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是由灵气开辟塑造的空间——连通了各国城镇分部,专属于七杀门的交易空间。虽然广场上人数越来越多,但并不出现狭窄感,原来传说中的黑市,就是这个样子的。
云雁甩着长尾,和邱炯炯一起,好奇地观察着四周。而四周也不时传递过来窥视感,不约而同都停在了黑猫身上,片刻后,人们不约而同收回了目光。
这些人有的穿着问道坛院门服饰,有的则是随意凡间装束。更多的裹在七杀门的夜行衣里,只露出眼口鼻。但他们与外面的修士不同,没有一个人因为邱炯炯背上的黑猫,展现任何情绪。
正因为没有情绪,所以现场布满了神秘气息,甚至有浓重的压抑。邱炯炯有些不安地拉着玉贤,朝广场边缘退去,低声询问:“这里会有续命丹卖吗?”
“有可能。”玉贤的红眼,像此地的各式红色灯火一样闪耀:“原本我想直接去大城镇的集市,但突然想到了这里……就算不买续命丹,我们也要买写另外的东西。”
“什么东西?”
“掩饰修为的东西。”
“要那玩意做什么,你不是说续命丹很贵重,要花很多灵石吗?”
“你现在不需要,但立刻就会很需要了。因为你……比较特殊,修为进阶太快。”
“那些东西以后再说,我要先救云雁的命!”
“哼!丑话先说在前头,你若是先救了它的命,就没钱买保你自己命的东西了!”
邱炯炯闻言一怔,极为不解:“你不是说……我进阶速度普通吗?为何会有麻烦?”
玉贤立刻哽住。他甩了甩长耳,扭过头去看广场中心:“别吵!交易集会开始了!”
接着他一蹦一跳进广场,邱炯炯也立刻跟随过去。此刻广场中心,不知什么时候已搭建起了一个高台。几名裹在绣着七杀印记长袍里的修士,正低垂斗篷帽檐伫立在上面。
云雁从邱炯炯肩头朝他们望去,觉得那造型很像西方故事里,走黑暗线路的法师。这个七杀黑市,四处铺满着诡异的气息。也许是因为置换物品的来源与走向,许多人都不想暴露,所以这么鬼祟低调吧……
这时,台上一名黑袍女修,扬声出口:“黑市置换会开始,子时到辰时,请各位预判好时间。辰时一到,黑市空间就会消失,出入口关闭后,一切交易立刻中断。”
另一名黑袍男修接话道:“中心台上置换高阶特殊物品,周围店铺商摊置换普通物品。请大家勿乱次序,一旦有冲突斗法产生,七杀卫队将严惩不贷。”
随着两人的高声宣布,广场中的人群“哗啦”一声分成了数道细流。有人朝边缘的低矮建筑走去,有人则朝中心台面围拢。有人在迅速铺开的小摊前停留,有人则跑向广场北面的一个红圈。
高台上红光闪烁,不知何时起,又多了一溜护卫打扮的短袍人。他们成个八字形,左右两边整齐站立,身后悬挂上了一块巨大的幕布。云雁见此情形,大为好奇:这样子简直像个舞台,莫非此地还会有表演乐坊助兴?
方才那名长袍女修,站到高台边缘,对下面人群朗声道:“一号现有疾风狼尸三头,千秋、蘘草、牛含水、泽兰灵植若干。”
说罢她抬手打出灵气,幕布“哗”一声朝两边扯开。
里面显出个宽阔展示架,它材质透明萦绕淡金灵气,中间挂着个圆牌,写了个大大的一字。金架子顶部躺着三只龇牙咧嘴,吐出舌头的大狼。数个装着葱翠灵植的黑陶瓶,整整齐齐排在中低隔板上。
这个展示架的造型奇异,因为它高悬在半空,中部被直线灵气连接。在灵气的另一头尾部,悬挂着另外个展示架。第二个展示架被淡白灵气包裹,比金架悬空的位置,要低了许多。
两个架子一高一低,整体形态好似一杆秤。
长袍女修摊开广袖,洁白的手掌平摊,由里朝外画出一道圆弧。接着她侧身肃然直立,好似雕像般不再动作。台下人群簇动,过了大概烙五分之一烧饼的时间,一道彩光跳到了台上。
白色架子正中,出现了个圆牌,上面写着五十三的数字。接着,一堆矿石和灵植,凭空出现在了架上。接着这杆灵气秤开始左右摇晃,两个架子不停高低移动。
女修开始数数:“十、九、八……”,当她数到一的时候,白色架子上的数字骤然消失,灵气秤恢复了原本样貌。台下众人继续安静一片,片刻之后,又有彩光掠过高台。这次白架上出现了另外的数字,另外的商品货物,接着在十声数后,又消失不见。这样的情形出现了三次,在第四次白架出现数字和物品后,金色架不再像刚才那样跳动。
两个架子在空中摆出一条平行直线,呈现出安定状态。
台上七杀男修凝视着灵气秤,击打手边铜铃出声:“一号与八十七号置换成功,请两人前往后台交接,缴纳手续费用。”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台下的修士们一改刚才的安静,纷纷低声议论起来。云雁竖耳去听,大多是在讨论刚才交易的物品。这时她对黑市的高阶物品置换流程,已非常清楚。
置换双方各领号码,依次排序放上物品。有中意要交换的,就将自己的号码与物品丢到灵气秤上。先放上物品的修士如果满意,灵气秤就会平衡。如果不满意,则不发出讯息,灵气秤就这么一直晃着,直到对方收回交易意愿。
不明白为什么七杀门,会用这样公开奇异的方式,聚拢修士进行置换。但这样操作下来,既不暴露身份,也使众人大开眼界,倒有些意思。这种刺激神秘的交易方式,定是长久的传统,否则修士们不会这么淡定。
要知道架上的物品,每样都价格不菲,许多在外界较为罕见,难以寻觅。七杀黑市,果然有些好玩呢……以后回到问道坛,定要经常来看看。云雁的绿眼咕噜噜直转,被邱炯炯背着朝北面红圈走去。
那里是兑换号码与物品检视的地方,不是稀有高级材料,无法通过检验上高台置换。邱炯炯和玉贤在三枝桐森林里,累积的猎物,能登上灵气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