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宗一句话,让三大尊老皆沉默下来。
谭宗这话问的没错,方案可行,可云锦绣可不可信?倘若云锦绣都不可信的话,那狐狸便更不可信了。过了片刻,南雅开口道:“尊老,云长老虽是我们一致同意加入长老堂的名誉长老,可此前我们对她的了解,毕竟是太少了,圣火令可是能号令名医宗会,乃至名医宗会所
有势力的圣令,这么轻易的送出的话……”
严摩亦点头道:“没错,这件事,确实不能如此轻易的做决定。”
白瑜陷入了沉思。
难就难在,这件事几乎可以说是干系到名医宗会的未来,一个差错,便可能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云锦绣,真的能堪大任吗?
将这么重要的事,交到她手里,乃至她夫君的手里,谁敢为未来的事做担保?倘若最后,圣火令被滥用或者遗矢,带来的灾难更是不可设想的。
白瑜沉默了许久方道:“此事,我去与法老商议一番再做计较,你们暂且保密,莫要将这件事声张出去。”
谭宗几人齐声应了声:“是。”
*
金阁。
云锦绣让仆使上了些茶水,让他们退了,这才关了房门,让大狐狸自空间内出了来。
云锦绣抬手,将他有些翘起来的发丝拂顺,才开口道:“这件事弄错了。”
宫离澈亲了她一口道:“错什么了?”
云锦绣道:“这件事或许不该同谭宗长老说的,眼下直接挑明给尊老,事情反而变得棘手了。”
宫离澈道:“若是不说,那便只能暗中窃取了。”云锦绣抿了下嘴角,偷笑道:“我也这么想的,让猪盆出手,直接抢了去,不过那时长老堂非翻脸不可,只怕尊老们思虑再三,到最后还是不够信任我,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了。”
云锦绣走到桌子旁,倒了杯茶水,又给宫离澈倒了一杯,方缓声道:“我们照最坏的打算来,宗会拒绝拿出圣火令,我们该如何做。”
宫离澈微微的扫了下狐尾,缓声道:“倘若宗会这般选择,西疆的力量也只能我们自己来争取了。”
只是没有圣火令,想要争取到西疆的支持,那希望几乎是渺茫的。
云锦绣道:“这样太冒险了,你一人去那种地方,我也不放心,这件事,我还是需得与尊老们好好的商议一番。”
一来,她已是名医宗会的一份子,二来,名医宗会与她身后的亲友利益也是息息相关的,若是名医宗会倒了,她们相较于庞大的仙族圣地和仙道宗会,处境就更艰难了。
*
翌日。
云锦绣用过早膳,正在漱口,宗林从外面行了进来:“云长老。”
云锦绣吐掉口中的盐水,扯出帕子擦了擦嘴角道:“什么事?”
“昨日挂了仙道宗会的人,今日,仙道宗会的人便上门来要人了,在外面闹的欢,您要过去一趟吗?”宗林十分的客气恭谨。
云锦绣想了想道:“有无香长老在就好了,昨天一整天,宗会里都没有出什么事吧?”
宗林道:“没有,也是奇怪,这些日子以来,几乎是每天都会出一条人命,可云长老昨天回来,反而一切平顺了。”
云锦绣将茶水杯放在侍女的托盘上,擦手道:“再等等看,我这两日没什么事,刚好指导你医诀。”
宗林面露喜色:“多谢云长老。”
他之前经过指点,医诀进步飞快,可眼下又遇到了许多的不解之处,只是碍于云长老刚回来,他也不好多问。
云锦绣道:“医诀本就需要足够的耐心,更也需要机会和机遇,强行提升,也只会走火入魔,你将心思放平稳了便好。”
宗林道:“谨听云长老教诲。”
云锦绣:“……”自宗林回来知晓她的身份后,一改之前的习性,恭敬的吓人,云锦绣事情也多,也就没有去纠正他了。
“云长老,木归长老来了。”
院外,小学童来报。
云锦绣一抬头,就看到站在门外的木归,他样貌奇特,又沉默寡言,站在那里,总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云锦绣看了一眼宗林道:“你先去休息吧,伤势还没有好。”
宗林微一行礼,退了下去,云锦绣这才向木归迎了过去,“木归长老何事?”
木归走了进来,而后看了眼周围,方开口道:“那人死了。”
云锦绣一愣:“何人?”
木归道:“等你来救的那个人。”
云锦绣心里一咯噔,这才想起她之前曾答应了木归的事,然之后因去了仙圣族地,便完全的将这件事给忘了。
她记性一向的好,却把这件事给忘了。
云锦绣面色变了变:“木归长老,是我疏忽了,那人在何处?去了多久了?眼下或许还有一救!”
木归道:“逝者已逝,何必再折腾自己,何况,云长老被困在仙圣族地的事,我也是知道的。”
云锦绣还是觉得心里愧疚,“实在抱歉,这件事确实是我疏忽了,肉体已逝,只要魂魄在,一切都有挽留的余地。”
木归这个人,总是叫人猜不透,不够了解,自也不能轻易的结下心结。
木归看向云锦绣道:“我知道云长老有这个实力,只是,连魂魄都魂飞魄散了,云长老便无需再费心了。”
木归的神色看不出别的,似乎也不像是在怨恨,虽说那人或许已病入膏肓,药石无医,可云锦绣若是及时救治的话,说不定能拉回一条性命来。
这件事虽说怪不上云锦绣,可终究小错是占了的。
云锦绣道:“这件事既然是我的疏忽造成的遗憾,那便有必要弥补这个遗憾,木归长老只需给我一缕此人魂魄,我自有办法让其恢复,只是时间稍长罢了。”
六界是有织魂灯的,即便是魂飞魄散了,只要还有魂魄遍布在天地间,那便也是有救的。
云锦绣还真不想在这件事,对木归有丁点的亏欠。木归难得的露出个古怪的笑意来:“云长老不必记挂在心,内人被病魔折磨的早已没有生的意志,如今她得以解脱,也算是一桩幸事……我今日来寻云长老,却并非因此事
而来。”
见他态度坚决,云锦绣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道:“木归长老有事请说。”
木归道:“眼下名医宗会虽然有麻烦,然最为麻烦的还云长老自己,我此次来,是想给云长老提个醒。”
云锦绣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木归又道:“以后,云长老最应该小心的,不是仙道宗会也不是仙圣族地,而是紫叶阁。”
云锦绣一顿,没想到木归会将紫叶阁提出来单说。
“紫叶阁我了解一些,那辰皇确实多疑,且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物。”云锦绣开口。
对于紫叶阁,她心里自然是存着警惕的,可想着,只要紫叶阁保持中立,他们之间便井水不犯河水。木归摇了摇头:“紫叶阁身后不仅有恐怖的消息网,还有十分强大的占卜师坐镇,他们所得到消息的渠道,比你想象的还要恐怖,复杂,而他们也并非中庸之人,虽然藏拙
,可野心却是昭然若揭。”
云锦绣道:“虽如此,可与我的干系,似乎不大……”
木归道:“云长老不同,在你身上,有他们极端想要得到的东西。”
云锦绣一顿:“什么东西?”
木归道:“总之,你还是小心为上吧。”
他不再多言,微一颔首,便转身离开了。
云锦绣看着木归的身影,神色间露出了一丝迷茫。她看事情,一向是调理清晰,清楚分明的,可自她来中元城,事情似乎如同这中元城的势力一般,也变得复杂无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