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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有何目的?”
叶天鸣感慨一阵之后,也回味过来。
他此前和吴连义并无交集,但在夜王门下,亦是对其事迹有所了解,自然明白,对方不会是个简单人物。
因此他冷笑一声,直言道:“以你如今的身份和实力,对我这么一个散修之人表达善意,除了让我成为你的部属,为你卖命,恐怕也没有别的用处了吧?听说你还掌握着魔化兵人的强化之法,与法脉之道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更加不缺对你忠心耿耿的死士。”
吴连义道:“你可能对我等有些误会,不过没关系,你只要加入我等,就全明白了,我等致力于参研兵人之人,也并非是为私欲,而是为了人人如龙的理想,你若加盟,便是同道,可以不成为本座的部属。”
叶天鸣讥讽道:“那还真是多谢阁下了,如果我想托庇于你等,重新恢复自由,似乎应该答应才对,无论如何,总比被万象宗软禁要好。”
话虽如此,他却也在真心实意的思考这个问题。
被软禁在此,虽然仍能修炼上进,但却不是长久之计。
吴连义恍若未闻,只道:“天下之大,豪强并起,可称英杰者,如同过江之鲫,层出不穷,然而本座放在眼内之人,不过屈指可数。”
叶天鸣微怔:“哦?”
吴连义道:“叶公子,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叶天鸣道:“只怕是前辈心高气傲,目无余子吧?”
“非也。”吴连义微微摇头,道,“非是本座心高气傲,看不起人,只因余者皆碌碌尔。”
他道:“叶公子,你若如此漂泊流浪下去,即便能够晋升天阶,也不过是东海毒王,百足真君之流,格局器量,都只是寻常罢了。”
他的口气非常之大,即便是一方开宗立派的宗师,成就地方豪强,在他眼中,也只是寻常罢了。
“宗门大派,底蕴深厚,气象非同一般,然白浮云之流,亦是循规蹈矩的继承者,根本无力应对天下大变局。”
“此世之间,只有如天衡,方乾元之流,登临绝顶,力冠天下,能以强者之姿傲视群雄,可称霸主。”
“影王,夜王等人,还有如同穆王的飞仙图录拥有者,继承太上,诸天二教道统,以及盟内诸多底蕴,龙蛇起陆,图谋大业,可称枭雄。”
“然以上诸人,皆为一己之私欲,征战杀伐,不择手段,无益于苍生大众,唯有我等,一心探索天人大道,格物致知,研修法脉,可称英雄。”
“你将来是要成为何等模样的人,尽在如今一念之间。”
“霸主……枭雄……英雄……”
叶天鸣细细品味,隐约感觉,这吴连义心胸气魄异常之大,有种他过去未曾见过的格局。
然而他早已不是年少无知之人,不会再因一时的冲动而改变自己的心志。
即便深谈下去,对这吴连义生出别样的认知,也不会有太多的感触。
这吴连义是何等样的人,与自己何关?
自己要成为何等样的人,又与这吴连义何关?
只是,器量格局之说,仍可算是有几分道理。
叶天鸣也不想,自己辛辛苦苦晋升天阶,最终却成为东海毒王,百足真君之流。
天阶大能,也有三六九等之分,寻常的草莽豪强,方乾元说杀就杀了,何来有巨擘大能的尊严?
即便是他的师尊夜王,参与影王联盟,涉入太上教,诸天教二教争锋,图谋大业,亦难称英雄之辈。
不过是芸芸众生,庸碌一世罢了。
实力权势不能站在众生之巅,无法伟力归于自身,无法长生不朽,百年之后,都要化为一坯黄土。
那么,人生的意义究竟应该何在,修士又如何才配称作修士?
……
万象宗总舵,虚空洞天内,一个仙雾氤氲,云连成海,如同仙境般的福地中,白浮云正盘坐在如同祭坛的高台上,仰望黒寂天空之中的稀疏朗星,时不时掐指运算,推演占卜。
此乃万象宗秘传道法,“星象诀”的一门推演之术,万象宗传承自远古灵霄门,与中古时代的七大仙门,亦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因而继承了许多演化法相,凝塑形象的法门,这便是其名号“万象”的来源。
时入末法,法道不昌,万象宗的法门,也逐渐演变成为凝聚各种天地之灵和妖魔灵物的法诀。
他通过召唤星灵,点点星光凝聚于指尖,不多时,指掌上空,半尺之外,便似有一条倒映星河的小型星空呈现出来,随着手指轻轻拨动,如同流水的清光荡漾在其间,竟似带着移星倒斗的力量,在不断改变着其中星辰的轨迹。
许久之后,白浮云轻叹一声,清朗俊逸的面容上,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没有问题,真的能够运行!”
“这一法诀,真的是能够沟通宙道,修炼出现在之身的的无上秘法!”
“虽说法诀深奥,需得有大毅力,大智慧,大机缘之辈,才能结成道果,但对我等参详一二,领悟天地大道,亦有不小裨益。”
就在这时,门外有一名白浮云亲信的弟子走了进来,恭敬行礼道:“老祖,那吴连义,前去与叶天鸣接触了,似有招揽之意。”
白浮云听到,嗤然一笑:“吴连义又在用他那一套人人如龙的理念糊弄人了吗,想来那叶天鸣走投无路,或许真会顺遂他心意,选择加入,不过以那叶天鸣的心性,肯定是虚以委蛇,等到翅膀硬了,再来远走高飞。”
弟子问道:“老祖,要阻止他们吗?”
白浮云沉吟片刻,道:“不必了,此事就顺其自然吧,现在叶天鸣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为了他,平白得罪吴连义,殊为不智。”
“更何况,吴连义所言也有几分道理,这个叶天鸣若得机缘,说不定将来也是一名天阶御灵师,除非真的要杀了他,以绝后患,否则还是留着更为有用。”
弟子道:“明白了,老祖,我这就吩咐下去,不必再多管他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