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嗤!……”
莫邪周身爆出了上千道剑气,每一道都足以媲美金丹期修士全力催动的法宝飞剑,此招之下能不能伤到了尘和尚暂且两说,周围严阵以待着的士兵们倒是死定了。
……如果没有人为他们挡下这一招的话。
“好歹毒的心肠!你要贫僧的性命贫僧可以理解,但他们可都与你无冤无仇!”了尘和尚再度撑起金色的佛光护罩,但还是有十几人死在了莫邪的剑下。
“无冤无仇?确实啊,他们与我无冤无仇。但既然无冤无仇,他们为什么要荷枪实弹地出现在我面前?再说了,你们这群人站在道德的高地上难道就不冷吗?张灵戍,说说看,你们纠集了多少人去抓那些孩子们?”一式爆发过后莫邪也需要稍稍回气,所以干脆浮到了空中与了尘和尚打起了嘴炮。
双标谁不会玩?一面怒斥对手滥杀无辜,一面自己也在滥杀无辜。
有意思吗?
“那件事我有劝过他们……可是没劝住。”了尘和尚脸都不红一下。
“莫邪!听着!速速解除武装!王晓红已经被我们南边的兄弟们控制住了!如果你不想让她受到伤害的话救立刻解除武装、束手就擒!”退到安全地带的张灵戍又端起了喇叭开始喊话。
“王姨……”莫邪咬牙切齿,“果然我就不该把她托付给姓赵的……”
“解除武装!束手就擒!”士兵们齐声叫道。
莫邪忽然怀念起了霖溟。
他身边的人受伤、死亡、失散,没有一次是因为霖溟做了什么,而直到霖溟被空间裂缝吞噬为止莫邪身边的人都还活得好好的。
我为什么要去征讨霖溟?
莫邪在心中自问。
是的,他向霖溟寻战很大程度上是忌惮霖溟的秘法,担心霖溟献祭了过多的人命之后成长到只手遮天的地步,但不得不承认,当他踏进帝都的时候天下苍生在他心里确实是占据了一块地方的。
他为自己而战,也为苍生而战。
而现在,那些在大乱、大战之际不战而逃一路南撤的人回来了,并试图将战斗英雄踩在脚下。
束手就擒?
开什么玩笑!
莫邪沉默着思索着对策。
走?
大越国离这里太远,先不提莫邪路痴的人设,就是他没这毛病一路赶过去也来不及了。
血肉之躯再强大也快不过光电,更何况这世上有的是比光点更快的传讯方式。
战?
了尘和尚身上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根本杀不死,而且佛家法门太克天使,莫邪只能自己上阵,连个帮手也不能叫。
降?
莫邪非常肯定了尘和尚会封印术,投降等于放弃抵抗任人鱼肉。
那样的话方法只剩下了一个。
“唰!”
一枚巨大的铁疙瘩出现在了莫邪的手中,上头印着的大大的辐射图案让所有人第一眼就猜出了它的身份。
“我现在就去一趟巴黎,听说举世诸国间签订过核某捆某绑条·约,我想试试究竟有没有这一回事。”莫邪说完完全不给众人反应时间,一飞冲破云霄去。
“呼……”
莫邪前脚刚走了尘和尚后脚便倒下了,一身佛光溃散,半边脸孔泛黑。
“大师!你怎么样?”张灵戍一马当先冲上前去将之扶到怀中,令其面朝天空。
“不怎么样……另外,你们怎么能干这缺德事呢?来之前也不告诉我……要是你们之前告诉我的话我就不来了……”了尘和尚脸上、身上有无数细小的黑色颗粒在不断剥落,但这些颗粒才脱离了尘和尚的身体便迅速湮灭,没有一粒能坠入尘里。
了尘,了尘,这究竟是人的名还是术的名?
张灵戍不知道,因为他认识了尘和尚不过数日,甚至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了尘和尚真正的身份与真正的本事。
“大师的涅槃之术精妙绝伦,不愧当世高僧。”不谈人,只论术,张灵戍赞道。
“精妙绝伦?障眼法而已,再精妙绝伦也还是假的,贫僧早已是个死人了……幸亏那孩子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没有往这方面想,否则……”了尘和尚缓缓地挣扎着爬起,但还是有些迟了,从他身上剥落的黑色颗粒中有一部分不可避免地落到了张灵戍的身上,张灵戍的一只手、一条腿已经为黑色颗粒所侵染。
“你不该扶我的。”了尘和尚半跪于地,他伸出一只手遥隔着空气虚触着张灵戍被黑色颗粒侵染的部位。
他想迫出几分佛力、佛光来将颗粒祛除,但像他这种死撑着站直的人一旦倒下往往就意味着他透支了全部的力量。
如今的他一丝光也挤不出来。
“不,这是我应该做的。只有这样做了之后接下来我才能心安理得地扣押你。”张灵戍面无表情,“魔头的父亲啊,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张灵戍的手中出现了两道黄符,迎着了尘和尚平静的目光,他将黄符贴到了了尘和尚的大光头上。
“仙神的时代早已过去,无论是要用怎样的手段都好,凡人将接管这片天地。”张灵戍说。
“阿弥陀佛!”了尘和尚道了声佛号,不再有言语,更不再有行动。
黄符封住了他的时间。
真是讽刺啊,口口声声地说着要告别神神鬼鬼的时代,但却又不断依仗着神神鬼鬼的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
神神鬼鬼的时代远未过去,或者说在“神”一个接一个地隐没之后,“鬼”开始越来越肆无忌惮起来。
柱状的,半身嵌在山体中的巨大建筑中劳伦斯一行人见到了他们的朋友。
“唷~劳伦斯兄弟!你可算是来了呢!”那是一名满头华发的医生,一身福尔马林味的他向劳伦斯发起了一个巨大的熊抱。
“百球鞥老弟,抱得够久了,放我下来。”黑皮肤的劳伦斯身形还算高大,但在百球鞥的怀抱中他就像是只小鸡似的,被放回到地上后他用双手对身体的诸多部位进行了长达五分钟的按摩正骨。
“抱歉,让你们受惊了。”劳伦斯对着他身后那群正一个个圆睁着双眼不断在他和百球鞥身上来回扫视的诸人们做出了完全称不上解释的解释。
“闲话少叙,先带我们去见见‘那人’吧。”止住百球鞥的发言,劳伦斯推了对方一把示意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