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干什么?
就在骊歌装睡着的惊魂中,她靠着矮榻的背后轻轻地探入了一条手臂,而另一条手臂,从她半弯的腿下伸了过去,他要抱她?
骊歌大惊!他……他不会夜半骚扰,连受伤的她都不放过吧?
他听到他闷哼了一声,抱她起身的时候,大概裂抽了他背后的刀伤,尽管是这样,他的双臂平稳,轻轻地将她放到了矮榻之上!
就在骊歌的紧张中,她听到他又低低的叹息一声,转头离开了。
书房门被轻轻关上的一刻,骊歌睁开了黝黑的大眼睛,她倾听着他在寝帐内重新躺下,辗转反侧的翻身,她倾听着他终于呼吸平稳均匀了,她才转身盯着书房的房门,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她才闭上了黝黑清澈的眼睛。
第二天,骊歌一大早醒来的时候,并没有等到拓跋晔对她如何处理的信息,她听到他带着微五等护卫出去晨练的声音,她便大着胆子回到了苍狼卫的训练场上,尽管右手还有伤,倒是不影响她每日的训练,不久以后,她就跟花木兰,霍勇等人一起生龙活虎的训练了起来。
下午,当她,霍勇,花木兰攀登大青山归来,三人返回医帐中等着开饭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
听到这脚步声,三人齐齐站了起来,她心中一紧,上前抱拳,问道:“微五大人,郎君还需阿九侍候吗?”
微五看着她半响,声音悠悠传来:“阿九,若不是你替郎君挡那一箭,此番倒霉的便是我们几个护卫了!”
骊歌一怔,一下子明白过来,也是,那高级剑客全力的一箭,几乎要了拓跋晔的性命,连隐卫都追不到,可见这次来的刺客实力无比强悍,拓跋晔万一有事,他身侧的护卫们定然连性命都得丢掉。
转头看着微五,骊歌的杏眼黝黑黝黑的眨巴着,问道:“阿九右手有伤,不能侍候郎君,劳烦微五大人辛苦了。”
微五摇了摇头,道:“阿九,三年在西北征战,加上朝堂又有皇后明抢暗害,郎君****遭受刺客威胁,我身边的护卫已经死伤了一百多人了,郎君上次便是被一个刺客砍了后背,不料这刺客如此胆大,还能追到骁勇营中。我们护卫们辛苦倒也无妨,只是得要多增加人手了。”
骊歌翻了个白眼,增加人手找她何用,她不过是骁勇营苍狼卫一个普通兵士,增加人手不是要找贺江长史吗?
瞅着骊歌的白眼,微五神情一愣,便明白了骊歌的意思,看了看一旁的花木兰和贺勇道:“郎君有令,明日阿九需报名参加晔云十八骑护卫甄选,不得蒙混退缩。”
说完,微五神情复杂地看一眼骊歌,便转身离去。
晔云十八骑?
“阿九,你这右手之伤是护卫郎君所致?”一旁的花木兰惊讶地问道。
“嗯,昨夜为郎君检查旧伤换药,不料有刺客射出冷箭,情急之下,我右手挡之。”骊歌苦笑着,她的右手恢复的挺快,太玄之气每每经过伤口周围,她便能感到血肉麻痒,正在慢慢愈合,大概跟她体内的歌家血液有关,此刻若不是要掩饰她手掌恢复的速度,她早就拆掉了裹着手掌的麻布。
“阿九,今日苍狼卫已经宣布了甄选,郎君是不是知道你要退缩不报名,才派了微五大人前来通知。”霍勇侧头问着她。
花木兰显然也明白了过来,笑着说道:“阿九,骁勇营上下八千多人,都恨不得报名参加晔云十八骑护卫队的甄选,你为何躲避退缩,还教微五大人特来通知?”
霍勇和花木兰都惊讶地望着她。
骊歌低低的叹息一声,解释道:“霍大哥,花大哥,阿九志不在此。”
“为何?”花木兰惊讶地问道:“阿九,骁勇营本就是晔王爷的护卫私军,历年来以进入王爷护卫队为荣,一旦年龄超过二十岁,便会被专为其他私军服役,没有了近身保护王爷的机会,也没有的得富贵的机会。阿九为何避之不及?”
“花大哥,阿九所愿,便是有自保能力,得以在这乱世能自由自在,牧野放歌,看落花流水,看日出日落,如天际白云,悠然于天地之间。”
这是骊歌第一次将心中憧憬的理想生活说出来,说完,她也感觉自己不过是梦想而已,便苦笑着自嘲:“阿九太幼稚了。”
“牧野放歌,看落花流水,看日出日落,如天际白云般悠然于天地之间,阿九,那样的生活太遥远了。”花木兰摇摇头,望着远处苍茫的大青山,黄昏降临了,天际有着五彩的晚霞映红了天空,花木兰不由得转头说道:
“阿九,命该如此,何不搏击一番,有了足够的财力和自保之力,再归隐山林?”
“咄!”一旁的霍勇不赞同地摇摇头道:“木兰,阿九,你二人错也。”
见两双黝黑的眼眸齐齐看了过来,霍勇微微一笑,露出了两个小虎牙,道:“丈夫立世,当堂堂正正,建功立业,为国为家,马革裹尸而不悔。跟了晔王爷,加入晔云十八骑护卫队,更能南征北战,得荣华享富贵,惠及子孙。”
霍勇乃堂堂男儿,当然有这样的志向,骊歌偷偷看了花木兰一眼,见花木兰神情也渐渐从刚才的恍惚中坚定下来,心中明白,花木兰本是女郎,应该是无奈之下才替父从军的,她在军中战战兢兢,无时不想念着她的花家村,想回到父母阿弟身旁,因此,她对于她提出的牧野放歌是极为赞同的。
可惜,现实总是逼人!
花木兰静静地看一眼天际渐渐隐没的晚霞,盯着远处的大青山,豪情滋生,转头向着骊歌问道:“阿九,霍勇由此志向,你也躲不过王爷命令,我们何不放手一搏,加入晔云十八骑护卫队,他日功成名就,霍勇可做将军长史,你可同我到花家村,牧羊放歌,驰骋在阴山以北的大草原之上。”
这便是女子和男人的区别了,男人纵向纵横疆场,女郎则喜欢安定悠然的生活。
自从偷偷确定了花木兰是女郎之后,骊歌对花木兰有一种莫名的亲近,她现在的状况也达不到自行离开兵营,行走在江湖之上的条件,她如今的身份,实是尴尬,已经被拓跋晔宣布她是护卫人选,又被他私自认为是他的随侍小郎,暂时也脱离不了拓跋晔的视线了,何不参加晔云十八骑,堂而皇之成为护卫,将来也可堂堂正正立在拓跋晔身侧,使得他不能以小郎对待。
想到这里,骊歌点点头道:“明
日我们三人一同参加晔云十八骑护卫队选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