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七十五章 仙人本色竟是色

目录:苍白之手| 作者:牙齿| 类别:玄幻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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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主簿家

    宴席间觥筹交错,至天色乌黑,左右仆人不消示意,就取出火引,准备前往壁角处点灯。

    鲁斌瞧着牛油大烛光度不足,右手戟指轻轻一点,就有豆大珠光跃起,悬停在厅堂里,在栋梁下浮沉。

    在场众人还不觉得有何玄妙,蓦地爆发成斗大光团,洒落青幽冷光,将周围照地如同白昼。

    高山岭铁心观的白水道长,亲眼目睹变夜为昼的手段,忍不住说了一句:“今日才见得仙家法术,的确妙用无穷。贫道的微末伎俩,只能轻身控鸟,浅薄如此,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鲁斌瞧见王主簿目瞪口呆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有些自得,只是脸上没有表露出来,开口宽慰道:“天地元气渐变,法力用一点便少一分。若是没有福地洞天的灵气弥补损耗,这入门的长明灯火,恐怕也使不出来。”

    “唔!高山岭地气恶劣,湿热瘴疬滋生,原本不是好去处。只是,地力累年积蓄,也是相当浑厚,若是徐徐引导出来,孕育出福地,也可供本道驻世长留。”

    县主簿听到此处,心里暗喜不已,连忙一口答应下来。今晚出面主持仙缘之宴,诸位同僚的适龄孩儿,都排着队过来凑数,平白无故地占了许多便宜,又亲眼目睹玄妙的仙术,对近在咫尺的仙真,可是信任有加。

    王洛宾暗自发狠:“谁敢阻碍仙人的行止,本官便砸烂谁的狗头。”

    鲁斌准备调理高山岭的地气,自是与铁心观主持分说,白水道长自忖散流,唯恐错失机缘,不仅连连点头应允,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高山岭的山川水脉全盘托出,甚至以指引酒,在桌面上勾勒出简易的地图。

    “改易川林格局,将风水之力挽留固栓,用到人力、物力实在不少,金银财物,本道一概不缺,唯有民夫、壮勇,还得劳烦官府出面。”

    说到这里,鲁斌故意顿了一顿,县主簿立即知道该自己说话了,原本还想打官腔,索要好处,蓦地想起身边的客人,原是呼风唤雨的仙真,挺直的腰杆都不由地软了几分。

    鲁斌却是清楚里面的行情,就将手伸进袖子里,装作掏摸暗袋,实质是暗中取了亡灵船的收藏。

    一根巴掌大,枝节嶙峋的血珊瑚,出现在众人眼前,沐浴着清冷幽光,边缘泛起薄薄的金黄,更是显出一派富贵气象。

    至于血珊瑚表面水汽氤氲,伸手触碰极为寒凉,却是鲁斌掏摸时,暗中将一缕精纯的死气(高浓度负能量)输送进去,不是迎祥纳福的宝物,却是招灾惹祸的根苗。

    “古来传闻,仙家富贵,可敌一国,不是人世凡夫俗子能够揣度。这支血珊瑚品相极好,本官估摸价格,当值三十万钱。”

    鲁斌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笑地县主簿手心**,额头发汗。随后,他便看见仙真轻轻招手,令左右侍应的仆人去取一个大斗来。

    王洛宾出身广府大家,规矩森严,仆人不得命令,擅自行动,就要受家法,只是传说中的仙真开口索要,又不得不应命,左右为难之下,委实令人头疼。

    好在县主簿也是有趣的人,不想看见鲁斌下不了台,微不可查地轻轻额首示意,就有四个仆人飞快地转身离去,王洛宾忍不住闭上眼睛,脸色腾起大片红晕,旁人仔细看过,也不知道他是气的,还是乐的。

