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尽力压制着怒火,平静地问道:“殿下,你让阿九带金雕入阵同突厥人决战,你意欲如何?”
她问他,他是如何安排自己的?
“晔浑身无力,恐怕不能及时回去同兵士儿郎们并肩作战了,一切摆脱阿九,晔可小睡恢复一下,便可自己下山返回。”
“你……”
骊歌怒了,这下是真正怒了。
让她回去同突厥人决战,他小睡恢复一下,便可自己下山返回?
自行下山返回?
你现在只是暂时保住了性命!
骊歌怒极反笑,她冷冷地说道:“殿下,你可知道,你救我之后,你失血过多,性命堪忧?”
“然。”
“你可知道,我一旦离开,你软弱无力,根本无法自行下山返回?”
“然。”
“你可知道,洞穴外面便是悬崖峭壁,除了金雕,无人可至?”
“然。”拓跋晔闭了闭眼睛,淡淡地说道:“能用一命换阿九一命,晔虽死也甘心。”
能用一命换阿九一命,晔虽死也甘心!
骊歌的怒火,瞬间被这句话浇灭了。
她瞪着清澈的杏眼,想要张嘴再说什么,却一个字都无法说出来。
在骊歌的认知内,拓跋晔虽然几次三番说他后悔了,几次三番坚持想要骊歌原谅他曾经的所为,但是,从来没有说过如此令人心颤的话,也从来没有表达过他宁可死也要换取骊歌性命的话!
她听着这样平淡的言辞,心,犹如被巨锤敲震!
他为她献上热血,应该是考虑过自己的性命危机的!骊歌猛地明白过来,拓跋晔,早就知道救她要付出的代价。
他,是抱着一命换一命的想法救她的!
傻瓜!
他这样做是为什么?
看着满脸震惊的骊歌,拓跋晔伸出右手,抚上了骊歌的额头,低低的,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来:“阿九,你……”
瞬间,骊歌的心如电转,她的心中忽然嘲笑着自己,这样就心软了吗?你明明放不下曾经的伤痛,你明明放不下曾经坚持的原则。骊歌啊骊歌,你太小看拓跋晔了,他是大魏皇太子,他根本不可能为了你成为太子妃而放弃原来的坚持!
你可以报答他的舍命相救,但是,你不能赔付上你的追求,你的信仰,你的底线!
……
……
“殿下!”骊歌声音一提,已经打断了拓跋晔的后半截话,她的杏眼静静地看着拓跋晔,道:“阿九有办法让殿下恢复,殿下可愿同阿九签一份保证书?”
保证书?
拓跋晔一愣,先前他逼迫着阿九签了卖身书,此时阿九居然让他签保证书?
为什么?
“殿下一心为大魏江上,一心为北方边疆百姓,一心为成就天下霸业,阿九志向却同殿下大相庭径,殿下救阿九性命,阿九无以为报,可使用秘法让殿下恢复生机,殿下需保证阿九为你施用秘法之事犹如从未发生过。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们从此形同陌路,各不相干!”
拓跋晔闻言,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骊歌,他那还有些苍白的薄唇紧紧地抿着,喃喃问道:“阿九,还不愿意原谅晔吗?”
骊歌没有回答,,反问道:“殿下,若教你弃大魏江山,放弃晔家军,放弃天下霸业,你可愿意?”
放弃大魏江山,放弃晔家军,放弃天下霸业?那岂不是要成为普通百姓?
拓跋晔遥遥头,道:“阿九,晔有晔的志向和责任。”
他说完这句话,不知怎么的,居然带着隐隐的颤抖!
骊歌看着这样的拓跋晔,压制着心中隐藏的酸涩,骊歌啊骊歌,你无权让这样满心都是天下大事的男人放弃地位,放下权势,放下江山,你刚才做梦了,你做的是白日梦!
道不同,不与为谋!
你还是做你认为该做的事情,走你自己坚持的前路吧。
良久良久,骊歌走到榻几之侧,取出笔墨,伏榻书写起来。
“今有骊九为大魏拓跋晔用秘法恢复身体,所见所闻所感皆如烟云,过后即忘!立贴人,拓跋晔。”
榻几之上,墨迹未干,此时的拓跋晔,瞪大了双眼,平躺在石榻之上,四肢被四道无形的太玄之气封住了穴位,一动不能移动,他声音沙哑,满脸震惊:“阿九,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
“嗖!”又是一道气流,拓跋晔张着嘴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就算是骊歌这样一个穿越来的人,要大喇喇地告诉拓跋晔,她要同他用歌家太玄之气的方法双修,也觉得羞恼万分。
只能用这样的办法了。
啊啊啊?
阿九,阿九居然解去了他的外衫!
拓跋晔顿时大惊,阿九所说的秘法到底是什么?
经过了最初的震惊后,全身不能移动,从来都没有脸红过的拓跋晔忽然面红耳赤!
骊歌的精神力,探入了他的五脏六腑,探入了他的丹田经脉。
猛地,她的心,痛了一痛,颤抖了起来。
纵然是妾心似铁,也软了三分。
拓跋晔的体内,即使是吸收了太玄血丹,也像是干涸的,被炙烤过的沙漠一样,不仅干瘪,而且脆酥!
怪不得歌谣说,即使是服用了太玄血丹也只是暂时保住性命,她总算知道刚才拓跋晔为何连坐起来都软弱无力了。
在这种震惊和羞恼中,拓跋晔大睁着星目,看着骊歌的小手将他的丝绸内衣一件一件解去,他昔日在大魏的时候,每日也有奴仆这样服侍他,但是,侍从们总是轻手轻脚,不敢放肆,此时的骊歌,居然一遍解着他的衣衫,小手居然抚上了他光裸的,还有些冰凉的肌肤。
不,不仅是抚摸!
纵然是拓跋晔,也感到了骊歌所说的秘法有点诡异。
一双小手凝出了令人温暖的,令人战栗的气旋,从头到鼻子,一直向下,到喉结,到前胸,到下腹,到他的下身,甚至,连他那的手指脚趾都没有放过,一点一点地进入了他还苍白着的肌肤,进入他酥脆的血管之内,然后,慢慢在他的体内形成了一层有着莫大生机的保护膜。
那是太玄保护膜,随着骊歌不停地为他输入灵气,越来越厚,也慢慢地同他的身体融合!
这就是阿九所说的秘法吗?
拓跋晔极力忍着四肢酥软不能乱动的麻痒,他眼睁睁地看着骊歌神情严肃,顺着他的经脉和血管一遍又一遍的灌注内力,想到了刚才他亲自签订的保证书,脸色一阵红一阵黑。
他刚刚平息下来时,便听到了骊歌嗤地一笑,说道:“阿恭肌肤如玉,比起你来摸起来更鲜嫩一些,教人忍不住便想亲一口。”
啊?为他用秘法疗伤,居然在想念高长恭!
拓跋晔的俊脸瞬间黝黑似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