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曹洪战至脱力,不想高顺实力与自己竟不相上下,于是二人罢战,各自归阵。
高顺转身,头也不回,倒是忘了还有地雷阵之事,只顾思虑要不要不顾信义击杀曹洪。
结果曹洪这回运气不再似前番,扎扎实实踩到了地雷。
曹操阵营中,所有人便见原地一声巨响,大地震动,灰土飞溅,曹洪连人带马,被掀起两三米高,摔在地上没有了动静。
不止曹操,所有人都大惊,便是城墙上的辰河军,亦大部分不知就里,怎地便平地一声雷。
只有杨锡长舒了一口气,口中喃喃道:“我还以为都睡着了,总算被你踩到了。”
曹洪部将四人,见曹洪没了声息,纵马过来抢人,那四匹马跑至半路,又是一声巨响,这次当场炸死两人,还有两人摔在地上惨嚎。
曹操这回不是惊,而是愣了。
这怎么回事?
也不见有轰天炮轰过来,难道是自地上钻过来?
看着形势,杨锡怀疑,曹操反而不敢来攻了,这可不好,遂命左右道:“去!将夏侯渊、殷蜀、朱盖三人头颅取来,陈于城门外地雷阵前,让曹操瞧瞧!”
马上便有三人各自取一个头颅,剪了头发,露出面容,将其陈于城外。
曹操一看,果是夏侯渊,不禁目呲欲裂,一口心血上涌,差点没吐出血来。左右扶住曹操,曹操大喝道:“给我攻城,发信号弹,务必攻下此城,取杨锡头颅来祭奠子廉、妙才。”
曹洪、夏侯渊二将死于一战,杨锡还将其头颅拿来刺激曹操,这照此时之人来看,有那么些无耻了。
但杨锡才不管,既然是领兵出战,那便是不惜一切手段,只为以己方最小损失,夺取战斗胜利。
信号弹冲天而起,公孙康、尉戈行两方军马顿时蜂拥着朝城墙靠近。
于是大鲜卑城周围沸腾起来,各种断臂残肢漫天飞舞。地雷阵虽然稀疏,但覆盖范围却极广,一个爆炸,往往三四人死伤。
当然也有人运气爆棚,冲过了地雷阵,但人数已然不多。便是曹操的轰天炮,硬是没有一架能走入射程,便被炸得四分五裂。
走过地雷阵之人,迎接他们的,自然先是一轮步枪射击,这简直便是以人肉去推进,没有任何意义。
三面攻城队伍,只喊杀了十余分钟,便死了三四万人,至于被地雷弹片击中的伤者,人数自然只能比当场死亡者更多。
贾诩看着着急,急急拜倒道:“王上,不可冲动,损失数万兵士,还未进入射程,如此下去,今日将全军覆没啊!”
正犹豫间,忽有探子来报道:“禀报王上,公孙康军马损失惨重,大将柳毅被当场炸死,公孙康撤军了!”
曹操身躯一抖,望向众文官,程昱道:“王上可暂时撤军,待休整之后,再做定夺。”
其他人也一同复议,曹操只得鸣金收兵。
便是收兵,也被炸了两三千兵马。
曹操后退二十里下寨,命人去取公孙康与尉戈行战况,探子回报,公孙康伤死者一万五,伤两万余人。至于尉戈行,由于并未打算强攻,损失稍小,只五六千死者,伤者达万余人。
“传令!安稳扎营,一定要谨防杨锡半夜偷袭!”
曹操知道杨锡排兵奇异,诡诈百出,不得不如此。
却说尉戈行助曹军攻大鲜卑城消息,传入扶余国,扶余王尉仇台大惊,赶紧聚六加以及大王子尉戈迟议事。
众人听到这消息,无不手足无措,尉仇台大怒道:“戈行怎可如此鲁莽,辰河国实力如此之强,岂是一城一地战事成败可撼动,今出了此事,却该如何是好?”
牛加出列道:“大王,今二王子大错已成,不如顺势而为,便真投了朝廷,与辰河国决裂。今我国内有兵十万,若助朝廷,此战尚有八成胜算。”
“八成胜算?牛加大人,我看你是不明白辰河国是怎么回事!辰河国人口已超六千万,便是五百年大汉之最巅峰,亦只有此等实力。以我小小扶余,其若真弃了魏国,转而来取扶余,只怕在弹指之间!君不见辽东之失便只用了数日,黑龙郡更是连抵抗都没有组织起来!今辽东、辽西舰队全军覆没,杨锡只需调青州战区兵马北上,怕是连魏王都没有归路!”马加表示反对。
国中意见出现两派,尉仇台决议不下,于是暂时按兵不动,看看此战态势。
过了三日,杨锡也未派出兵马出击,只窝在大鲜卑城中,不知何意。
而曹操这边,却开始自行乱了。
原来数万伤者,大部分是被地雷弹片击中,没有当场立死,还有一部分乃是被子弹击中,曹营虽也有外科军医,但如此多伤者,又没有抗生素,大部分人伤口开始感染。
曹操专门用小半军帐用于伤者屯驻,其内每晚有人哀嚎,又不停送出死者,惨不忍睹。
公孙康与尉戈行两边军马情况亦是差不多,别说继续打仗,便是内部事物,都已经焦头烂额。
一般伤口感染,发生在受伤六小时以后,达到第三天,便达到感染高峰期。整个战场,此时此刻,几乎有两万以上伤者出现红肿热痛,发着高烧,严重者甚至伤口化脓,伤口溃烂。
曹操本是狠心之人,但看着如此多人跟着自己北上,变成如今模样,也不禁有些心寒。
贾诩却提出问题道:“王上,今军马损失严重,我大营中能战者,怕是不足八万。尉戈行那边,既然被扶余王知晓,却可能还有变故。公孙康那边后路被劫,其极有可能会退回辽东救应,万一其撤走,我大军便需要独自面对杨锡兵马,那时在这塞外,便再无退路。”
“如此,却如之奈何?”曹操也着实有些头痛了。
贾诩小声道:“其实战至如今,只能退军了。此时退军,公孙康却并不知情,杨锡自然不敢来追。”
“你的意思,是留公孙康于此,让其自行生灭?”
“只能如此,王上,公孙康已然没了归路,其生灭只在旦夕,这便是其最后利用价值了。该决断了,迟则生变啊!”
曹操决断不下,又聚文武商议,岂知程昱等,皆赞成急速撤回辽西郡,留公孙康断后。
曹操也知事不可为,于是当夜弃了万余感染伤员,竟自偷偷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