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死……”
“这一切都是梦?”
“不……”
杨康猛地从床上惊奇,脑子突然多出的记忆让他头痛欲裂,忍不住嘶吼起来。
“康儿……你终于醒了……快去叫御医……”
一个美妇人坐在床边,见到杨康醒过来,着急大喊。
这个美妇人一张芙蓉秀脸,双颊苍白,星眼如波,眼光中又是怜惜,又是担心的看着杨康。除了包惜弱还能有谁?
“娘……”杨康目光复杂的看着面前的母亲。
重活一世,杨康对于母亲包惜弱的感情并没有削弱,虽然,在他的成长过程中,包惜弱并没有起到正确的教导作用,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包惜弱对杨康的爱护绝对是谁也比不了的。
“康儿,你终于醒了,你都昏迷一天了,可把娘担心死了!”
包惜弱性子柔弱,所以才会取惜弱之名,此时担心儿子,眼泪如断珠一般。
“娘我没事……”
杨康对母亲安慰了一番。阻止了包惜弱叫御医的想法。
见房中没有了其他人,杨康目光复杂,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娘……我问你一件事……我是不是父王的亲生儿子?”
虽然在梦中活了一世,但是,杨康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相信这种奇异的事情,他要求证。若他是完颜洪烈亲生,那自然一切休提。若他不是完颜洪烈的儿子,而是杨铁心的儿子,那么,梦中的一切肯定就是真实的……想到这里,杨康心中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几乎都喘不过起来。
不过,让杨康惊奇的是,对于他的疑问,包惜弱似乎并没有太过吃惊。
“是不是你师傅来过?告诉你的?”包惜弱曾和丘处机有过约定,等杨康成年之后再把身世告知,现在杨康也十七岁,虽然还未成年,但也差不多,包惜弱以为是丘处机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儿子。
杨康含糊了一声,继续问道:“那我是不是姓杨?”
“是,你姓杨!”
包惜弱目光柔软,充满了回忆:“你的亲生父亲叫杨铁心,他还有个结义兄弟叫郭啸天。当年……”
……
“我死了……可是我又活过来了,回到了十七岁……”
包惜弱离开之后,杨康坐在床上许久未动,口中喃喃自语。
终于,过了许久,他才把脑海中的记忆理清楚。
“是那个道士……”
杨康明白了,为什么那个道士说自己一生的富贵繁华犹如水中捞月,终究是一场空。
若真的按照梦境中的记忆的发展,自己马上就会失去一切,最终,英年早逝。而梦境中,自己那个结义兄弟,则会成为绝世高手,人人敬仰的大英雄。
“惨死铁枪庙,连尸骨都被乌鸦啄食了……这就是我的命运吗?”
“不……我不信,我不甘……郭靖那个傻小子哪里比得上我?我才是真命之子,我要逆天改命……这一世,我绝对不会再犯那些错误,更不会再有遗憾……念慈……”
说到最后,声音弱了下去,却多次了一丝暖意和伤感。
完颜洪烈乃是大金最有权势的王爷,在大金皇帝没有子嗣的情况下,完颜洪烈是最有可能继承大金皇位的人,而那个时候,最有可能继承王位的就是他完颜康。
所以,杨康在大金皇都北京城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有雨,没有人敢违背他。
但是,这种生活马上就要被打破了。
按照记忆中的发展,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他的亲生父亲就会带着穆念慈
“念慈……”想到梦中那个温婉若水的女子,杨康心中一暖,就连梦中死亡的恐惧也消散了不少。
作为大金的小王爷,杨康的生活绝对算得上是锦衣玉食。但是那些人,绝大多数都只是忌惮他的权势,畏惧完颜洪烈而已,并不是真的有多么的尊敬他,更不是真心的对他,在他失去权势之后,也只有梦中那个女子,对他不离不弃,甚至为他这个被抛弃之人怀孕生子。可谓是重情重义至极。
杨康重生一世,心中还能挂念的,也只有他的母亲和穆念慈了。
至于杨铁心,虽然是他的亲生父亲,但是,杨康对他也没有任何的感情,哪怕重生一世,也没有任何的感情。至于师傅丘处机,在重生一世之后,杨康更是打心底厌恶全真教那些虚伪的道士。
明明是丘处机引来了金兵,导致牛家村被毁,导致郭、杨两家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而此时,丘处机在做什么?竟然在和江南七怪斗酒。
在不分胜负的情况下,竟然拿郭、杨两家做为赌注。
若是,丘处机是真心实意的想帮助杨家,帮助杨康这也就罢了。
可偏偏不是。
本来,按道理来说,丘处机既然答应收杨家子嗣为徒,在找到包惜弱、杨康母子之后,就应该好好照顾杨康。可丘处机明明有能力把包惜弱和杨康母子二人带出京都,却对包惜弱身陷仇人之地弃之不顾。要说丘处机看不出来牛家村之祸是因为完颜洪烈的缘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为什么丘处机还要把包惜弱和杨康留在赵王府呢?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为了跟赵王府打好关系。
杨康毕竟名义上是完颜洪烈的儿子。而丘处机收杨康为徒,就成了赵王府的贵宾。当全真教变成了小王爷的师门,在大金国谁还敢找全真教的麻烦?
