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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被方老夫人罚了去盘库存,也不敢有怨言,因为苏珍及笈在即,老夫人急着要东西,方家大库有两个,小库也有十来个,东西又多,每个库里都是满满当当的,赵氏只好夜以继日的盘点。
每日被累的腰酸背痛的赵氏知道老夫人为何要罚自己,但她却不后悔将赵婉儿接来方家。如今她在方家这么没地位,不过是送了个侄女去别院,打了姚可清的脸,老夫人就这么不留情面,若是姚可清真嫁进来了那还得了?自己这个婆婆还要看媳妇的脸色行事?那是万万不行的!
方大夫人廖氏看着赵氏累的精疲力尽,少不得要偷偷帮一把了,可是赵氏却不领情,拒了廖氏的好意,廖氏便知赵氏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不愿顺了林氏的意。
廖氏有些不理解赵氏了,方家待赵氏不薄,可是赵氏却偏偏跟娘家更亲近一些,这原本是人之常情,可是到了赵氏这里,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方家从没有主动给方僖纳过妾,甚至连通房都没有安排过,可是赵氏一进门,就将两个陪嫁大丫头全开了脸放在房里,生下方牧帆之后,又接连给方僖纳了两房良妾,林氏让廖氏去劝她,反被她抢白了一顿,然后就没人愿意管她给方僖纳妾的事了。
可是赵氏却不会挑人,那两个妾全都不是省油的灯,没少给她使绊子。受了姨娘的气,赵氏倒反过头来怪方家给方僖纳妾了,可人是赵氏纳回来的,方家也阻止过,是她一意孤行的,怎么到头来却怪起方家来了,没这样的道理的。
在婆家受了气——虽然这气是她自找的,赵氏就向娘家寻求安慰了,赵家人来方家一打听才知道,人是赵氏非要纳回来的,跟方家没有关系,赵家人无法可说,只得另寻了两个貌美的女子给赵氏送来,用来压制那两个良妾。
赵家的法子是饮鸩止渴,可是偏偏赵氏就吃这一套,心心念的都是娘家的好,一门心思向着娘家。
赵氏不是宗妇,林氏也有些灰心了,懒得管她房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只敲打了方僖一顿,让他不要由着两个姨娘兴风作浪,方僖惶恐的应了,自此就真的少往姨娘屋里去了,就歇在赵氏那里,偏偏赵氏也不知是真贤惠,还是装贤惠,总把方僖往姨娘屋里推,方僖无奈,只好睡书房去了。
如今孩子们都大了,两个良妾也年老色衰了,赵氏房里才安分下来,可是赵氏此时偏偏又出来蹦哒了,要跟娘家亲上加亲。
廖氏有些头痛的看着累的满脸苍白,却仍勉力支撑的赵氏,赵家究竟给她灌了什么迷魂药了,值得她这样跟婆家,婆婆唱对台戏?
比起苏珍来,廖氏其实更喜欢姚可清一些,但是方牧临跟姚可清年岁差的太多,方牧临对姚可清也没有别的心思,廖氏这才歇了让姚可清做儿媳妇的念头。
在廖氏眼里,姚可清是个顶好的,不仅因为她跟姚可清的母亲方钥感情好,也因为姚可清确实是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若是姚可清愿意结交的人,她就会很为对方考虑,点点滴滴都照顾到人心里去了。
可是在方家其他人眼里十全十美的姚可清,赵氏却偏偏不喜欢,廖氏有几分了解姚可清,若是赵氏的心思被姚可清知道了,姚可清绝对不会嫁给方牧帆了。而如今赵氏送了赵婉儿去,只怕姚可清会猜中赵氏的心思了,这该是多伤孩子的心呀!
廖氏懊恼的想着若是自己还有个儿子该多好,何必让清姐儿受无妄之气。
??赵婉儿一出现在方家别院,姚可清就明白过来了,但看着林氏恼怒的脸色,只好装作不知。只是私心里却还是有些恼二舅母赵氏的,她早早就知道赵氏的打算,所以她一直都避开方牧帆,就连姚启珅,姚可清也是交待他有事找大表哥。可是赵氏却偏偏作小人心思,送了赵婉儿来,好似姚可清来方家是为了方牧帆一般。
不过对赵婉儿最为抵触的却是方丽娟了,方家三姐妹中以方丽娟才情最好,赵婉儿在家乡也是有才女之名的,这样两个才女相遇,总要有个高低才是,赵婉儿又蓄意挑衅,因此惹来方丽娟姐妹的厌烦。
来了方家之后,赵婉儿也时时刻刻端着她才女的款,跟方家姐妹一起读书时,见方丽娟有了错误便指出来,虽然嘴上说的好听,但语气里却是十足的高高在上,气的方丽娟差点当场扔了书。
姚可清一眼就能看穿赵婉儿的心思,再加上前世的印象,赵婉儿不过是有些爱现而已,就懒得跟这样的小姑娘计较,她跟赵婉儿抬杠,为难的是方家。所以她一直避其锋芒,有赵婉儿在的地方她就避开,赵婉儿就是想找她的茬却也无处可寻。
“什么人呀?当在自己家里呢!”方丽娟气冲冲的冲进绣楼,一屁股坐在方丽珠和姚可清之间。大家都是聪明人,赵婉儿的目的,方丽娟也是知道的。
方丽珠让丫头给她倒了杯茶,才问道,“怎么了?不是跟你说了嘛,让你避着她,怎么又跟她杠上了?”
又问跟在方丽娟身后跑进来的方丽秀,“不是让二妹陪着赵小姐的吗?怎么三妹也跑去了?”
因为方丽秀是二房的姑娘,赵婉儿是二房的表侄女,方丽珠,方丽娟,还有姚可清都不愿跟赵婉儿有过多交际,所以就推了方丽秀出去陪着赵婉儿。
方丽秀低下头,看着鞋尖不说话,方丽娟冷笑道,“二姐是个泥人儿般的好性子,哪里镇的住那般没脸没皮的人!”
方丽珠瞪了眼方丽娟,说话太没遮拦了。
方丽娟却不管不顾的接着道,“她打量着二姐脾气好,就蹿唆着二姐带她去外院书房,二姐不敢答应她,就悄悄让人给我送了信,我赶过去的时候她正拽着二姐往外院走,都过了二门了,我让丫头们把她架回来,说了她两句,她竟还指责起我来了。说什么天气炎热,哥哥们在外院读书想必是十分辛苦的,做姐妹的应该多关心才是,她见我们对哥哥不闻不问的,所以就替我们煮了消暑的汤羹给哥哥们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