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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结束后老夫人再不情愿也只得吩咐姚可清带着众家小姐在去院子里玩,因为大一些的姚可容,姚可怡都是庶出,嫡出的姚可柔又太小,就只剩下姚可清了,若是前世的姚可清定是不愿意领这样的差事的,只是今生的姚可清下定决心要活出个与前世不一样的人生,所以在老夫人提出这个要求来的时候,姚可清欣然接受了。
姚可清带着众小姐去了丽雪楼,可能是在代姨娘的示意下,姚可容和姚可怡也很是活跃,跟几家的小姐说的很是开心,姚可清一直独自呆在一边注意着全场的动静,若是哪里差了点心茶水,她总是很及时的招呼丫头补上,哪里出了争执,她也是很快就赶过去解决,将场面维护的滴水不漏,一时之间博得了不少人的好感,有人见她一直忙着照顾大家伙,也劝她坐下来跟她们一起玩,剩下的事儿让丫环婆子去做就是,她都婉拒了,她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
从在席上,老夫人隐隐流露出要早些给大姐姚可容议亲一事时,姚可清就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那就是姚启珅将来也要娶亲,这事儿指望苗氏姑侄和姚崇明肯定是不行的,这事儿还要姚可清自己留意才是。虽说姚启珅现在还小,但是前世的小苗氏能用二十多年的时间去算计,只为一个最终的目的,又焉知不会有一个这样心思歹毒的人,用相同或相似的手法呢?要是到时候这样的事儿落到了弟弟头上可怎么办?
看着全场和珅儿年岁相仿的女孩,姚可清在心里一个个的思索着前一世的她们长大后究竟是怎样的,然后一个个排除,这个性子太娇纵,那个是个善妒的,还有她是个不能生的……在心里一圈数下来,最后竟没一个合适的,姚可清有些沮丧,想着自己以后还是要多出去走走才是,否则哪来的弟媳妇呀?想着又不禁摇头,弟弟才多大点儿,她也太心急了,不由失笑了。
“二姐姐,你快过来!”姚可清闻声抬头,就看着姚可柔正冲自己招手,前一世,姚可清是不怎么瞧得上这个“一无是处”的四妹妹的,今生,姚可清也不想跟她有什么交集,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能对她置之不理,只得上前去。
“四妹妹有事?”姚可清在姚可柔面前一步站定。
“二姐姐快看这个!”姚可柔将桌子上的一堆木头块和干花玉珠推了过来,姚可清一时没反应过来,楞了一下。
“哼……你把我的东西弄坏了,还想赖给别人不成?”一个与姚可柔年纪相仿的小姐一脸怒气的看着姚可柔。
“我才没有要赖给别人!”姚可柔急道。
“你明明就有!这是我三舅母送给我的,你赔我!”说着,那小姐就要哭了。姚可柔因为自己弄坏了别人的东西,觉得理亏,一时讷讷的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四妹妹,究竟是怎么回事?”姚可清拧眉看向姚可柔,姚可柔低着头想,要不要说实话,这时那个要哭了的小姐突然开口道:“你不说我说!”说着她看向姚可清,“姚二小姐,这是我三舅母送我的香袋,姚四小姐瞧着新奇就要我给她看看,然后我就解下来给她了,谁知,我一转身的功夫,她就把它给弄坏了,若不是被我发现的早,她早就跑了,现在还想抵赖!”
姚可清拿着一块木片一看才发现,这是个鲁班球,只是在外面刻上花纹,内里镂空用来放香料,姚可柔不知怎得把它给拆开了,结果却装不上了,本打算偷偷溜掉,结果被主人发现了,只能向姚可清求救了。
“这只是个鲁班球罢了,装上就好!”姚可清看见那小姐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就知道她不会,不然她也不会那么急。姚可柔也在旁边捏着衣角不说话,只是用希冀的眼神看着姚可清。
姚可清无奈,朝那堆木片看了一眼,拿起来三两下就装好了,香料也塞进去了,看的周围的人都目瞪口呆。姚可清将装好的香囊递给那个小姑娘,然后回头对姚可柔说到:“四妹妹,给这位小姐道歉,你没经她的允许,就私自拆了她的东西,这件事是你做的不对。”
姚可柔扭扭捏捏了半天,终于挪上前去,声如蚊呐,“对不起。”
那位小姐见香囊已经完好如初,也不跟姚可柔计较,又见姚可清手巧,就添了几分亲热的心思,只拉着姚可清的手道:“姚二姐姐,你教教我怎么拼这个东西好不好?”周围已经有很多人围了过来,都很好奇鲁班锁是怎么拼合在一起,姚可清见状,只得拆了那个鲁班球,又演示起来。
见到人都围到姚可清身边去了,姚可怡有些愤懑不平,“明明姐姐才是长姐,祖母为什么要让她负责主持这里的事务?”
