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
这一刻除了震惊之外萧泊星的脑海中再没有一丝其它的情绪。
他认得霖溟指尖上的灵力,也认得这由灵力催生出的真火。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是怎么练成啸月诀的?”
虽然听起来很傻也很没有必要,但萧泊星就是忍不住要将此话脱口而出。
啸月诀是他的家传功法,相比于寻常的修真功法而言保密性更强,需要修炼这部功法必须是萧家血脉,否则行功之际必定会走火入魔乃至爆体。
啸月诀一直以来都是萧家的骄傲,然而现在这份骄傲却在异族的手上绽放了。
“你!”
那夜的战斗给萧泊星留下了严重的伤势,此刻情绪激动下他竟是一口气没喘上来、接连不断地咳嗽了起来。
“不用那么惊讶,修真而已,其实根本没那么复杂。”
霖溟弹了弹手指将火焰灭去,但他依旧没有睁开眼。
“啊!我要杀了你!”
功法是从自己身上泄露出去的,在萧泊星的猜想之中霖溟定然是趁着自己重伤之际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并由此推导出了啸月诀的运功方式。
一念及此萧泊星便觉得有一股凉气自菊花穴直通百会。
震惊迅速被愤怒所替代,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面上弹了起来、直愣愣地就要拿自己的脑袋撞霖溟的脑袋,搞得好像他已经忘记了霖溟曾被他的刀一斩为二后依旧能恢复原状一样。
“啪!”
萧泊星的脑袋在距离霖溟还有半米的地方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墙,萧泊星只感到自己像是一头扎进了水床一般、由全身聚到了头顶的力道迅速被卸去、化解,然后迅速地反弹了回来。
他撞上了对面的舱壁,头破血流。
“等这次建业一行结束,我会推你进入议会,成为会议席上狼族的代表之一。”
霖溟道,
“多谢你的功法。”
血液从头上的伤口处不断冒出,转眼就流进了萧泊星的眼睛里。
他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且血红,一股发腻、恶心的感觉盖过了伤口的阵痛。
短暂的清醒不过持续了数分钟,他又晕了过去。
不夜的酒吧,缭乱的灯光与缭乱的人群纠缠着,傻大壮从出租车上下来后就来了这里。
“师兄!这次你一定要帮我!那小子仗着自己比我多练了几年就敢在我面前那样装逼,他还诋毁咱们的师门,说我的功夫都是师娘教的!师兄!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
傻大壮正坐在靠近舞池的沙发上,他对面坐着一名干瘦男子。
“大壮啊,我记得这套说辞你上次找我帮忙的时候已经说过了,上回替你踢了人家的馆之后人家告诉我他只是在里抢了你几首歌。”
这名干瘦的男子长着一张大众脸,与傻大壮一样的,他也袒露着双臂,但他的手臂上有纹身,而且还是很嚣张、很霸气的纹身。
左青龙!右白虎!
他此时的姿势也与他的纹身一样霸气,一手夹香烟、一手捧酒杯,还将一条腿搭在茶几上,他大半个身子都陷在沙发中,身上的衣服在沙发背的拉扯与重力的共同作用下将他的胸腹之上的肌肉尽数勾勒出来。
他健壮得像头豹子。
不是所便什么人都能在身上纹上龙与虎的,同样,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敢以这么吊的姿态坐在酒吧的沙发上并时不时瞟一眼舞池里扭动着的性感、肆无忌惮着的。
他有这个资本。
傻大壮看了一眼干瘦男子手臂上的纹身,他咽了口口水然后道:“师兄!这次是真的!”
被傻大壮称为师兄的干瘦男子没再理傻大壮,他抽起了烟,吞吐之间呛人的烟雾扑了傻大壮一头一脸。
“五万。”
傻大壮并不傻,他知道该用什么东西去打动他的师兄。
“呼。”
干瘦汉子吐了个烟圈,他看向傻大壮的眼神中稍有意动之色,但他终究只是吐了个烟圈罢了。
傻大壮的功夫到哪一步了他身为师兄不可能不清楚,上回踢馆的时候他可是差点受伤。
“十万。”
傻大壮加码。
“对方是什么来历?”
干瘦汉子一口吸尽了手上的残烟,他眯起眼,开了口。
“铁砂掌!”
傻大壮道。
“年龄?”
干瘦汉子继续问。
“二十四!”
傻大壮道。
“好,我出手。”
干瘦汉子将烟头一丢丛沙发上起身,随着他的动作,他身上的衣衫稍稍鼓荡,声如铁帛。
“呼呼”
躺在舒适的大床上,莫邪鼾声如雷。
悟出了沧浪剑意、明确了自己接下来修行的重点之后他就痛痛快快地睡下了,似乎丝毫也不担心会有人趁他熟睡对他不利。
他知道他现在是安全的,因为周心焰绝不会容许任何人来破坏他们之间的约战,除非周心焰自己改了主意、动了心思。
然而现在周家已经乱成了一团,精英尽陨的局面使得要达成击杀莫邪的效果必须由周心焰亲自出手,但看昨天周心焰那副惨兮兮的样子也知道光是疗伤这一块就已经要耗掉十天中的九天。
莫邪打不过的是那个处于完好、全胜状态下的周心焰,而不是断手断脚、身受重伤、不成人形的周心焰。
他也不屑于跟状态残缺的周心焰交手,相信周心焰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当夜他离去之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周心焰不会不了解。
所以他睡得很是安心。
然而这份安心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铃声打破了。
“叮咚!叮咚!”
莫邪认得那是门铃声,所以他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
在这座城市里没有任何一人值得让他在这个时候起来去开门,而同时他也未曾告诉过任何人他在此处落脚。
房东是有钥匙的,来按门铃的只可能是走错门的邻居。
真希望那位走错门的朋友能尽早发现他走错门了的事实。
莫邪如是想着,然而事与愿违的,叮咚的门铃声响得越来越频繁,站在门外的那位朋友甚至用上了自己的指关节进行辅助。
“咚咚咚!”
老套的敲门声似是和尚撞钟,敲门的那位朋友显然是用上上乘内功,明明敲的是门,但莫邪却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身下的大床也随着敲门的节奏一起震动了起来。
“哟,看来是来找事儿的。”
莫邪躺不住了,他捂着自己微微发烫的额头,心中杀机已起。
扰人清梦者,值得收下三百块的轮椅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