    十息不到,四个仆人合力抬着两个盛粮食的小斗进来,县主簿嘴皮哆嗦,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鲁斌看了一眼,只见此世的斗器,长宽各一尺,高仅有八分,四方口,口部有提梁,四边及四角包铁钉,提梁两侧包铁皮并饰以圆钉。

    “本道自海外来,途经渤泥岛,瞧着某处海域蜃气滋生,在空中涂画蜃景,就掐了分水决下海,找到千年老蜃,向它讨了个人情,得其子孙孕育的胎珠无数。左右不过是凡品,价值确实不菲,只是物以稀为贵,本道便想与主簿大人做个交易。”

    王洛宾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尊驾只管开口,本官无有不应,即使县里的诸位大人,想必也是乐见其成。”

    鲁斌轻轻点头,随即扬起双手,只见袖袍展动,喷出无数珍珠,极具灵性地扑跃在粮斗里,转眼间堆满冒尖。

    “渤泥海珠二斗,血珊瑚一支,本道招募千余民夫、壮勇,改易高山岭川林格局之事,还望主簿大人成全。”

    王洛宾瞧着两斗珍珠,颗颗珠圆滑润,心里想着将其分批在广府市面抛售,肯定获利钜万,顿时脸红脖子粗,连连点头答应下来。

    至此,宾主双方各得其所,推杯换盏,可谓其乐融融。县主簿为自己,也为隐在幕后,诸位县里的大人,谋取丰厚至极的货利。

    至于鲁斌,却也按照步骤,打通官面的关系,以正儿八经的名义,在造反大业上迈出坚实有力的一步,正式进入“招兵买马”的阶段。

    宴终人散,王洛宾亲自送鲁斌出门,他被从天而降的财运砸昏了头,目送仙真离去,直至看不见人影才回屋。

    “两斗海珠,我仔细瞧过,都是上品为多。血珊瑚更是贡品级数的海货,私藏可以传家,若是上贡给朝廷……”

    鲁斌离开县主簿家,临到街角回头望去,依稀看见王洛宾的身影,暗想:“心意用地十足,难怪占据主簿之位,历任县官而不倒,的确有几分宦海老手的本色。”

    鲁斌对县主簿声称,准备调和高山岭地理,孕育福地补充灵气,的确不是随便说说的托辞,不仅对他有益,还可用来笼络白眉神。

    想到这位俗神,狭邪行业的保护者,根脚极为不俗,有心为自己预留一条后路,鲁斌也想利用一二,他窥视着白眉神的香火之力,准备将欲念斩出,炼成尸解仙。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临高城风传的入世仙真,离开县主簿家,转身就进了怡红院,让一众闻讯而至,未有幸亲眼目睹仙颜的外地侠士,跌碎一地眼镜。

    “仙人本色竟是色!烟花之地,混浊污秽,怎会有仙真入内。”

    “非也,非也。诸位不曾听闻,全真祖师纯阳子吕喦游戏人间,三戏白牡丹的故事。”

    “是极,是极。想必是这位入世仙真寻访真传,前往怡红院点化弟子去了。”

    众口纷纭之下,各说各有理,得了鲁斌好处的江湖侠士,都是好话不断,渐渐地占了上风,驳斥地其余人等哑口无言。

    鲁斌的形状样貌,在临高城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怡红院的鸨母,瞧见仙真上门,激动地心头狂跳,随即想起日前悦来客栈的江湖盛会。

    她原是十年前的头牌,人老色衰也不愿离去,就被幕后的老板兼相好,抬举成了鸨母,管着偌大的怡红院内外一切事务,也是个手腕圆滑,八面玲珑的人物。

    “将院子里的清倌人统统叫来!本道慈心开恩,若是有灵根、仙骨,便拔乘出去,在门下打理内外琐务。”

    鸨母料想仙真上门,必定是寻访真传,点化弟子,心里酸软酥麻,就令身边听用的杂役去后院招呼。

    鲁斌瞧着几个绿头巾的俗人离去,心里默然一叹,嫌主厅人气过盛,就转去偏厅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