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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姚可柔如何不满,在小苗氏拖拖沓沓的办事效率下,幽篁馆的厨房最终还是修好了。
小厨房是老侯爷在世时设立的,老侯爷亲自发了话了,现在老侯爷不在了,姚可清继续用着小厨房,虽无人敢在明面上说什么,但私底下不满的却不在少数,哪怕姚可清是用的自己的份例银子,也招惹来不少人嫉恨。
以往只在自己院子里开小灶也就罢了,门一关,谁也不知道她吃了什么,但是如今经过了大厨房,有了对比,大厨房又是人多嘴杂的地方,闲言闲语一传出来就有人忍不住了。
这忍不住的不是别人,只可能是姚可柔,姚可容等人心知自己跟姚可清的差距,再眼红也能忍下去,但姚可柔忍不下去。
前世里,在老侯爷去世之后,小苗氏一手把持着方氏的嫁妆,有数不清的银钱给姚可柔花,姚家女儿里头数她过的最好,所以前世的姚可柔从来不知缺钱的滋味,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便是龙肝凤髓她也不觉得稀罕。但今生,方氏的嫁妆小苗氏是没挨着一点边儿的,小苗氏绞尽脑汁赚钱供养两子一女,却仍叫姚可柔过的紧巴巴,比之前世差了十万八千里,另一边,姚可清又手脚大方,事事压了姚可柔一头,这一对比起来,一心想做那顶尖之人的姚可柔岂有不愤恨之理?
这一日,修葺之后的小厨房第一次开火,因着这些日子没有小厨房可用,诸多事情不如以前便宜了,辛苦了一院子的下人,所以姚可清自己掏银子请大厨房置办了酒席,请所有在幽篁馆当差的人吃酒席。看着各式菜肴流水一般的送进幽篁馆,瞧见的人都忍不住羡慕,怎么自己没能进幽篁馆当差呢!
姚可清姐弟年幼失怙,府里的下人都只当他们姐弟以后得依附二房生活,大家自然上赶着巴结二房去了,谁能想到孤苦伶仃的姐弟二人不仅保住了大笔的银钱,还把日子过的比二房还好。
“今天二小姐身边的桂圆姑娘一口气点了十只鸡!那么大的银元宝一拿出来,厨房的人都惊呆了!……”吃完饭,看园子的婆子聚在一处唠嗑。
“可不是!”另一个道,“不仅是鸡,那鱼呀肉的也要了好些!哎哟哟……整了好几桌酒席,二小姐那边的人都吃上了!吃不完的还能带回家去!”说完咂吧着嘴,羡慕不已。
“这样的好事儿我咋没碰上呢?这就重新立个灶而已,就有酒席吃,若是有更大的事,说不定还有银子赏呢!”婆子嘀咕道。
另一个婆子在心里啐了一口,当初她可是在长房当差的,老侯爷一没,就忙不迭失的去讨好二房去了,现在倒惦记着长房的好处了!
姚可柔哭着跑进羲雅院,扑进小苗氏怀里嚎啕大哭。小苗氏惊诧莫名,只得好声安慰了半晌,姚可柔才止了哭,却依旧抽抽哒哒的,小苗氏问话也不答。
初蕊在一旁细声细气道,“四小姐这几天有些上火,吩咐大厨房晚上炖一碗绿豆银耳汤,晚饭时,奴婢叫小丫头去厨房端了汤回来,谁知,那汤竟然炖糊了,四小姐气不过,就去大厨房理论,谁知厨房里都在忙二小姐的酒席,根本不搭理四小姐,还说四小姐爱喝不喝的,反正四小姐吩咐她们的,她们已经做到了!!”
端着一碗糊的绿豆汤,姚可柔只喝了一口就摔了碗,又因听闻姚可清在大厨房订了酒席,忖度着厨房因为收了姚可清银子,忙着姚可清的事,才怠慢了她,咽不下这口气,气鼓鼓冲到大厨房要跟厨房的人理论,只是厨房的人正忙着往幽篁馆送酒席,正忙的手忙脚乱的,姚可柔来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火气大的厨娘难免回几句嘴。
厨娘话糙嗓门又大,听在姚可柔耳朵里格外刺耳,哇的一声就哭着往羲雅院奔去。
小苗氏听完初蕊的话脸色阴晴不定,哄了半天,又许了姚可柔许多首饰才让姚可柔笑逐颜开,临走前还不忘嘱咐小苗氏,“娘一定要狠狠的罚那起子没尊卑的奴才秧子!”
小苗氏嘴上应下了,心里却止不住叹气,翠瑶知道小苗氏的想法,忍不住提醒道,“夫人如今虽要用着何婆子,但也不能就这么纵容她,说句大胆的话,这回是她手下的厨娘对四小姐不敬,焉知下次是不是就是她对夫人不敬了……”
小苗氏替何婆子求了玉簪做儿媳,也是存着拉拢何家的心思,让何益给她打理嫁妆,那何益果然是个会做生意的,这才几年功夫,她嫁妆铺子的收益就翻了一番,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她才格外纵容何婆子,由着何婆子在大厨房作威作福。只是眼下何婆子竟然欺到姚可柔头上了,她既想给姚可柔出气,又不愿意得罪何婆子,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不过翠瑶说的也有道理,她这么纵着何婆子,难免助长了何婆子威风,今日敢给姚可柔难堪,明日就敢跟她顶嘴了,正要叫人去喊何婆子来问话时,何婆子已经跪在羲雅院门口请罪了,任谁劝拉都不起来。
小苗氏出门的时候就看见何婆子哭的老泪纵横的,眼泪鼻涕糊一脸,瞧见小苗氏了,立即请罪,“二夫人,都是老奴的错,没管教好那群嘴碎的东西,什么话都敢说,连四小姐都吃了她们的挂落!是老奴没看住她们,老奴已经罚了她们了,特意来给二夫人和四小姐请罪!”
见何婆子哭的诚惶诚恐,又主动请罪,小苗氏的心安定了不少,至少这事儿不是何婆子指使手下人做出来,何婆子还没生出异心来,便示意人扶起何婆子,“好了,知道不是你的错!人都难免有个疏忽的时候,今儿厨房里又忙的很,你也顾不过来,厨房那么多人,谁能保证个个都是守本分的?把今儿顶撞柔姐儿的那个厨娘卸了差事吧!再打二十板子,谁给她的胆子?敢给主子脸色瞧了?虽说这事儿与你无关,但到底你也要落个御下不严的罪名,那就罚你三个月俸禄吧!以后可得仔细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