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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的琵琶弹的越来越好了!”桔子悄悄的跟桂圆咬耳朵。
“那是!”桂圆很自豪的说道:“咱家小姐什么都是最顶尖的,只是在闺学里她不想跟大小姐争,所以才总是那么低调的!”姚可清其实是个很怕麻烦的人,她不想跟二房起一些无谓的争执,她今生也无意去争个才女的虚名,所以在闺学里,只是表现的规规矩矩的,比起总是让人称赞的大小姐姚可容,二小姐姚可清就平凡多了。
姚可清弹完一曲才放下手中的琵琶,抚着弦陷入了沉思,最近家里的气氛很是奇怪,两房媳妇之间的关系是前所未有的亲近,两人见面了,不仅都是满脸笑容,说话时也不再是你刺我一句,我给你挖个坑,私下里两人竟也有了来往。
姚可清不相信她们之间会真的相处融洽,这样两个有野心,并且拥有同一个目的的女人是绝不可能握手言和的,她们一定都各有所图谋,她们的目的无外乎是成为这府里唯一的女主人,只是暂时还不清楚她们究竟会用何种方法去对付对方,只是希望自己和弟弟不要在她们的算计之中,否则,她定要她们好看!也许是心里发了很,姚可清手下下意识的一用力,顿时四弦一声如裂帛,惊醒了她。
桂圆听见屋子陡然想起的琵琶声,连忙跑进了屋,“小姐,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姚可清摇摇头,将琵琶递给了桂圆,“该去给祖母请安了!”桂圆收好了琵琶就跟着姚可清往寿安堂走去。
姚可清姐弟刚进了寿安堂的正房,苗氏就对他们二人说道:“你们来的正好,你母亲说明日要带着你们去大悲寺礼佛呢!”
姚可清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朱氏这是有动作了?还要把自己和弟弟拉下水?姚可清和姚启珅恭恭敬敬的请了安,姚可清便开口问道:“母亲怎的突然要去礼佛了?现在已经六月了,正是天气热的时候,怎么会突然就想着要去大悲寺礼佛?”她可记得朱氏并不是个虔诚的佛教信徒,她也不会无所事事到大热天的去礼佛。
朱氏有些担忧的开口道:“今儿歇饷午觉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绣的一个帕子被一阵风吹走了,我就跟在后面追,不知怎的,就追到了大悲寺,我抬头一看,就瞧见我的帕子正挂在佛祖的手上,我忙去拿,结果被绊倒了,然后就醒了。醒来后,我仔细察看了一遍自己的东西,发现我给清姐儿做的一条帕子不见了。我想着,这是不是佛祖对我有什么暗示,心里实在放心不下,择日不如撞日,便想明儿去大悲寺礼佛,好歹去瞧个究竟,也算是让自己安心了!又想着,我丢的那帕子原是打算给清姐儿的,所以才要带了清姐儿一块儿去,只是单带了清姐儿,独留下珅哥儿也不好,所以,就还是一道去吧!”
“原来是这样,为了让母亲安心,女儿自然是愿意陪着母亲去的!”姚可清在心里冷笑,朱氏可从来都没给过自己什么东西,更遑论亲手给自己绣帕子了!朱氏只怕是要利用自己来达到她的某个目的了,看来她是打算打破她们之间的和平了,这是拿准了方家要拿她制衡二房,有恃无恐吗?
听到这话,朱氏有些得意,“那明日咱们早点儿出发,晚点儿回来,避过正午毒辣的日头!免得中了暑气!”
姚可清淡淡的说道:“一切都听母亲的安排!”
第二日果然是出发的极早的,卯时三刻就出发了,姚可清本是打算和弟弟同乘一辆马车的,只是朱氏极力邀请自己和她同乘,她也不怕她有什么算计,至少目前她还不敢害了自己和弟弟,顶多是拿来利用一把,便也没有什么畏惧,直接拉着姚启珅上了马车。
姚可清和姚启珅坐在一边,朱氏坐在另一边,朱氏看着姚可清面无表情的坐在对面,姚启珅也同她姐姐一般像尊雕塑一样的坐着,有心想找些话题来排解尴尬的气氛,便道:“今儿起得早了,你们怕是没睡好,我昨儿已经遣人跟寺里打了招呼了,早就收拾好厢房了,你们中午可以补补觉的!”
“多谢母亲!”说完这句话,姚可清又沉默了,她在想朱氏今天出来的目的,她指明了是要来大悲寺的,那么她可能是打听到有什么大人物今天要来大悲寺,京里不少有声望的老夫人都爱去大悲寺礼佛的。但是她为什么要拉上自己了?因为方家?