姚可容看着被人围在中间,或夸,或赞,却仍是淡然处之的姚可清,笑了笑,笑的有些苦涩,“因为她是嫡女,而我只是个庶出的,上不得台面的……”
“庶出,庶出又怎么了?庶出的就不是姚家的女儿了吗?同样的姐妹,犯得着区别对待吗?”姚可怡生平最恨的就是自己庶出的身份,她只比姚可清晚了一个月出生,可是她们的身份却是天差地别的,她生来就有祖父的疼爱,祖父没了,还有外家;而自己呢?父亲除了关心两个哥哥之外,对女儿从来都是不闻不问的,嫡母又一心打压庶女,姨娘心里只有姐姐,连五妹妹都有李姨娘护着,就她什么都没有,而姚可清却拥有着所有自己羡慕的一切,这让她怎能不甘?怎么不怨恨呢?
“三妹!”姚可容看见亲妹妹的脸色有些不好,忙开解她,“三妹说的对,我们都是姚家的女儿,所以我们更要相互扶持,不要为这种小事伤了姐妹情谊。”
姚可怡见自家姐姐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生气的,又不好说出来,心里恨的直跺脚,却无可奈何,只得坐在一旁生闷气了!姚可容本就性子柔弱,也拿这个妹妹没办法,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姚可怡生闷气。
送走众人,苗氏的心里终于安定下来了,翠瑶和姚启斌的身份总算是见得光了,过了今日,以后应该不会在出什么差错了。
只是看着坐在一旁的女儿,苗氏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孩子还真是执拗的很。本来她也是看好喜哥儿和柔姐儿的亲事,表兄妹,若成了也是亲上加亲,只是在今天见到那孩子之后,这念头就动摇了。
快三年了,那孩子还一点儿长进都没有,长辈问话都答的不清不楚的,再一问,就直往丫头怀里钻,还专挑漂亮的丫头,这以后能有什么大出息?只是女儿这里怎么办?哎……实在让人为难呀?
“母亲,你还记得前年我跟您提过的那事儿吗?”姚氏见母亲没有开口的,只得开口问了出来。
“嗯?你是说喜哥儿的事?”苗氏当初只是想着亲上加亲,如今看来还是要再斟酌一番了。代明喜不像是个有出息的,如今工部书在圣上面前也不如从前得脸了,听姚崇明说代书已经好几月没到南书房面圣了,这事儿还得再看看,苗氏心里拿定了主意。
“是呀!母亲,您当初答应过我的,您不是说喜哥儿和柔姐儿的事您也是赞成的嘛?那今天,您怎么也不帮着我说句话?”
姚氏一想到今天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打趣儿两个孩子,想把他们的事儿给定下来,苗氏不仅不帮着她说话,反而拿话岔开了,害得她差点儿下不来台,想着小苗氏看她的那得意的眼神,仿佛实在嘲笑她是不自量力,不该想求了她女儿做媳妇,姚芳雨心里不由的一阵火气上来了。
“这事本来就是咱们两家人的家事,拿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说嘴做什么?”苗氏知道女儿今天是打算借着在众人面前,她不好给她没脸,想逼着她应下这门亲事,好在她警觉,早早的岔开了,不然这会儿小苗氏也要来闹了,她本就也不同意的,只怕是还有的是官司!。
哪门亲事不是两家人的家事了?姚氏在心里嘀咕着,嘴里却不敢这么说,“那母亲今日就给我个准话,这事儿究竟成不成?若成了,那女儿就择日遣了人来定下;若不成,女儿自去寻别家的好姑娘去。只是这事儿我已经在公婆面前都透了话了!”
苗氏本还打算敷衍一番的,只是见女儿都说的这么直接了,而且还搬出了代家二老,她实在无法推脱,又想着她这是要逼着自己答应了?心下一恼,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说别的了,我只要求一件事,那就是喜哥儿什么时候考中了秀才,我就什么时候把柔姐儿许给他!”
听得这话,姚氏顿时怒火中烧,“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听这话的意思,苗氏竟是认为代明喜一辈子也考不上秀才了?这也太瞧不起人了,这还是她嫡嫡亲的母亲呢!“我就知道母亲如今是嫌弃我了!是了,如今哥哥要袭爵了,所以母亲就瞧不上咱们这样的人家了!咱们这样一没功,二没爵的人家也敢肖想侯府千金?那就是痴心妄想!母亲既如此瞧不上我的喜哥儿,我也就不敢高攀了贵府了!”
说完这通话,姚氏“啪”的一下摔了帘子出去了,吓得站在门口的紫萼一个趔趄,苗氏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气的浑身哆哆嗦嗦,玉簪上前帮着顺气,好半天苗氏才恨声道:“我还真是瞧不上你的喜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