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春暖,春风习习,战鼓震天,人声鼎沸。
骁勇营前几万平方米的训练场上,站满了报名参加选拔赛的兵士儿郎们。
骊歌到来的时候,环视四周,果然,如霍勇和花木兰所言,参加选拔大赛的兵士小郎们大多来自预备役,杂役卫的小郎加起来也没有十个,而且,骊歌还发现,所有的参赛小郎中,她的个子是最矮小最瘦弱的,她来的稍有点迟缓,她不紧不慢地排在小郎们的最后,即使是这样,她就这样穿着杂役卫小郎们灰麻布的军袍,犹如落在一群高大强壮的骏马群中的矮羊一般,极为显眼。
就在这时,她身侧一个穿着预备卫土黄军袍的小郎忽然冲着她嗤笑一声,转头向旁边的同伴说道:“凌,杂役卫的灰毛鼠也来凑热闹,莫不是听说王爷要从这一批的通过考核的小郎中选拔护卫吗?”
咦?王爷要从这一批通过考核的小郎中选拔护卫?
花木兰和霍勇为何没说?
骊歌扭头,惊讶地向着那两个鄙视她的预备卫小郎看去。
那说话的小郎英气逼人,身高也有一米七以上,结实的体魄倒也给人一种硬朗之象,见骊歌看他,不屑的抬高了下巴。
叫凌的兵士小郎也看了好奇的骊歌一眼,满脸好奇,见骊歌孤身一人,身旁也没有同伴,又是穿着杂役卫军袍,忽然问道:“可是杂役卫阿九?”
骊歌没有想到预备卫还有人能认识她,便轻声道:“正是阿九。凌大哥怎识阿九?”
“然,上次杂役卫攀登大青山,阿九随同贺虎长史一同登顶,名扬骁勇营矣。”
上一次杂役卫训练,你同贺虎长史一同等到大青山之巅,已经扬名骁勇营了。
听了凌的回答,骊歌恍然大悟,黝黑的杏眼圆溜溜的,煞为可爱。
刚才还讥讽她是灰毛鼠的兵士小郎在此开口了:“原来你便是阿九,我名封连,阿九,你这次前来报名,也是为争取王爷护卫选拔的吗?”
骊歌摇摇头,争取王爷护卫选拔,她可不想再见到拓跋晔了,每一次见到那杀神王爷,总会令她处在生死边沿,心惊胆战。
“否?”
“为何?王爷睿智果断,乃当朝太子,凡骁勇突出者,一旦选拔进入护卫队,便能在王爷身侧侍奉,是我等骁勇营兵士之荣耀,王爷若登大位,随身护卫定有机会一飞冲天,得荣华享富贵。”
这叫封连的小郎不过十五六岁的年龄,居然有如此的志向?
“阿九胆小,心戚戚然,不敢侍奉贵人。”
她胆小,见了贵人就全身颤抖,根本不敢侍奉贵人,何况王爷?
一旁排队倾听的预备卫小郎们听了,面面相觑着,一个个高高抬头挺胸,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早就知道这次通过选拔的小郎们极有可能参加拓跋晔护卫队的选拔,反倒是苍狼卫的花大郎和霍勇,因为已是正式兵士,并没有得知这样的消息。
杂役卫则更是如此,杂役小郎们瘦弱矮小,几乎没有几个敢报名参加骁勇营卫队甄选,更不可能传达到这种消息了。
“阿九,以你当初跟贺虎将军同登大青山之神勇,为何还心戚戚然,不敢侍奉贵人?岂不是犹如燕雀之矮小志向乎?”凌再次开口了,显然,对于骊歌所说的胆小的原因有点怀疑。
周围的兵士小郎们都同时看着骊歌,凌的确说的对,仅仅因为那一次她跟贺虎冒雪登上大青山,就扬名骁勇营了,以杂役小郎的身躯一口气登上巅峰,对于预备营的兵士们来说,也是一件充满神奇的事情。
预备营的兵士小郎们都眼巴巴地等着骊歌回答,看他们的样子,她的名声的确不小,忽然有听她说对侍候贵人心中胆怯,有点不相信的样子。
毕竟,这个时代没有是什么科举考试或者凭着才能选拔出人头第,大都是靠着推举和名望出头,想要争取富贵荣华,必须要到贵人身边侍候,入得贵人眼才可。
他们认为,能成为拓跋晔护卫队的一员,定然是得荣华的机会。
骊歌眨了眨眼,她平日里忙于练气,跟这些已经是顶天立地的兵士小郎们关系疏远,听了他们的话,这才发现这些小郎们有着自己的热血,有着自己的激情,并不像原来她被强掳成猎奴私剑那样的娈奴小郎,一心想在榻上侍奉贵人,以自己身体换取贵人赏赐的富贵。
不得不说,拓跋晔属下的骁勇营,将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欢好当做违纪处理,竖立了兵士小郎们在二十岁之前的正确人生观,也显出了兵士小郎们健康的生机。
半年没有想到那个杀神王爷了,不知为何,预备营这些小郎们提起能加入王爷护卫队,骊歌忽然感觉拓跋晔并没有离开一般。
她望着周围的兵士小郎们,压低了声音说道:“燕雀有燕雀的志向,鸿鹄有鸿鹄的追求,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也?燕雀和鸿鹄,各人有各人的不同看法而已,犹如你之砒霜,我之蜜糖之理。”
骊歌这话一出,听到的兵士小郎们齐刷刷睁大了眼睛。
骊歌惊讶地望着兵士小郎们,凌已经低声念了出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也?你之砒霜,我之蜜糖,阿九小郎字字璇玑,果然将自己当做燕雀,却悠然自乐,当真不凡也!”
骊歌这样的话已经表明了她只想在骁勇营当一只志向渺小的燕雀,她认为这样的志向犹如蜜糖一般满足了,她这样的个性观点,跟这个时代的观点是完全不符的,几个听到骊歌回答的预备营小郎们都静静地思想了起来。
骊歌知道了参加这才选拔赛有可能会继续参加拓跋晔护卫的选拔后,心中有点忐忑起来,她眼眸扫过训练场上等待着比赛的兵士们,心中忽然有点想退缩返回,她想光明正大坠剑,但是,万一真的在机缘巧合之下,又要参加拓跋晔护卫队的名单选拔,她岂不是躲都躲不过那个杀神王爷了,一想到这样,她心中想要退缩的念头越强烈,当她想偷偷后退,悄悄离开训练场的时候,她听到战鼓整天动地的响彻了起来。
第一场比赛,一个时辰会内攀登大青山之巅,取得令牌返回训练场,要开始了。
骊歌苦笑着,退,退不得,唯有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