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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绝对是我见过最最不负责任的悬镜司密探!”
陈鹿阴沉着一张脸很是气愤的叫道,一身歪歪扭扭的长袍,身边甚至连个侍卫都没有带。他就这么焦急的从城主府跑了出来,一直追逐到距离樊城快三里远的时候才算是撵上孟晓等人。
“哦!本来不想打扰你睡懒觉的,谁知道你会追出这么远来送我们。你这份情义我们会牢记的!”孟晓哈哈一笑下了马车跟陈鹿握手。
陈鹿脸皮抽搐一把甩开孟晓的手臂,“这不是重点!你们走了那小雨怎么办?难道不救了吗?”
孟晓有些爱莫能助的耸了耸肩,“你知道的,现在红姬得到了白骨招魂幡肯定已经不知流窜到哪去了,我们再在樊城也没有用啊!”
陈鹿语气凝噎无奈叹了口气,“那小鱼怎么办?你们不准备结案吗?”
“结案的事你去代劳就好,反正功劳已经上报了,剩下的也不过是走走程序。小鱼智商有限,以后还要劳烦陈大人照顾了。”孟晓淡淡的回道。
陈鹿脸色越发不好,今天一大早起来就听仆人说孟晓等人已经坐着马车离开樊城打算回都城了,他之所以追出来倒也并不是想要真的将孟晓等人留下,而是就他对孟晓等人的了解,在小雨没有救回来之前,这伙人不该这么简单走的!只是如今看着孟晓那坚决的表情,似乎自己错过了什么。
孟晓见陈鹿不说话,笑了笑再次回到马车之中,马蹄声哒哒徐徐向前,车厢之中一片沉默。来的时候仅仅有四人一猴,回去的时候却多了足足三人,所以孟晓特意要驿站加长了车厢的宽度,此时加上青箐箐与青黄无锋也并不感到拥挤。
“话说我们真的就这么走了?”
出乎意料最先提问的竟然是小七,在樊城的整个过程中她除了定时卖萌与小鱼玩耍之外,似乎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但是在心思复杂的各人之中,也只有她能够毫无顾忌的问出大家的疑问。
孟晓挑了挑眉毛静静的环视众人,金三虽然不解但却忍住不问,玉珑儿全程参与根本无需多问,青黄无锋是不在乎,青箐箐虽然一肚子烦闷但是却耐得住性子,至于练白露她还有心笑嘻嘻的递过来一枚削好的苹果。
孟晓轻轻撩开窗帘,外面青翠的路边景色随着马车前行不停的向后飞退,他们的速度很快,快的不合常理以至于似乎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到他的迫切心理。然而孟晓本人却像是面无表情半点不急的样子。
“红姬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如果我们任何人出现在樊城,她都不会再出现了。”
金三怔愣一下,有些不解道:“你是说,只要我们走了,她就还是会回到樊城?”
孟晓点点头,青箐箐难以理解道:“可是我们都走了,光靠陈鹿一个人如何守得住樊城?”
这问题问的有点蠢连小七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虽然全程围观没参与,但是也知道红姬不过是个跑单帮的,她为什么要攻打樊城?她和陈鹿又没有什么矛盾干吗要打架?”
青箐箐眉头紧皱,“可是她既然要去找幡杆肯定要逼问当年办案的士兵密探啊!”
玉珑儿笑道:“你还真觉得当年藏起幡杆的是密探或者士兵啊?”
青箐箐顿时懵逼,“不是密探和士兵难道还是小鱼不成?”
孟晓笑了,“为什么不能是小鱼呢?”
……
陈鹿在回城主府的路上一直在思考着未来,好吧,对于一个一直以来将尸位素餐当做理想的城主来说,这事有些困难。但问题就摆在面前,经炼魂宗这一闹悬镜司肯定会再次加大全国对于炼魂宗的制裁力度,而作为樊城来说,一个新的分部首领也是必不可少的。他总要想法跟这个新来的处好关系吧,按照他的想法,樊城其实一直保持过去的平稳安定才是最好的!