如此一来,丘处机即完成了和江南七怪的约定,又能借助赵王府的力量,发展全真教,把全真教变成大金,甚至是江湖第一门派。
如此一石二鸟之计,何乐而不为呢?
前世杨康看不懂,但是重活一世之后,这点小伎俩又怎么可能瞒过杨康呢?
想到这里,杨康心中就对全真教充满了鄙夷。
前世,在他不肯离开赵王府的时候,人人都骂他数典忘祖。诚然,他确实是有些贪图富贵,但完颜洪烈毕竟养了他十八年,是真心把他当做儿子,而他也是真心把完颜洪烈当做父亲。这一点,是无法抹杀的。所以,他才会对金国亲近,毕竟,从小他受到的教育就是如此。从这一点来说,他的选择也算不上什么错。
而相比之下,全真教的一群道士又是如何?
表面上看起来个个正义凛然。实际上全都是贪生怕死,贪图富贵之辈。
全真教的创始人王重阳,以抗金为重任,毕生的心愿就是把金人赶出大宋的土地。为此甚至一生未婚。
而当王重阳死之后,他的徒弟是怎么做的?
立马就投靠了大金,甚至被大金封为国教。一边美其名曰保存实力,一边却甘之若饴的享用这大金从大宋抢夺来的民脂民膏。至于王重阳的心愿,呵呵……哪有白花花的银子实在。
要是王重阳重生,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走火入魔,再死一次。
贪生怕死这只是一点。
其次就是全真教的道士个个虚伪至极。
明明是丘处机和江南七怪的赌约,而全真教的掌教马钰却偏偏要插一手,暗中把全真教的武功心法教授给郭靖,美其名曰让郭靖不输在起跑线,让十八年之约更加公平。
呵呵,杨康真想吐他一脸。赌约是你们定的,又怕对手输,赶着给对手送秘籍,这特么不是扯犊子么,恐怕,马钰更多的还是忌惮丘处机吧。担心丘处机借助杨康和完颜洪烈威胁到他的掌教之位,所以才想借助郭靖打败杨康,挫一挫丘处机的威风,毕竟,这些年丘处机到处行侠仗义,加上武功为全真七子第一,名声已经远远盖过的马钰这位掌教。
而丘处机,之所以不揭穿杨康的身份,恐怕也是想借助小王爷师傅这个名头,压马钰一筹。
至于什么全真七子之间情同手足,全是扯淡。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更何况七人还是中年之后才拜师,相识,感情能好到哪去?而且马钰和孙不二还是夫妇。虽说全真教不准婚恋。但两夫妻天天生活在一起,能忍得住?凭啥你当掌教玩女人,老子就得在外面跑腿当打手?不就是你马钰拜师早点么,江湖上还得靠拳头打架,丘处机心中没点不忿那是不可能的。
总之,在杨康看来,全真上下就没几个好人。
虽然王重阳毕生抗金值得敬佩,但是收徒不行,而且失信于林朝英,耽误这么一个娇之天女一生。其次就是周伯通。
表面上看起来是放荡不羁,不谙世事,其实也是仗着功夫高强,师兄是王重阳,在江湖地位、辈分高而胡作非为罢了。人家段智兴堂堂的皇帝,礼贤下士,好心招待你周伯通,还不是看着王重阳的面子上。结果你周伯通还偷了人家老婆,简直就是无耻至极。
“上一世,你们算计我,羞辱我,这一世,我要全部还给你们。郭靖……黄蓉……你们等着,还有欧阳克……全真教……”
杨康把思路理顺了一遍,却有些悲哀的发现,自己虽然重生了,但要报复前世那些敌人还是有些不够看。
首先是郭靖。这个时候郭靖应该已经遇到了黄蓉。接下来,郭靖就来到京都之后,首先会吞服参翁的药蛇而功力大增,然后在黄蓉的帮助下,拜了洪七公为师,学会了江湖第一掌法,降龙十八掌。后来在桃花岛,又和周伯通结拜,学会了九阴真经,从此变成绝顶高手。
“凭什么郭靖的运气就这么好?就凭一直叫花鸡,几盘菜而已,郭靖就能学到降龙十八掌?”
