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于多勒王子的激进,闵建霖就显得淡定的多,两人已过数十招,尚未分出胜负,一个善攻,一个主守,打的不可开交。
端元公主很焦急的盯着擂台,都恨不得开口给闵建霖加油鼓劲了,要是闵建霖输了她可就要嫁给那个野蛮人了!她才不要去荒凉的草原,一辈子都跟没有开化的野蛮人过日子,想想她都要疯了!
许久之后,多勒王子渐渐处于下风了,闵建霖看准时机用剑身打落多勒王子手里的刀,然后一个勾腿将多勒王子打翻在地,随即剑刃指在了他的喉咙。
“我输了!”多勒王子举起双手,“我输的心服口服!”
心服口服?只怕不见得吧!闵建霖在心里想。
多勒王子伸出手来,闵建霖一愣还是同样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他的手拉他起来。
就在这时,多勒王子另一手里突然银光一闪,赫然是一把匕首,直直刺向闵建霖的胸口,闵建霖大骇,欲伸手去劈开袭来的攻击,但是他惯用的右手却被多勒王子紧紧抓住,他只能用左手去抓多勒王子握着匕首的右手,但是他的左手敌不过多勒王子右手的力道,匕首渐渐贴近他的身体。
但是匕首却在离他的胸口只有一寸远的地方停住了,多勒王子气势汹汹的攻势瞬间倒塌,那张满是愤恨的脸上也渐渐爬上痛苦的神色。
闵建霖定睛一看,在那只握住匕首的右手的肩膀上钉着一只箭,箭尾的羽翼还在轻轻颤动。
闵建霖借机夺掉了多勒王子的匕首。
“谁暗箭伤人?”多勒王子抱着手臂嘶喊,“你们作弊!竟然用这种下流手段伤人!”
“谁作弊了?”宋子清从人群中走出来,他手里还拿着弓,显然刚刚那箭是他射出去的。
“比试早已结束,刚刚你也认输了,在场的人也都听见了,我不过是看到有人意欲行刺,所以加以阻止,这也有错?”
多勒王子涨红了脸,无话可说。
“既然多勒王子已经认输了,那来人,传太医给多勒王子治伤!”耀帝开口,给了这场比试一个定论。
闵建霖也躬身行礼欲退下,耀帝却道,“忠武将军,朕金口玉言,说话算话,既然你赢了这场比武,那么朕就将嘉阳公主许配给你为妻!”
如果赢了,就能迎娶嘉阳公主为妻!耀帝这话其实不是说给多勒王子听的,而是说给闵建霖听的。
闵建霖愣住了,整个人都傻掉了,宋子清轻轻咳了一声,闵建霖才反应过来,知道这种时候只能答应了。
“臣叩谢皇上恩典!”
端元公主才松了口气不用嫁给多勒王子了,没想到转头皇上就把她许配给了闵建霖,端元公主拧着眉头想想了,比起嫁到瓦刺去,嫁给闵建霖实在是要好太多了,虽然觉得庆幸,但是却并无女儿家的娇羞,一时有些怅然若失。
本来是八皇子的百日宴,但是却被端元公主以比武选驸马抢尽了风头。
宴会散后,闵建霖看着宋子清直叹气,连说话的心思都没了。
宋子清也不理会他,由着他长吁短叹。
“子清!”许久之后闵建霖开口喊了宋子清的名字,“子清呀!”
声音里是十足的郁闷。
“为什么呀?为什么呀?为什么偏偏是我呀!”
“前一阵礼部为端元公主选适龄的驸马的人选,你的名字应该也在其中吧!”
闵建霖点点头,“是呀,还让我按照他们的格式写了一段话,鬼知道我最讨厌写字了!不过你的名字也在其中呀!那为什么是我而不是你呀!”
说到这里闵建霖忍不住咆哮起来。
“平国公府已经有了一位公主了,所以我是不可能的!”
宋子清这话说的有道理,闵建霖放过他了,“为什么不是郑映卿呢?他也在其中呀!他还是皇后的侄儿呢!”
“这个我知道,皇上觉得他不够稳重!”
其实最主要的是皇上看中了你。
那自己倒是够稳重了,闵建霖越发郁闷了。
“你早晚要成亲的,端元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你不用担心你母亲跟你妻子不合了!”
以黄氏的脾性,欺软怕硬,根本不敢跟公主不合。
“可是问题是我根本不想那么早成亲呀!”闵建霖郁闷道。
宋子清安慰道,“等礼部下文书,再选址给端元建府,等公主府建成,少说也还要一两年的时间,那个时候再议定婚事流程,两三年就这么过去了,也不早了!”
似乎是这么回事!虽然满足了闵建霖晚成亲的要求,但是闵建霖压根就没想过娶一个公主做妻子呀!
宋子清看了眼钟漏,“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儿回去吧,只怕国公府上下现在正到处找你!”
闵建霖赖着不走,“找吧找吧!反正找不到的!这亲事来的太突然了,就不能让我缓缓?”
“皇命不可违!端元是个好女孩,娶她你并不委屈!”宋子清突然正色道。
“谁……谁委屈了?”闵建霖结结巴巴道,“实在是没想到而已!”
“于你于她而言,今天的指婚都是一样的突然,而你一个男人都这样纠结难以接受,那嘉阳公主又会怎样呢?在婚事上,女子本就比男人吃亏,若是你今日这番心思被嘉阳公主知道,嘉阳公主又该做何感想?她也是我的表妹,你们的婚事已不能更改,我希望你能好好对她!”
如果可以,我比谁都都希望这桩婚事不要成,这样……至少,把她交到你手里我是放心的。宋子清捏紧双拳,也无法排解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如果可以,我希望那个时候上场的是我。
如果可以,我想将所有最好的交到她手里。
“我知道她是你的表妹,你放心,我会负责的!”闵建霖严肃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儿回去吧,今天你救了我一命,大恩不言谢啦!”
大恩不言谢。
如果那天,当她说要报答自己的时候,自己对她说一句“那你就以身相许吧!”事情又会变成怎样呢?
宋子清不敢再想下去,习惯性的去摸胸前,却发现哪里空空如也……
——印章早就还给她了。
他注定是她生命里的过客,只能路过,无法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