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开全封闭形态的极乐鸟冥衣遍布裂痕,俄耳甫斯单膝半跪地抱头蹲防,好歹在天马佩加索斯和缪斯女神卡利俄帕的联手攻击下保住性命。
鲁斌收敛得意的骄狂笑声,看着麾下实力仅次于自己的冥神:“俄耳甫斯,你曾经对母神心软,差点坏了我的大师,犯下不可饶恕的罪。不过,在关键时刻,你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足以抵消部分罪责。”
说到这里,鲁斌稍微停顿,伸出右手食指,轻轻一点:“这是我的惩罚!”
话音刚落,他的指尖骤然绽放出血色闪电,尽管细小如发丝,却犹如注入剧毒的皮鞭,不停地抽击俄耳甫斯饱受重创的身体,即使暗金质地的冥衣,也抵挡不住,出现更多的裂缝。
俄耳甫斯咬紧牙关苦苦忍受,短暂的放电,在他的感受中,却犹如渡过一年般的漫长,最后他熬过惩罚,喘着粗气回应:“殿下,请原谅我的心慈手软,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希望如此,希望如此。”鲁斌轻轻点头,随即话风一转,“你在赫利孔山上,亲手弑杀八位缪斯女神,功劳我都记着,现在是赏赐,都是女神们的源泉,与你最契合不过。”
说完,鲁斌深处左手食指,放出流金溢彩的光线,如同初升的朝阳,照亮世界的曦光,令沉郁秽暗的赫利孔山都明亮起来。
俄耳甫斯接受鲁斌的恩赏,不仅所有伤势顷刻间痊愈,极乐鸟冥衣也在转眼间恢复如初,他顺势站起身,感受到体内澎湃如潮的源泉,感觉一拳就能轰破天宇。
赏罚分明,不因功劳抵消罪过,不因罪过不予奖赏。俄耳甫斯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重获新生,再次跪伏在地上。
鲁斌亲手将他搀扶起身:“除了冥神的权位,在阳世的地上,你也有了立足之地。赫利孔山,不出意外就是你的地盘。此处距离科林斯王国很近,扼守着伯罗奔尼撒半岛和希腊诸城邦的交通要地,是关键的腹心之地。俄耳甫斯,尽快召集我方的战士,乘着战船由海路抵达。需要的时候,我会给你们发信号,向希腊城邦发起覆灭战,摧毁圣山诸神的信仰土壤。”
俄耳甫斯此时才窥见鲁斌全盘计划的一角,顿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答应下来。
“放心!特洛伊之战结束后,解诀掉所有半神英雄,我才会开启诸神之战。你们不会踏上战场白白送死,只是负责横扫大地万国万邦,断绝诸神的神力源泉,明白吗?”
俄耳甫斯听到这里才松了口气,尽管他此时身为冥神,在幽暗无光的冥界连接着黑暗之星,拥有不死不灭的生命,却由于诸神千百年来积累的权柄和威严,本能地畏惧与神交战。
鲁斌很清楚“土著”不可靠,即使对诸神耍心眼、玩弄诡计的西西弗斯和坦塔罗斯,在听到刚才的话时,未必会比俄耳甫斯表现地更好。
“这就是土著的局限!所幸的是,我有自己的底牌,不用依靠别人,也能粉碎枷锁,打上奥林匹斯圣山,进行伐天革命。”
解决掉九位缪斯女神,鲁斌的目光转向海对岸的特洛伊王城,海王波塞冬建造的雄城,不是普通手段能够攻克,即使希腊人拥有数倍于特洛伊阵营的英雄,五倍于特洛伊联盟的战士,在连续三次攻城毫无战果后,由于夜幕降临,只能匆忙地结束今天的战斗,也是第一天的战斗。
继忒拉蒙之子大埃阿斯断臂后,阿尔戈斯国王狄俄墨得斯也在特洛伊城下失去一条手臂,阵亡的希腊王子、英雄也有十指之数。
两场战役结束后,联军统帅阿伽门农收到战损报告,得知普通战士死掉将近五千人,占据联军总人数的半成,如此惨烈的开门红,气地他暴跳如雷,一掌拍烂镶金嵌玉的桌案,却没有开口责怪任何人。
“特洛伊人太卑鄙了,在我们刚刚登岸的时候,就主动出击不宣而战,我们才会因此蒙受羞辱。不过特洛伊人得意不了多久,战士数量不足始终是一个弊端,只要我们提高警惕,养足精神,恢复体力,他们只能固守在高耸的城墙里。再则,特洛伊人召集了盟友,集合了大部分英雄和精英战士,想必特洛伊盟友的国内实力空虚,正是荡劫他们获得给养的好时候。”
