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太子殿下。”所有的人都拱手施礼。
“免礼。”拓跋晔神情淡淡,拉着骊歌向着小厅走来。
“咄!你这丑妖孽,居然魅惑太子,整夜未归,今日又耽误朝政大事,该当何罪?”猛地,崔浩大步站了出来,指着被拓跋晔拉着小手的骊歌怒喝道。
明媚的阳光之下,初次承欢的骊歌身子羸弱,小步还有点蹒跚,那一双杏眼虽然清澈却掩饰不住春意,特别是那肿胀着的厚厚的嘴唇,满脸的苍白脆弱肤色,裸露在外的脖子上红色的隐疾,完完全全就是一副榻上承欢,娇弱如柳的小郎模样,这模样,一瞬间便让在场从清晨赶到红石山庄,寻找太子商谈朝堂大事,等待了足足一个上午的文臣武将们心中生出无限的怒火,联想到平城传说的阿九是妖孽的谣言,崔浩忍不住大声怒喝。
骊歌的小手一抽,握着他的大手却一紧,清润的声音便说道:“咦?有何朝堂大事要文臣武将们齐齐来这红石山庄,一一说来,晔边吃边听!”
说完,拉着骊歌便坐到了榻几之后,一侧的侍女扣扣早已侍候着舀了两碗栗米粥,骊歌就这样同拓跋晔并肩跪坐在一起,便小口小口地喝起了粥来。
殊不知,骊歌这样的行径,恰恰惹怒了花园里的众人!
其中,诸如崔浩和寇谦之之类的权贵文臣!
太子是何等尊贵之人,居然任由一个弄臣并肩在侧,而且,日上三竿,已经是正午,这阿九明显是沉迷于私欲,坐实了平城谣传的魅惑太子之实!
骊歌低垂着眉头,她专注地喝着碗中的栗米粥,优雅自若地小口吃着肉饼,她知道,此刻拓跋晔在侧,她没有说话的资格。
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她知道,那是拓跋晔令扣扣准备的衣袍,那衣袍是男人服饰,并不是女郎服装!
而且,他看着她用洁白的丝绸裹胸一层层裹起她的两团玉兔,他并没有阻止!
他曾经说过对她的安排,她曾经告知她的坚持,此刻的她,不知道接下来他会如何安置她。
花园之内顷刻安静了下来,拓跋晔放下了筷子,目光如箭扫过众人,淡淡的问道:“贺虎,昨夜之事如何?且详细说来。”
“喏!”
拓跋晔想知道昨夜贺虎等人是如何处置强掳走她,为他吃了逍遥丸的胡贵人的。
“强掳走阿九的正是六公主借着平城谣言聘任的布衣任侠盟高级剑客,六公主和胡悦儿对阿九怀恨在心,密谋将阿九掳走,想让胡贵人得手后卖入青倌搂。”贺虎上前禀告着:
“云水山庄乃皇后私家庄园,昨夜反抗者六十八人,全部诛杀,胡悦儿,胡贵人,小郎贺赖在押看管,请郎君示下。”
听完了贺虎的禀告,拓跋晔微微沉吟着片刻,他的目光幽深冷清,冷冷地下令:“贺虎,带两千御林军将胡贵人,胡悦儿鞭挞五十,装到笼子里,绕平城一圈,送给皇后!”
“喏!”
“将贺赖鞭挞五十,装到笼子里,送到六公主府上!”
“喏!”
“剩下的人卖入奴市,不得赎回!”
“喏!”
处理完胡贵人一事,拓跋晔转头看向了花园里的众人,朗声问道:“朝堂有何要事要来此?”
他的声音很淡很淡,却带着不悦的威严和冰寒。
这些文臣武将和权贵们本是憋着很多质问前来的,一看到太子居然牵着宠爱的弄臣之手并肩而坐,分明是留恋于****而耽误了朝堂大事,被拓跋晔这样带着怒火询问,便有点退缩起来。
依然是身材清儒,长相俊朗的贤士崔浩上前一步,目光不屑地盯着一侧跪坐的骊歌,朝着太子拓跋晔施礼禀告道:
“殿下,洛阳城郊外挖出一块百年石碑,碑文上雕刻着小郎弯月,祸及大魏八个小纂,正应合了阿九小郎相貌,应合了平城水患,朝堂大臣和权贵们如今人心惶惶,联名恳请殿下佛前焚烧阿九,以正大魏超纲!”
什么?
拓跋晔脸色一沉,眼睛冷冷地盯着花园内的众人,凝声问道:“你们同崔郎君前来,也是相信了这样的谣言?”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穿着大将军甲胄的男人大步上前说道:“殿下,那洛阳挖出的石碑正被拓跋子攸亲自押送到平城,得皇上允许,竖在皇宫之前!”
小郎弯月,祸及大魏?
拓跋晔身侧的骊歌杏眼微微一眯,拓跋子攸居然恨他到了这种睚眦欲裂的地步,没有夺得太子之位,居然想用这种谣言将她诛杀!
此刻的红石山庄,阳光明媚,那大将军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便朝着跪坐在拓跋晔身侧的骊歌齐刷刷看了过来,一抹阳光穿透了亭子的空格,正照在脸色还有些春意的骊歌右脸之上,那青色的弯弯胎记,恰如天空中的弯月一般,更有一种娇艳的魅惑。
怪不得太子昨夜出宫,到现在还对这个脸有青色胎记的阿九小郎恋恋不舍,搁置了朝堂大事,这阿九小郎一双杏眼清澈黝黑,纵然跪坐着不言不语,也令人有一种想要怜惜的玲珑精致。
“无稽之谈!”这个时候的拓跋晔冷冷地哼了一声:“还有何事?”
“殿下,从昨夜开始,那石碑前便跪了几千名百姓,都祈求殿下割爱,佛前焚烧阿九,为大魏除去妖孽!”
背后居然是皇上支持,想让拓跋晔割爱,将她焚烧在佛前!
骊歌垂下了眼睑,心中想着:敢在皇宫前竖起挖到的石碑,敢公然教唆百姓在石碑前向太子请愿,看来,这一次她护卫着拓跋晔返回晔家军营,进而掌控平城局势,引发了阴谋残害拓跋晔的皇后和拓跋子攸的痛恨,这一次不仅煽动百姓,而且还将她传言称祸害大魏的妖孽,真是可笑至极,这大魏朝堂之争,她居然成了替罪的羔羊!
想到这里,她站了起来,冲着拓跋晔拱手施礼,清声说道:“殿下正商谈朝堂大事,请容阿九告退!”
说罢,她施施然转身,便优雅地向着她的寝房踱步走去。
的确,这是朝堂大事,需要拓跋晔亲自定夺,理应避讳。
直到此刻,花园里的众人,冲着骊歌那轻灵的背影痴迷地看着,那一转身的清冷和镇定,足足让这些正在祈求太子在佛前焚烧骊歌,解除这种明争暗斗的局面的权贵将军们震惊,好一个临危不惧的小郎,面
对这种祸国妖孽的谣言,居然不争不辩,步伐优雅,坦然离开,仿佛他们商谈的生死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