至于小鱼和小雨,他只能说爱莫能助了。小鱼简单,只要交还给他母亲余氏就好,但是小雨的魂魄还在红姬手中,凭他是不要想抢回来了!
“大人你终于回来了,大事不好了!”
“不好你妹啊,老爷我活着就是最大的好事!”陈鹿一巴掌拍在小厮的后脑勺上骂道,真是晦气,一大早就说什么不好了。
那小厮委屈的揉了揉脑袋,想说又不敢说。陈鹿看着更来气,又是一巴掌,“你特么快说啊!”
“小鱼失踪了!”
“……”
陈鹿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紧接着一阵苦笑,“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小雨没了连小鱼都不见了!”接着一把抓住小厮脖领子怒吼道:“不是叫你们看着他吗?”
那小厮一阵哭道:“我们也没想到啊,那小子突然间就跑掉了,哦,对了还留下张字条。”说着掏出一张白色的便签。
陈鹿接过一看,歪歪扭扭的字迹甚是难看,好在还算工整。“陈叔,多谢这些年的照顾,小雨是我的责任,如果我救不出她那便应该跟她一起到白骨招魂幡上做一对厉鬼!”
陈鹿眨眨眼唰唰唰将纸条撕碎,一巴掌将小厮拍倒,“他是傻子你们也是傻子啊!一个从未修炼过的孩子怎么可能从府里的护卫们手中逃走?还有一个傻子会写字吗?”
小厮不吱声了,陈鹿恨恨的叫道:“给我通知樊城里所有的商贩,我要找到小鱼!还有,给我把所有密探士兵都发出去,就算将整个樊城都翻过来也要找到他!”
樊城炸锅了,几乎在一刻钟的时间,整个樊城所有人都知道了小鱼的失踪,对于这个背了十几年黑锅的小傻子大家从心底还是有一丝怜惜的,所以百姓们也自发的寻找了起来。而同时也有不少好心的大妈想要去安慰一下余氏,毕竟这么多年的奔走上告,余氏那伟大的母爱很是令人动容。只可惜,似乎连余氏也下落不明了!
……
小鱼今天穿的很整洁、很潇洒,一袭利索的褐色布衣,原本没有小雨梳头而显得凌乱的长发也终于剪短,整个人神清气爽仿佛一个充满朝气的阳光大男孩。没有人绑架他,他就是凭借着这副打扮大摇大摆的出了城,沿路的大叔大妈们不过是奇怪从哪又来了一个英俊小伙,然后为自家姑娘打打主意罢了,又有谁能将此刻的他与那个小傻子联系在一起呢?仅此而已!
熟悉的傻笑不见了,此时的他像是一个上紧了发条的布偶,机械的而又坚定的向着前方行走。一步一步,踏过草坪穿过树林,没用多久就来到了一座乱葬岗。横七竖八的墓碑上全都不见名字,杂草丛生的荒凉景色看起来颇有些渗人。
这里大概是樊城最人迹罕至的地方了,位于樊城郊外五里处,凡是客死异乡又没有亲人认领的尸体多数都埋在了这里。而在这片乱葬岗深处,在那片被阴森密林遮蔽的地方,却有一座连墓碑都不见的坟包。
这里常年无人管理,杂草却半点不见,甚至连附近的土地都跟着焦黑一片仿佛彻底失去了所有生机。年长日久,甚至鼓起的坟包也微微有些下陷,若不仔细看去还以为只是个小小的土包。
小鱼一步步踏在焦黑的土地上,远远望着坟包眼中闪过一丝悲凉,接着缓缓靠近像是一个虔诚的朝圣者般盯着那里。
来到近前缓缓跪倒,眼泪不自觉的顺着脸颊滑落,“母亲!不孝子来看您了!”
“不愧是我的孩子,这份十六年的隐忍与我真是太像了!”
悠悠轻叹从小鱼的身后响起,余氏定定看着跪倒的小鱼和坟包,手中拿着不时散发着黑气的白骨招魂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