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金牛部族在酆州,以钢铁般强健的肉身闻名,硬朗直抵某些部族魔化后的程度。这名牛金牛自持防御高强,根本还没有想到去魔化,以激发血脉能力。他这种自大,却在止水剑的锋锐下显得如此可笑。
“飕!”
牛金牛从断首颈部急速逃出的神魂,被暗处射出的一道绿光击落在地。接着绿光折转成箭努形态,轻巧地就将他钉进泥土中,碾碎殆尽。
七名魔俢冲得较远,无法回身救援。在短短数秒之间,领队就被人砍下头颅灭掉神魂,直惊得他们有些呆滞。数道目光落在云雁的止水剑上,那里斑驳的血痕,正“滋滋”被剑身快速吸收。
那副贪婪嗜血的形貌,如同这把剑是个活人——不!是活的修罗!
怎么会有这样的武器,能轻轻就砍断了牛金牛部族的巨大肉身!还有那名躲在暗处,毫不留情毁灭了他神魂的人类……这群人族修士,竟然这么厉害吗?
问道坛的修士能力,酆州早已掌握的清清楚楚。他们绝不是南斗修士,可他们与北斗剑修,又有着明显的不同。穿着如此鬼祟的夜行装束,不像论剑山向来坦荡的风格。
这些家伙是什么人?
魔俢们瞬间折损了凝元期的领队,顿时气焰低落,淡淡恐惧迅速爬上了心头。其中那名聚气的虚日鼠,在抖了几下后射出暗红魔气,朝地底刨出个海碗口大小的坑,就要钻入。
徐泽龙眼明手快,一剑崩出将她斩飞到树丛中,长长的细尾与碎裂的身子顿时撒开,飞落各处。自从在梅岭看见了魔族滥杀阴阳蛊,与那个关押人类的粮仓后,他们就对这些敌人再无任何情绪。
除了死仇。
这死仇在神州与酆州之间连绵了千万年,深埋在每个人心底,永远无法抹灭。
“吱吱%……%¥#(!”
另一名凝元期的觜火猴见此情形,聪明的知晓这几个人类下一步,定是要剿灭自己。她发出尖利长啸,告诉着同伴躲也躲不过,逃也逃不了,唯有召唤其他酆州狩猎队前来相助。
剩余的魔俢们立刻跟随她仰天嘶叫,迸射出直线的暗红魔气,冲上云端。云雁等人见他们做出如此形貌,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现在事已至此,暂时没有别的计划。
杀光这些魔族,捕捉到王鸟抽身走人是唯一计划。
现在局面是六对四,最强与最弱的敌人都死掉了。被刺激得士气大震的云雁几人不再思索,各自再次出剑,朝边嘶叫边退怯的魔族队伍迅猛攻上!
他们极为默契地不顾四周干扰,招招齐攻,逐一消灭。身后的怜生水此刻也收敛回瑶琴,拔出紫月上前助阵。敌人本就受伤,加上退意萌生恐惧颓废,在四人与头顶王鸟的围攻之下,一个接一个倒下。
血流淌在草丛,断肢悬挂高树,魔族狩猎队在只两盏茶的时间,就尽数覆灭,一丝神魂都没有留下。云雁等人没有顾着打扫战场,而是同时朝空中跃起,向那只失去攻击目标,尚有点呆滞的王鸟扑去。
“不好意思了!”云雁化出分影纵到雷鸟身侧,踮在它巨大羽翅:“利用你抵挡了一阵敌人,却又要来捉你。”
观战的鹏圣从一株香桂上,噗噗飞回她的肩头,没好气地叫道:“假仁假义,你们还要利用它找精魄,然后砍人家的翅膀。”
“看在它相助一场的份上,抽取几根翅骨不害它性命。”云雁对雷鸟这种生物早十分熟悉,她的紫色剑气已与王鸟的紫电交织在一起,形成大网状:“作为王鸟它修复能力极强,过个十多年就长出来啦。”
“我抽取你两根手指头骨,过个十年你也长得出来。”鹏圣呸呸吐糟:“你愿不愿意?”
“那有什么法子,承影修复升级就得靠它。”云雁打了个寒颤开始脑补手指头骨被抽:“最多找暮沉风给它上麻药好了。”
徐泽龙听得他们吵来吵去,禁不住摇摇脑袋:“先别说这些,这王鸟的实力不输给那八名魔俢,可别让它给逃了。”
“着!”梅成功突然从旁现身,对雷鸟屁股戳出重重一剑:“我灵力有点不足,就快维持不住剑势状态,你们专心点捉了它赶快走人吧!”
怜生水将王鸟几招逼到矮丛处:“大师兄说得对,此地不宜久留。”
“欧嘎!”
王鸟在四名筑基剑修的合攻下,终于难以支撑,铺开巨大翅膀瘫痪在蓝莓树丛。它虽然智商不高喜爱狠斗不擅长逃跑,但在这样的境地里,却生出几分害怕。又见几人只是逼迫自己,并没有下杀手,累得半死后干脆就歇息了。
云雁目中闪烁惊喜,跳下地面就要将雷鸟摄入灵兽袋。这是他们专程为活捉王鸟留下的一个空间,今天终于如愿以偿。淡淡灵气在王鸟与灵兽袋之间连接,那巨兽似乎明白他们只想活捉自己,晶莹眼中虽有愤怒不甘,却流露无可奈何。
它身子微动,缓缓缩小朝灵兽袋里挪移了半米,却突然凝固。
一道绽放紫光的长剑从密林处直射而出,王鸟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当中剖开成为两半,在血光中左右跌落于地。
这一剑来势迅猛狠绝,云雁几人大战两场后,本就疲累不堪。现在竟眼睁睁看着活捉到手的雷鸟王被斩杀。徐泽龙紧握正阳猛然转身面朝密林,声音压低也难以按捺住愤怒:“谁在那里?”
“飕飕!”
出剑之地跃出一道女子身影,清冷卓绝间蕴含杀意。
她不理会在场人惊异的目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动长剑斩下王鸟两只翅膀,瞬间摄入了储物手镯。这一切来得太快,直到紫气开始在手镯处消散,云雁才反应过来。
老天!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当众掠夺战利品的家伙!
胆子也太大了!
“你!”云雁挥动止水抹向那女修的脖颈:“把东西交还出来!这是咱们刚捕获的雷鸟!”
那人在尘雾中渐渐清晰出白衣帷帽,她后跃半步婷婷直立,抬手撩起遮面薄纱,对云雁嫣然一笑:“又见面了,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