送礼,再有,送的礼大方了,不是贪官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回去吧。”
男子愕然,看了杜谦一眼。
“请回吧。”
沈石头喝了一声,男子才知道今日是方醒在做主,只得恹恹的带着礼物回去。
接着人就开始多了,因为不是休沐日,所以来的多是管家或是幕僚。
“伯爷,来了几家夫人。”
“请回去!”
方醒觉得这些女人就是来添乱的,你又不是亲戚,也不是好友,这个时候主人家哪有功夫招待你?
俞佳尴尬的道:“孙嫔妃已经出来了。”
方醒瞪了他一眼,说道:“最多一刻钟,不走就赶人。”
俞佳苦笑着,杜谦却说道:“兴和伯此言大善,在这个时候来的,多半是趋炎附势之徒,无需理会。”
等俞佳去后,杜谦说道:“兴和伯,看来外界对这一胎很是看重啊!”
“捧杀!”
方醒不屑的道:“神仙很忙的,蝼蚁一般的凡人他们没时间去关注,更别提什么下凡附体。”
呃!
杜谦没法接这个话了,他看史书,每每有大造化者出生时都有异象,甚至在出生后都会有些怪异之处。
……
几个妇人和孙氏在恭维着这个孩子的不凡之处,却接到通知,一刻钟之后就得走人,不禁愕然。
谁家会规定待客时间的?
谁那么霸道?
几双眼睛盯着孙氏,她尴尬的道:“殿下在后院,今日前面是……兴和伯在做主。”
几个女人顿时就恼了,说道:“孙嫔,这外人不好为殿下做主吧?”
孙氏笑了笑:“兴和伯和殿下乃是至交。”
几个女人最后恹恹的回去了,由于没有完成拍马屁的任务,等各自的丈夫下衙后,多半是要有一番呵斥。
孙氏起身把她们送出去,回来后就问了胡善祥的情况。
“太孙妃还没动静。”
孙氏点点头,双手合十道:“只望太孙妃吉人天相,一朝产下麒麟儿。”
她们刚离开没多久,一个侍卫就飞快的冲进了内院。
“殿下!殿下!”
朱瞻基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喊声后,在一旁伺候的金英就低声道:“殿下,怕是有大事发生了。”
朱瞻基睁开眼睛,等侍卫冲进来后问道:“何事?”
侍卫喘息道:“殿下,明心疯了!”
朱瞻基的眼神一冷,喝道:“说清楚。”
侍卫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说道:“他先是说佛祖显灵了,然后把香都拔了,自己疯疯癫癫在念着谁都听不懂的经,可,可那个香炉里的香灰,居然慢慢出现了一个好字。”
我曰!
金英不禁翻了个白眼,觉得明心这是在作死。
朱瞻基皱眉道:“后来呢?”
“后来明心就喊着神人走了,走了的话。”
朱瞻基霍然起身,大步出去。
等到了明心那里,就看到他委顿的坐在地上,双目无神。
朱瞻基走到香炉前,看了一眼那个由香灰组成的好字,就回头看看侍卫。
一直有人在监视明心的一举一动,所以侍卫点点头后,朱瞻基的心中觉得空荡荡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报给皇爷爷得知,还有……”
不用他说,这等大事早就有人悄然往外传递了消息。
“神人走了!”
明心颓丧的喃喃自语着。
朱瞻基问道:“你可确定走了?”
“嗯,走了,贫僧只闻到一股子香味,再惊醒时,发现府中的那股子清气已经开始消散了。”
朱瞻基回身出门,看着后院方向,却没看到什么清气。
“走了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