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
小六背负着双手,透过面前拳头般大小的通风口往内望去。
这里是天山,小六站着的位置离之前蜀山剑主带着郭传宗去找郭怒的那个山洞并不算远。
天山上寒冷非常,除了以冰块搭建的房屋之外,还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山洞,山洞的密封性远比冰屋要好,平常蜀山弟子若是修炼到紧要关头,都会选择这样一座山洞来静心突破。
此时在山洞里的并不是蜀山弟子,事实上不管是任何一个蜀山弟子,地位再高也好,都没有资格让小六守候在外面。
而他在外面守候已经过了数月,几乎无时无刻不守在外面。
只有蜀山剑主吩咐下来的事情,才能让小六尽心尽力。
而蜀山剑主现下着紧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郭传宗。
在那山洞里入定静修的人,正是郭传宗!
沉浸在丝丝缕缕白色雾气里,郭传宗的面色看起来一片平和,双眼微微地闭着,直接盘膝坐在冰冷的地上,双手在丹田位置虚抱成球,一蓬蓬玄色的气劲从那双掌中间旋转不休,每旋转一圈,玄色便会变淡一分,随即却又有更多的玄色气劲涌入气团。
郭传宗一直在做的就是这样的事情。
周而复始,玄色的气劲逼出体外,在旋转间颜色渐渐变淡,变成纯白之后,又回流入体内,再逼出玄色气劲,再回流……
那玄色的气劲不问可知,正是郭传宗所修炼的一卷玄冥诀而将体内原本的内力转化而来。
为了修炼蜀山剑主口中那以身为炉之法,郭传宗心甘情愿将自己封闭在这狭小的山洞中,一心一意照着蜀山剑主给出的功法口诀在转化着自己的内力。
甚至他连问也不问,强行将玄冥诀的内力转化后,会对他自己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一切,都为了救爷爷,为了这个目标,郭传宗心甘情愿!
“差不多了吧?”
小六在洞外托着下巴,一直这么守了几个月,以他原本跳脱的性子早已无聊极了,若不是蜀山剑主的命令,他老早就不干了。
此时他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郭传宗环手虚抱的那团气劲,但见玄灰色的气劲慢慢转白,可却没有新的玄灰气劲涌入,这代表着什么,他心里很清楚。
“这小子真牛,小小年纪内力倒是强横得紧,竟然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才转化完成!”
小六也是心有傲气之人,可在守了这几个月后,他对郭传宗倒是没了脾气,光是这份深厚的内力他就自认不如。
只是很可惜……
他莫名地叹了一口气,这样一位少年英豪,或许就要死了呢……
几个月来,他终于转身离开了郭传宗所处的山洞,却也没走远,一转身却来到另一处或许也是山洞的所在。
咔——!
手掌在不起眼的洞壁上一按,小六的面前立时内陷出一方门洞,内里光亮充足,丝毫不觉阴暗。
这处山洞比郭传宗呆的那处还要隐蔽,连一个透气的孔洞也没有。
这么隐蔽的所在,内里应该有着什么秘密,可小六却全然没有自己打开了一道暗门的自觉,放松的神情显得很随意,似乎并不在乎有人发现这处隐蔽的所在。
大喇喇地一脚迈了进去,进始至终也不见他有任何警惕四周的意思。
这处山洞也不太大,空荡荡的连一桌一椅也没有,却有五六个身穿白色蜀山门派制服的弟子在忙碌着。
见着小六进来,其中一人赶忙走上前来,拱手恭敬道:“六哥!”
“嗯。”
小六眉毛一扬,算是打过了招呼,又道:“你是叫……黄进是吧?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那人眉头微微一皱,道:“六哥,小弟叫张海,并非黄进黄师兄。”
“哦,是吗?哈哈哈你看这鬼天气,脑子都得冻僵!”
小六哈哈大笑,全没有认错了人的尴尬,实际他也并不在意面前这人到底姓张还是姓黄,能够来这里的都是剑主他老人家亲自挑选的核心弟子,安全方面自是不用他来操心。
于是笑过之后,还是回到了那个问题:“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那张海面色一正,回道:“这一点六哥不用担心,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哦?”
小六馓有兴趣道:“掌控到什么地步了,带我去看看!”
他单手一挥,那张海似也不愿与他多说,应了声是,便当先带路。
原来山洞里还有暗道,当张海开启了通道机关,两人各取了一支火把,在那黑暗的秘道中兜兜转转,走了快一刻钟才在另一处紧闭的铁门前停下。
不等张海上前,那门自己已经开了,露出内里的光亮。
对此两人都不觉意外,铁门内自有人在监控着外面的一切,见来的是张海与小六,他哪敢怠慢。
直到进入铁门之内,张海才终于开口道:“六哥,依照目前的进展,小弟估计再有一日的时间便可达到剑主他老人家的要求。”
“还需要一日?”
一直无所谓的小六在听到张海的话后眉头一皱,道:“还要一日?不能再加快一些了?”
张海怔了一下,道:“这已经是最大限度保证完整的前提下的最快速度了,剑主那边难道有新的要求?”
“这倒没有……”
小六摸了摸鼻子,无所谓道:“这不是早一日做完早一日交差么。”
张海一个踉跄,险些栽了个跟头,没有去看小六,心下却是苦笑,在这天山上,胆敢不把剑主他老人家的命令放在眼里的也就这年纪轻轻非得让人叫他六哥的捣蛋鬼了。
可偏偏剑主那边却对小六极为包容,若不是胡闹得太过的话,极少有喝斥他的时候,弄得蜀山剑派上下人人心中腹诽不已。
但有一点他却知道,无论小六怎么胡作非为也好,刚才那句话也只能是句玩笑而已,否则以小六的性子,又哪能一连守了几个月而毫无怨言。
两人说话间,已从那铁门穿过,沿途不少把守两侧的弟子恭敬以对,除了小六之外,那张海的地位却也不低。
这里又是一处洞中密室,只有一间大厅,而在大厅的正中,一座巨大的冰块占居了大半空间,从冰块里可以隐约看到一道模糊的人影。
“我说,他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
小六弹手敲了敲冰块,冲张海好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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