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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孙妃还想着趁这个机会好好表现表现,也好叫皇上记着她的好,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长公主,架空了她的权利。
长公主在京中虽然甚少交际,但是性子随和,不多时大家都放下拘谨,玩笑一片了。
姚家众女大约是因为没有长辈陪同的缘故,所以她们的位置比较靠后,跟没有长辈带领的小辈们坐在一起,周围的人都不认识,她们的妆扮与周围的人也有很大的区别。
正当众人无聊的默默无语时,旁边座位的小姐主动搭话了,“你们是哪家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
姚可柔自诩侯府嫡女,撇了眼,见她穿着普通,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便懒得搭理了。
姚可容作为长姐只好答到,“我们是长乡侯府的,这次是受长公主邀请来的。”
提到长公主,这位小姐眼神一亮,态度愈发亲切起来,“我叫葛雨婷,我父亲是太府寺寺丞,我这次是跟父亲哥哥一起来的。”
姚可容礼往来的向她介绍了姐妹五人,不过大约是因为只有姚可容跟她搭话,葛雨婷跟姚可容更亲近一些,在知道她就是在刺绣比赛中引发评审争执不决的姚可容之后,态度更是亲切非常了。
姚可清偶尔转头能看见葛雨婷和姚可容聊的热火朝天,葛雨婷笑的时候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在烛光下闪着白白的光芒。
忽的主位那边传来一片喧哗声,顿时全场都安静了,姚可清抬头就看见一个身姿单薄的小姑娘和一个大约是她母亲的中年妇女瑟瑟发抖的跪在端元公主的桌案前,不停的磕头喊饶命,身边都是酒杯的碎片。
桌案后是一脸怒容的安平郡君,和一脸叹息的端元公主,端元公主紧紧的抓住安平郡君的手,安平郡君的手里紧紧捏着酒壶。
刚刚这对母女上前给长公主请安,然后又给端元公主请安,却不知安平郡君为何突然大怒,将酒杯砸到了她们脚下,吓得她们立刻跪下磕头求饶。
见安平郡君狠狠盯着那个女儿瞧,长公主在心里叹了口气,挥挥手,“带她们下去吧!”
立刻有强壮有力的宫女将母女二人拖下去了。
安平郡君松开握酒壶的手,歉意的朝端元公主笑了笑,便起身给长公主赔罪,“侄女儿喝多了,先退下了!”
说完就转头大步走了,长公主忙吩咐端元公主,“元元,你跟着去看看。”
端元忙提着裙子跟上去,经过姚可清身边,一把拽起姚可清,“你也一起来!”
姚可清一路不明所以的被端元公主拽到安平郡君的院子,就看见安平郡君正在月光下射箭,箭箭正中靶心,箭尾擦过弓弦铮铮作响,可见力道之大,愤怒之极。
等安平郡君连着射了十几箭,怒气也发泄的差不多了,端元公主才过去拉她,“坐下歇会儿吧!”
一口气喝完了一杯茶,再开口安平郡君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了,“这种事儿我也不是第一回碰到了,每次碰到都想着有什么好气的,可每次都还是忍不住生气!”
虽然安平郡君说的平淡,但是端元公主知道她内心隐忍的愤怒,这次不一样……
看见一旁默默无语的姚可清,安平郡君略微有些赧然,“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我怕劝不住你!”
安平郡君扯了扯嘴角,“不就那样嘛,发泄过了就完了!”
端元公主戳了戳她的心口,“这里头装着呢!”
“你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吧?”安平郡君主动给一头雾水的姚可清解惑。
“我父亲只有我一个女儿,再无其他子嗣,族里都让他过继一个儿子,我父亲并没理会,几年前父亲酒后失言,说要留我在家招婿入赘,这下有人急了!整出一出救命的戏码,并直言想跟父亲结成亲家,有救命之恩相要挟,父亲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无耻之极……”
说到这里,安平郡君眼眶通红,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姚可清也大约明白,只怕这门亲事不太好,因着有前世的记忆,姚可清记得安平郡君嫁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家,虽然最后她的夫婿被她改造一新。
端元公主接着说了下去,“救了皇叔的不是别人,是皇叔的一个幕僚,他有六个儿子,都是嫡出的,但是这六个儿子的生母都不是同一个人……因其三子与安平年纪相仿,所以最后跟皇叔立下婚约……”
安平郡君冷哼一声,“什么年纪相仿,不过是看着他最不成材罢了!”
说完抬眼看了看姚可清,语气缓和了不少,“有些话就不说了,免得污了你的耳朵!”
安平郡君不说,姚可清凭着前世的记忆也是知道一二的,据说这位跟安平郡君有婚约的张三公子好女色,但是它并不留恋花街柳巷,也不跟家里的丫头们胡来,最爱的是清清白白的大家闺秀,因张三公子长的俊美无双,身姿飘逸,穿上一身白袍如天外谪仙一般,根本不用他费力讨好,就有小姐们主动投怀送抱,前世里在安平郡君成亲当天,还有人来拦她的花轿,被安平郡君一鞭子抽的皮开肉绽。
想来今日被安平郡君发作的这位小姐与张三公子的关系有些不清不楚。
发泄过了,安平郡君只觉得有些脱力,身子一歪,倚在栏杆上,望着天上的缺月,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
便是如安平郡君这般英气,内心也总有一片柔软的少女心思,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对未来,对婚姻,对夫婿怎么可能没有期盼?
她也曾希望她未来的夫君是人中翘楚,出身高贵,才学非凡,但是一场算计之后,她只能嫁给平凡人家,她认了,她只求对方是个老实人,有一颗赤子心,没想到连这个要求都满足不了,一个沾花惹草,一无是处的孱弱书生,她一掌能拍死一打的无用之徒。
姚可清不知道韦郡王为何会给疼爱的独女定下这么门亲事,而以安平郡君的性格又怎么会忍下这门亲事,这里头必然是有故事的,思及前世安平郡君婚后过的似乎不错,在她死前,那位张三公子在安平郡君的督促下已经考中了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