虽然心中不忿,但是杨康却也知道,这肯定是郭靖的气运,若是自己,哪怕是寻来洪七公,天天让御厨给他做饭,恐怕也难学到降龙十八掌的一招半式。只有学会周伯通的九阴真经,那就更难了。
而这个世界上,能和降龙十八掌、九阴真经齐名的,也就是先天功、一阳指、蛤蟆功……少数几种顶级功法。
先天功是全真教的镇教至宝,连丘处机都没学会,而杨康更是刚刚学了一些基础的全真剑法而已,除非他等个几十年,谋夺全真教掌教之位,才有可能学到先天功,而一阳指更是想都不用想,那是大理段氏的不传之秘。至于蛤蟆功……呵呵……上一世,杨康就是想学蛤蟆功才杀死欧阳克,这一世,他反倒是不想学了。
“对了,那天那个道士留下了字号,说若是我想逆天改命,就去天山缥缈峰找他。”
杨康眼睛微微一亮,既然那个道士留下名号让他去寻找,那么肯定愿意帮助他,否则不会千里迢迢跑过来帮他逆天重生。而且,既然那个道士有如此法力,能让他重活一世,肯定是神仙人物,若是能学会一招半式神仙法术,区区蛤蟆功算什么?九阴真经算什么?天下五绝又算什么?
很快,杨康心中就打定了主意,前往天山缥缈峰,寻找那天帮助他重生的道士。
不过,在去天山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办。
那就是梁子翁的药蛇。
梁子翁的药蛇培育了数十年,药力可以帮助人功力大增。前世,郭靖就是偷吃了梁子翁的药蛇功力一夜之间增长数倍,才能跟他分庭抗礼。这一世,杨康虽然现在没有办法阻止黄蓉和郭靖相识,但至少可以先把梁子翁的药蛇给夺了,到时候,郭靖没有药蛇。就凭他微薄的功力恐怕也难以被洪七公赏识,换句话说,降龙十八掌需要强大的内力支撑施展,没有强大的内力,郭靖就算学了降龙十八掌又如何跟自己斗?
杨康作为小王爷,想要梁子翁的药蛇,那简直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只要他一声令下,就能派兵擒拿梁子翁,直接夺取药蛇。
不过,梁子翁毕竟是完颜洪烈请来的,他要是直接抓了梁子翁完颜洪烈面子上也不太好看,恐怕,还会给其他投靠赵王府的高手一种不好的印象。而且,梁子翁虽然实力不济,但也是二流巅峰的高手,比现在的杨康还要强,留着以后做个狗腿子对付郭靖或者全真教的人,还是有用处的。
所以,杨康并没有强来。
不过,有心算无心。在第二天,杨康就找到了机会,趁着梁子翁外出给完颜洪烈办事的时候,偷到了药蛇,至于梁子翁回来之后是什么表情,那就不管他的事了。
他这个时候,已经踏上了赶往天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