关键时候,能言善辩的瑙普利亚王子帕拉墨得斯站出来,为气氛沉郁的军议指点方向,可惜的是,这些话应该由阿伽门农来说才对,不过联军统帅顾全大局没有发作,沉吟片刻,就顺着帕拉墨得斯的话继续展开。
“此次远征特洛伊过于匆忙,我们随船携带的粮草不多,十万大军人吃马嚼,仅仅能维持七天,因此荡劫特洛伊王国,甚至这个罪恶联盟的城邦,就是最好的选择。现在形势紧迫,一刻都不许耽搁。我提议,今晚好好地休息,褪去长途跋涉的疲累,养足精神恢复体力,明天早上就开始对特洛伊各地城堡、村镇展开攻击。”
丰厚的战利,成功引起希腊王子、英雄们的注意,他们走出失去朋友的阴影,恢复高昂的士气。
狡诈奸猾的奥德修斯随声附和,眼睛却偷偷地瞄到联军统帅的脸上,及时地捕捉到阿伽门农眼底闪过的一丝不快。
“如果事关联军未来战略的提议,由阿特柔斯之子,希腊的诸王之王提出,肯定会更加完美。可惜的是,帕拉墨得斯看不清楚形势,抢了阿伽门农的风头。很显然,眼睛长在头顶,自诩智慧过人的帕拉墨得斯,并不知道自己冒犯联军统帅的权威。起初的反感,现在已滋长为厌恶。帕拉墨得斯,你这个蠢货。”
希腊人的军议结束后,诸位王子、英雄离开大帐篷,回到各自的驻地,在长达十里,宽也有五里的漫长海岸线,到处都是希腊战士聚落的帐篷,围绕着熊熊燃烧的篝火,闲话说笑着。
希腊城邦的战士视战斗为日常,流血、死亡就像呼吸喝水般简单,除了短暂的悼念阵亡的伙伴,即使身上沾染血腥,也没有影响到他们的胃肠,恣意享受着今晚的大餐。
漫天繁星伴随着新月,不使漆黑的夜幕寂寥孤单,沿着海岸线分布的营帐,到处都是篝火的明光。天与地,从未如此和谐统一,就像彼此的倒影,静静地陷进黑夜的怀抱里。
寒凉如水的深夜,只有潮水声此起彼伏,犹如一首催眠曲,将希腊人送进甜美的梦乡。
有人安然入睡,有人辗转反复,第一英雄阿喀琉斯待在自己的营帐,犹如潮水的哀伤布满他的脸上,他的怀里趴着亲密朋友帕特洛克罗斯,被神枪刺中脊背,不可愈合的伤口,不断地折磨着这个年轻人。
“我曾经用神枪刺伤密西埃国王忒勒福斯,大英雄赫拉克勒斯的儿子,建立自己的城邦甚至王国的亲人,我深深地感受到自责和愧疚,没想到报应会来地如此的快。帕克,允许我还能叫唤你的小名,请你原谅我。”
帕特洛克罗斯忍着刻骨的痛楚,苍白无血色的脸上,额头布满细密的汗水,他轻轻地额首,不想看见亲密朋友阿喀琉斯如此痛苦自责,如此小的动作,似乎用尽了不多的体力。
毕竟,帕特洛克罗斯的体质,略逊色于赫拉克勒斯的儿子,这一幕让时刻观注他的阿喀琉斯越发伤感。
“只有神枪的碎屑才能让你痊愈!密西埃国王忒勒福斯得到的神谕,指点他来到我的面前,声称伤害他的神枪,才能治疗不能愈合的伤口,多么神奇的事情。我一定会为了你夺回失去的神枪。”
阿喀琉斯看到亲密朋友受苦,心里把科罗奈国王库克诺斯恨死了:“库克诺斯身为海王波塞冬之子,拥有刀枪不入的神体,与我相仿的天赋,简直就是另一个自己。不干掉他,我感觉特洛伊之战,十年都未必攻破。”
有人欢喜有人愁,希腊人被愁云惨雾笼罩,特洛伊王城却是首战大捷,斩获无数战利,正在举行欢宴。
尤其是盟友科罗奈国王库克诺斯带着好消息抵达,呈上希腊第一英雄的神枪,在王宫盛宴的席间传看,赫克托耳等人才明白,下午的连场战斗,为何不见阿喀琉斯的原因。
鲁斌化身的幻影在特洛伊主将的身后走过,看了一眼献宝的科罗奈国王,忍不住轻轻摇头:“如果不是我暗中出手相助,波塞冬之子库克诺斯早就被阿喀琉斯干掉了,更遑论顺手带走他的神枪。由此可见,刀枪不入的神体,也不是没有破绽。嗯!我找到阿喀琉斯的弱点了,不是他的脚踝,而是……”
鲁斌的目光转向赫克托耳身边的战锤,可大可小的神兵,原本是希腊联军阿尔戈斯国王狄俄墨得斯的武器,由于鲁莽的举动,不仅失去趁手的战锤,还丢掉一条手臂。
“干的不错,赫克托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