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骘与凌统商议之后,回至办公室,开始思量对策。
如今大王子实力过于强大了,已经隐隐与王庭军都有分庭抗礼之势,如果不出意外,他便是继承人。
但是辰河商会要看到的,不是一个强大、统一的扶余,而是有矛盾,有漏洞,可以从中掌控的扶余。
步骘认真分析后决定,二王子这边,必须也要扶持起来,但是却不能以辰河商会名义。
思来想去,步骘还是决定将此事报告给杨锡,让杨锡从特务营中派出一个人,打入二王子集团,成为其谋士,获取信任,将二王子也扶持上一个台阶。
杨锡一收到讯息,就知道步骘的意思,赶紧令整个东北此时的特务营总负责人凳子,抽调一个如此人物,以谋士身份,进入二王子阵营。
凳子便是简肆以前的兄弟,领五百人在三韩探测时立下了大功,如今其网络已经洒遍整个辽东。
凳子收到杨锡调令,很快派人往扶余,去见步骘。
凳子派的这个人,叫姬子文,辽东人,流落时被凳子所救,后被送入辰河群岛进行培训,因天资聪颖,身体素质较好,被凳子收入座下。
步骘见了姬子文,得知其虽然半路出家,却竟然还懂得一些经史子集。经过东莱大学进修两年后,这人机灵反应也都有。
于是步骘与其商议,让其以落魄东莱辽东士子身份,毛遂自荐,去当二王子门客。
姬子文秘密出了步骘办公室,换上了行装,转投二王子而去。
二王子尉戈行最近郁闷得不行,原本支持自己的四加,似乎也没有那般积极了。
最可恶的是,许多大使、使者商议好一起提高奴隶交易价格,以此为辰河商会制造障碍的同盟,此刻竟然主动退出自己阵营。
尉戈行正喝着闷酒,忽有左右来报,有名姬子文者,言特上门来求职,愿为二王子排忧解难。
尉戈行疑惑了,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莫非辰河商会进入扶余国后,也将扶余国的现况消息带入大汉,竟然吸引大汉人才主动入扶余求职?这可是好事。”
尉戈行知道,大汉常有诸侯养些门客,有些是通过介绍,有些却是通过自荐。
不曾想这种事,自己也碰到了,尉戈行不禁大为好奇,遂决定见见这自称姬子文者。
姬子文进入尉戈行帐内,以汉礼参见,尉戈行赶紧也假装礼贤下士的请其起身。
尉戈行见姬子文生的身长七尺五寸,相貌端正,扎个头巾,真像极了中原士子。且其礼貌仪态,皆中规中矩,不卑不吭,不禁大喜道:“姬先生既直接入我尉戈行帐中,想必早做好考量,戈行愿先听姬先生良言。若真可行,必不吝财物、地位。”
姬子文行礼,开始侃侃而谈。
姬子文先分析扶余本身情况、又分析周边形势,最后提出混乱论。
“二王子非长子,试想天下不乱,以二王子身份,就算得王位,亦不能名正言顺。只有在大乱之中,方可成势,势既成,位不远!二王子可先挑起扶余与辽东之战,求领一军,趁机发展,我有把握,让二王子战必胜,攻必克!”
“再有,我研究辰河商会法典、各门学科数年,对其系统极为了解。二王子若用以实行改革,效果绝对不会比大王子差。只需内外双管齐下,以二王子四加对大王子二加之底蕴,必不输于他人!”
姬子文说得激情澎湃,尉戈行内心震动,隐隐有醍醐灌顶、拨云见日之感。直到姬子文说完,尉戈行向前奔了两步,学着汉家礼仪,向姬子文鞠躬道:“请先生助我一臂之力,他日若有成就,必不吝分享!”
姬子文心中暗乐,脸上却很是淡定。
于是一对搭档就此形成。
尉戈行依着大汉的做法,请姬子文为军师,又请四加及一些拥护自己的使者宴会,宣布其地位。
姬子文看上去二十多岁,年纪轻轻,竟然得此地位,自然有人不服。不过姬子文却不在乎。
姬子文给尉戈行的第一个建议,便是动用本方势力,往说扶余王,以协助战胜挹娄为由,索要人口、地盘,或者等值财货。
扶余王开始不觉得需要如此做,但随着建议之人多了,便诞生了想法。
再说现在扶余有五万常备军马,又有大王子四万精兵,似乎实力上升了一个台阶,有些底气了。
于是扶余王集众商议,最后竟然通过决案,扶余国向公孙康提出分享战争成果,至少价值十万奴隶的财物。
公孙康接到扶余国书大为恼火,自己如今气势冲天,扶余国竟然胆大如此,于是也聚众商议对策。
半月之后,扶余国收到消息,这消息不是好消息,是战书。
公孙康将领军十万,兵分两路北上,征讨扶余国,时间就在年关之后。
进入十月,天气极冷,有些地方干脆下雪,公孙康欲雪后出征。
消息传至扶余,上下大惊,扶余王后悔了,许多人都后悔了。
大王子、二王子则看不出任何惊色。
原来大王子得到了步骘的建议,让其支持挑起与公孙康之战,以便在战争中磨砺军队,并打败公孙康,真正证实自己的实力。
大王子请征,二王子也马上进入王庭,请领军马出征。
扶余王本来意欲求和,却不想两个儿子都主战,且有辰河商会为后盾,尉仇台又有了几分底气。
于是尉仇台给大王子尉戈迟王庭兵马两万,给二王子尉戈行也兵马两万,让二人分东西两路,却由大王子节制二王子。
二王子有些气闷,军师姬子文却道:“二王子不必如此,有此兵在手,却是二王子立命之资了。兵马多少、归谁统属,皆不重要,因这些兵马,事了之后,终究要归于王城。但二王子真实目的,却是在此战中发展自己势力。二王子放心,一切皆在我掌握之中,我已为二王子做好了全套方略,二王子若能信得过,明年却可让他人刮目相看。”
二王子一看姬子文的方略,第一步竟然是跟辰河商会建立沟通,这让他大为不舒服。
姬子文道:“二王子想要避开辰河商会,只怕做不到。您不了解辰河商会之实力,别说二王子,便是当今朝廷,也要畏惧辰河商会七分。再说回来,二王子不说得到其支持,只需与其正常交易合作,便能得到极大便利。二王子难道忘了此前的尉戈迟是何等境况吗?”
姬子文苦口婆心的劝导着。
“那朝廷那边,又该做如何解释?”
“朝廷?二王子与丞相合作,却并没有规定不能发展自己实力吧!再说了,若是二王子失去与大王子争锋之可能,丞相那边,恐怕转眼就不再与二王子有任何瓜葛。”
姬子文之言,句句点在要点,尉戈行虽然五大三粗,但却不是糊涂人,遂命姬子文与辰河商会联络。
姬子文虽早与步骘计划了这一步,但样子还是要照做,姬子文以二王子全权代表身份,与步骘洽谈合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