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俄、日、越、蒙、英、德等十九国于日前就XX国总统于华被刺身亡事件对天·朝方面联合提出质询,并于本月十二日宣布于公海展开联合军演……”
“昨日塘古山地区发生6.5级地震,幸当地政·府·及时组织救援力量,暂无人员伤亡……”
“析木山脉发生雪崩事件,数百牧民被困……”
“西部某油田失火……”
“南部……”
当修真界的顶梁柱们一战尽陨之后,一串一串的报道像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无论是市井小报还是某台的整点官腔,一时信息爆炸。
突然的坦诚是因为事情真的压不住了。
“尊者,现在还有多少位上仙逗留人世?”
帝都,前朝富丽堂皇的宫殿中,金座上肥头大耳的酒肉尊者少有地端坐着,他的双手手肘支在座位的扶手上,交叉于胸前的十指显示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上仙?怕是此刻他们自保都已不暇,指望不了了。”
尊者轻蔑一笑。
‘上仙’?
他从没见过什么‘上仙’。
金丹期的修真者不是仙,元婴期的大能也不是仙,只有现在,谁能定住乱局、拨乱反正谁才是仙!
但是谁能呢?
于国际,明面上已有十九国跳出来借着一无足轻重的小国首脑的死发出不友善的质询,而私底下无论是坐于金座上不为世人所周知的尊者也好、还是成日里于电视上露面不断、讲一句话乃至放一个屁都会被当做金科玉律的‘首长’也罢,谁又看不出这些大国小国的狼子野心呢?
修真势力的大旗倒了,昔日以血污积下的威名都成了债务。
他们是来讨债的。
一笔积压了千万年的债。
于国内,诸多家族在漫长的、外患全无的时期中内斗成性,远的不说,近期周家的没落未尝没有内斗的滋味在其中。
人心早散了,过去还有四·大·家族、还有赵老坐镇着,现在坐镇者自个儿都不知道是跟阎罗王报道去了还是跟道祖磕头去了,这队伍是再没办法带了。
座上的尊者沉默着望着殿外的天空默默出神,座下的‘首·长’默默跪伏,点点细汗不住从他脑门上冒出,不多时便汇出了一滴汗珠砸在地面上。
“啪嗒。”
这世上好像有这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大凡某些有身份或自认为有身份的人在做决定的时候定然要有什么异象发生,打到长·虹·贯·日,小到一滴水珠自叶端落地。
“想办法联系霖溟,我们愿意谈条件,其中包括割地赔款。把事情做得太绝对谁都没有好处,当前可是核·武时代,真到了绝处我们是不怕玉石俱焚的。”
尊者道。
“是!”
首·长诺诺领命。
“你且退下罢,明面上的事还得你去应付。另外,此次乃是我·朝危急存亡之时,若事有不对,我那重孙你应该知道该如何处理。”
在首·长就要退出殿堂的前一秒尊者最后道。
“是!”
首·长退出了大殿,外头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的影子一路延伸到了大殿的宝座之下。
他走了,由于长时间跪姿而麻木的双腿略有些颤颤巍巍。
……
边站狼烟起,便是远离前线的内·地也有了硝烟的味道。
“快抢啊!要打仗了!多备点吃的!不然会被饿死的!”
“这袋米分明是我先抢到的!你们干什么?”
“老不·死的!滚开!”
大街上已然乱成了一锅粥,一群群红了眼的暴·民砸开了超市的门跟保安的脑袋,在抢完了货架上的商品后又开始搬仓库中的货物。
没有警·察来制止,因为抢物资的人群中根本不乏穿着制服的身影。
消息最灵通的人来得最早,而消息稍稍闭塞些、离得稍远些的人能见到的只有一地狼藉。
莫邪见到的就是一地狼藉,他提着从仓库角落中翻出的最后半袋剩下的米调阅着保安室中的录像,面色难看。
“以你的本事想要弄到食物简直轻而易举,只要稍稍问这几位‘讨要’一番便足够了。”
赵冲天就站在莫邪边上,他随手指点着屏幕上几个身着制服聚成一伙的壮汉,只见他们有组织地进行着分工,扛米的扛米、扛肉的扛肉、帮忙开路的开路。不到十个人在超市中杀了个七进七出,扛出的米粮足有二十余袋。
“人家凭本事扛的米,再去讨要实在不妥,我还是找找附近的军队,让他们帮忙调剂调剂。”
莫邪哼道。
“既然你并不打算从这些人手里收集粮食,那么你在这里看半小时的录像又是为了什么?”
赵冲天不解道。
“这间超市可不小,超市里的仓库库存更是惊人,就是从码头上调来一整队的搬运工没个两三天也不足以将它搬空。而从你们战败到现在算起来也不过几个钟头,我还以为会是什么修真高手在这里用了须弥芥子之类的手段,想追查一番而已。”
莫邪解释道。
“哈,莫邪兄弟,你多虑了。第一,修真者到了筑基期后基本上就不会再依赖五谷,更何况须弥芥子何其珍贵?用以装载粮食实乃暴殄天物。第二,无论是什么地方的军队,按照祖宗定制,军中只会存三日之粮。你问军队借粮草的想法怕是要落空了。”
惨败之后赵冲天虽失智良久,但在他恢复过来之后整个人仿佛已经将前事尽数抛于脑后,莫邪本打算独自出来收集粮草让赵冲天自己规划下接下来该如何整合修真力量对付霖溟之类的事,只是没想到赵冲天执意要与他一同出来。莫邪对此表示过不解,但他很快就想通了:
修真界的高端战力已经尽数折在了霖溟的手上,此刻修真界还有什么力量能遏制霖溟的凶威呢?
剩下的指望恐怕已经尽在自己与刚刚荣升‘天·朝修真界第一高手’的赵冲天身上了。
赵冲天此番跟莫邪一同‘游戏人间’恐怕只是怕自己落单或者莫邪落单而被霖溟单吃。
——说得好像他们两个凑在一起就能抗衡霖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