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骊歌互然想到了她在雪夜第一次爬上了拓跋晔的马车,到了北苑为他宽衣的惊恐,心中涌出了些许羞恼,继续说道:
“圣人说过,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郎君乃大魏皇太子,将来执掌大魏江山,本应该牢记圣人之言,如今连危难之际,连换衣都要阿九侍候,岂不是忘却圣人教诲?”
这义正言辞的一番话居然上升到圣人的角度了。
她言词灼灼,模样严正,说的犹如浩然正气一般光明磊落,明明是不想为拓跋晔脱光衣服,却用这样的语气,用这样的姿势说出来,带着一种欲盖弥彰的,令人啼笑皆非的惊讶!
“哈哈哈……善,大善!听阿九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晔被困文瀛湖内,倒是很久都没有听寇郎君和崔郎君为晔讲解圣人治国之说了!”
他墨色的眼眸有着止不住的笑意,说到治国之说时,特意加重了语气,骊歌一瞬间便领会了他的弦外之意,顷刻间便面红耳赤,张着小嘴说不出话来了。
拓跋晔缓步靠近了骊歌,嘴角微微笑着,伸手便将羞恼的骊歌搂在了怀中,他摸了摸骊歌瞪得滚圆滚圆的杏眼,那扑在骊歌小脸上的鼻息清冽醉人,他好笑地问道:
“阿九可是惧怕晔脱光衣服,看到晔俊美身躯,情难自禁?”
他就这样搂着她不放,说话之间带着调侃,弄得她的耳垂都痒痒的,他的黑眸盯着她羞红的耳垂,眼神更清亮了,微微张嘴,纯白的牙齿便咬了上去!
“腾”骊歌大惊,身子便挣扎了一下,却被一股大力圈了又圈,她的心猛烈的狂跳起来。
全身的细胞都仿佛簇拥到她被温热坚硬的牙齿咬着的耳垂之上,他那清凛的热气钻入她的耳洞,令她的全身也随之痒痒起来,猛地,她的耳垂被一条温热潮湿的舌舔了又舔!
“轰……”她的脑海里快要被这种震撼炸裂了,那舌头好像更好奇了,像是舔到了什么甘甜的水果一般,画着圈便咬便吸吮了几下,顷刻间,她的心上涌出了无数的麻痒,便如排上倒海的巨浪一般,流向了她的全身,渐渐的,化为一滩春水荡漾,蔓延而入,渗透到她的全身每一寸地方!
“阿九,阿九不好男色!”骊歌声音结结巴巴,尽力镇定着身子。
“呵呵呵……”满意地看着僵硬的骊歌小身子无力着快要跌落到地上了,拓跋晔的舌头又舔了一舔,才低声呵呵呵笑了笑,低低的说道:“爷好女色!”
“轰……”像是一层窗棂纸被捅破一般,骊歌的一下子便瞪的溜圆!
“阿九以为,郎君乃大魏太子,正执卧薪尝胆,兄弟萧墙之际,郎君,郎君不该谈论儿女私情。”
“然。”
他从容应答,眼眸幽深清冷。
“阿九以为,我们,我们应先换潜水衣服,郎君所说的一刻钟时间快到了。”
“然。”
他又一次低声应答,感应着怀中越来越柔软的小身子,嘴角却忍不住向上翘着。
“噗通!”猛地,他两手一松,骊歌一下子便失去了依靠,身子下坠,眼看便要跌落在地上,幸好体内的太玄之气随之上提,她身子晃动了几下,堪堪站稳了身子。
抬眼一看,拓跋晔已经提起了那一套潜水服,大喇喇走到床榻边沿,一面走,一面解开了身上衣衫的绳结!
当骊歌看过去时,他已经半裸着上身了!
“啊?”
拓跋晔扭头,见她瞠目结舌地盯着他,朗声大笑起来:“一刻钟!”
“喏!”
骊歌小脸又是一红,从从拿了自己的潜水服,到角落的屏风后,她脚步飞快,行走的时候手中的潜水服不自觉拖到地上,绊了她一下,她的小身子踉跄了一大步,便飞快地躲到了屏风后!
拓跋晔看了清清楚楚,又一次忍不住朗声大笑了起来。
“林侠,阿九小郎一来,一下子便驱走了郎君十日的苦闷。阿九有大功!”
“咄!郎君胸有成竹,岂是阿九的功劳?”
“林侠此言差异,你何恩见过郎君有如此清朗的心悦笑声?”
“微五,此次郎君执掌大魏江山,该为郎君选贵女入宫了。”
“然,我看兰若女郎身段婀娜,艳丽动人,又对郎君情深意切,郎君执掌大魏,兰若可为太子妃!”
“咄!兰若同大齐高额那肱私下接触,不知有何勾当,郎君掌控天下之后,寇郎君和崔郎君定然会昭告天下,选拔贵女入宫,郎君子嗣可待!我林泉便可完成先皇后托付之恩。”
林侠和微五在大殿外侧的讨论一字一句都传入了骊歌的耳中,骊歌飞快地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换好了潜水服,又套上了外袍,换好后,她的眼眸中已经是冰冷清宁了。
是啊,就算这些跟着拓跋晔身侧的护卫们,也只是认定了她有功,并没有认为她有资格同拓跋晔并肩而立,她心如电转,一瞬间便神情坚定着大步出来,此刻,拓跋晔也同她一样,换好了潜水服,外面套着随身的宽大衣袍。
雨势没有丝毫缓和,骊歌和拓跋晔外罩着防御的蓑衣,便上了前一天她和花木兰所乘的木船之上,暗河所在文瀛湖的东侧,需划船到暗河附近,从河闸潜水便可顺利出去,雨大水涨,那些监督太子的剑客们早已退到了文瀛湖的岸边,骊歌倾听了片刻,听不到任何异常,便冲着拓跋晔说道:“郎君可否出发?”
“然!”
登时,船桨划动,小船便冲开了波涛浪涌,向着文瀛湖东侧飘摇而去。
文瀛湖上,大雨淋淋,骊歌不时地侧耳倾听着周遭的异常,透过雨帘划动着船桨,反倒是拓跋晔,倒是气定神闲地随着她的掉转着方向划动手中的船桨,保持着小船顺利前行。
文瀛湖东临宫外暗河,周遭曲折通幽,正是宫中最僻静荒芜所在,正赶上滂沱大雨,空无一人,骊歌暗暗倾听了一番,没有任何人迹,心中暗道:虽然大雨影响她们的行动,但是也阻隔了皇宫护卫们的行动,反倒是利用她和拓跋晔潜水而出。
“往那儿去!”拓跋晔显然也对宫中暗河所在非常熟悉,观察了一番,直接指向了暗河最深最宅的地方。
骊歌回头,对上他清冷俊美的眼眸,点头道:“听郎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