见姚可清只说了一句就没下文了,朱氏只好又道:“听说大悲寺的斋菜很是有名呢!今儿咱们倒是可以尝尝了!”虽然她要利用一把他们姐弟,但现在还不到跟他们撕破脸的时候,所以朱氏对姚可清姐弟还是分外殷勤的。
“我也不常去大悲寺,对它的斋菜并不熟悉!”姚可清依旧是一副不咸不淡的口气,她确实是没怎么去过大悲寺,也没怎么吃过大悲寺的斋菜,一是她不信佛,二是她也不爱口舌之欲,对大悲寺的斋菜倒是无从评价起。
朱氏正要再说点儿什么,姚启珅已经抓着姚可清的袖子说道:“姐姐,我好困,我想睡觉了!”语气里是十足的不耐烦,朱氏只好闭了嘴。
姚启珅躺在姚可清的怀里,冲姚可清狡黠的一笑,姚可清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许是真的起的太早了,姚启珅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看着睡着的姚启珅,朱氏有再多的话,也只能咽回肚子里了!
等到了大悲寺,姚可清才叫醒了姚启珅,姚启珅瞌睡来得快,醒的也快,很快就清醒过来了,也不用人扶,自己就跳下了马车,姚可清忙戴好帷帽,跟着下了马车。
一下马车,姚可清就发现朱氏似乎是故意在磨蹭什么似的,一路走的极慢,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果然他们只走出了几丈远,身后就响起了马的嘶叫声。听到马叫声,朱氏一喜,忙回头去看,看见马车上的徽记之后,脸上的喜色更添三分了。
姚可清看清了那辆马车是谁家的之后,心里只剩下冷笑了,这个朱氏,真是不知死活!果真是对京中的情形不够了解的,连这人家都敢攀上去!还敢拉着自己和弟弟,这是要拖方家下水吗?既然如此,你就不要怪我不给你留情面了!
那新来的马车上下来一个满头银发,却仍显得十分健朗的老妇人,“哟~~这是谁家的马车?竟然还有人来的比我早,这是要跟老身抢着烧头香了?”许是这位老妇人十分看重着第一柱香,口气很是不善。
朱氏忙上前解释,“妾身并不是来上这第一柱香的,妾身是来找方丈大师解梦的,因为还带着孩子,怕正午的暑气大,热坏了孩子,这才起早了些!”
听了朱氏的解释,又看到站在一边的姚可清姐弟,老妇人的脸色缓和下来了,“方丈大师可不是谁都能见到的!你与方丈可有交情,或是有人替你引见?”
朱氏叹了口气,“都没有!所以我也是来碰碰运气的,说不定方丈大师就愿意见小妇人一面了?若是方丈不愿见,小妇人就只得想别的法子了!”
“碰上我也是你的运气!”因朱氏不跟她头一柱香了,老妇人对朱氏也亲切了几分,“我与这大悲寺的方丈也还有些交情,待会儿上了香,我就替你引见!”
朱氏大喜道:“如此就多谢夫人了,只是不知夫人该如何称呼?府上何处?小妇人回府之后也好备了礼上门拜谢才是!”
那老妇人见她眼生,以为她只是京中普通的官宦人家,不希望她借此就攀上了自家,遂道:“拜谢倒是不用了,我帮你也是因为缘分!不图一个谢字!”
朱氏坚持道:“那怎么行呢?小妇人夫家姓姚,家住清平巷,还请老夫人告知府上为何处,老夫人如此善举,小妇人没齿难忘,定要厚谢才是!”
老妇人正想着清平巷住的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朱氏又说自己夫家姓姚,那就应该是……这时她身边的老嬷嬷却说道:“这位夫人是长乡侯夫人吧?”
朱氏羞涩的笑笑道:“正是妾身!”
老妇人恍然大悟,“你就是那位圣上亲自赐婚的姚大夫人呀!这几年也没怎么见你在京里走动,倒是没认出来!别人都叫我一声秦太夫人!”
朱氏做出一副吃惊的模样,“原来是秦太师府上的太夫人呀!是晚辈眼拙,竟没认出来!清姐儿,珅哥儿快来给秦太夫人请安!”说着,朱氏就招呼姚可清姐弟上前请安。
这位老妇人是秦太师府上的太夫人,她有个女儿在宫中为妃,生下了大皇子后被封了秦妃。
秦太夫人跟朱氏一样,都是从北边嫁过来的,所以朱氏费心谋划,早早的打听到秦太夫人今日要来大悲寺烧香,她就借了解梦的幌子也来了大悲寺,就是为了和秦家攀上关系,为此,她怕自己的分量不够,秦太夫人看不上眼,特意拉了背后站着方家的姚可清姐弟一同前来。
“给秦太夫人请安!”
“给秦太夫人请安!”
秦太夫人打量着姚可清和姚启珅道:“这就是你那两个孩子,瞧着真是个乖巧的!”
朱氏笑道:“这两个孩子倒是贴心,我说要来寺里解梦,他们就也跟了来!太夫人,时辰不早了,上头柱香可要赶时候的!”
秦太夫人见天已大亮,果然时辰不早,便与朱氏相携往正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