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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氏心领神会,第二日就“卧床不起”,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又请了道姑来看,说是冲撞了不干净的东西,要闭门排出体内的浊气,又给了朱氏一瓶黑乎乎的药水,说是等药水变得透明之时朱氏才能出门,可是那药水黑如墨汁,也不知何时才能变得透明,姚崇明自然不想耽搁,到时候朱氏就可以躲开了。
朱氏就以此为理由闭门不出了,姚崇明心急姚启辰的亲事,朱氏就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去找肖氏,“伯母在冒州那也是极其有身份地位的,见多识广,又有经年的经验,看人更准,由伯母出面再合适不过了!”
姚崇明无奈,又别无他法,倒真的去请肖氏出面了。
肖氏刚来侯府时想着自己辈分高,理当被人敬着,万事更该主动请示自己的意见,不想第一天就被姚可清下了脸面,而朱氏见风使舵,也不给她好颜色了,肖氏想象中的威风再也耍不起来了,着实老实了一阵。
突然被姚崇明求上门了,肖氏内心深处克制的那种对事务的驾驭的欲望又升起来了,只是先前被下了脸面,此刻少不得倨傲一番好找回之前丢的脸面,“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就好个清净,不爱热闹喽!”
姚崇明是知道这位伯母精力充沛,最好办宴,好显示她的治家之能,此时必定是觉得这不是在她自己家,有意避嫌推脱,忙低伏做小讨好道,“是侄儿该死,为了这些许小事就要劳烦伯母!只是夫人身体抱恙,辰哥儿的婚事又迫在眉睫,少不得要叨扰伯母了!”
姚崇明有求于她,肖氏心里暗喜,面上却还是端着一副长辈的威严架势,慢悠悠道,“不是还有康哥儿媳妇嘛!长嫂如母,让康哥儿媳妇相看也是使得的!”
姚崇明道,“大少奶奶年轻,没经过事,这等大事怕是做不来,还是伯母您见多识广,眼光老辣,侄儿信得过伯母,还请伯母疼侄儿一回,帮了侄儿这个忙吧!”
肖氏心里得意,脸上也忍不住露出几分喜色来,“伯母就怕辜负了你的信任!”
听得肖氏松口,姚崇明再接再厉道,“侄儿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只须伯母出面招待一下宾客即可,再挑几个看得过眼的世家小姐,考察一下她们的品行就可以了!”
辛苦的事姚崇明都安排好了,肖氏只须摆出主人的姿态接受来宾的奉承就好,这样十分合肖氏的心意,肖氏咳了一声,以一副勉强的口吻道,“既然你都已经安排好了,我要是不答应就太不近人情了,那我这把老骨头就勉为其难的帮你这回吧!只是丑话说在前头,挑不到合适的人选可不能怪我!”
姚崇明连连作揖,“伯母肯帮忙侄儿已经感激不尽了,岂敢有半分埋怨,再者能不能成也不是可以预见的,侄儿只有感激伯母的!”
肖氏满意的点头,“你这样想就好!只是我一个乡下来的老婆子,不懂京里的规矩打扮,怕坠了你侯府的脸面!”言下之意就是没有拿的出手的首饰和衣裳。
姚崇明忙道,“伯母放心,这些琐事侄儿自会安排人给伯母打点妥当,宴会前衣裳和首饰都会给伯母送过来,伯母就安安心心的等着出席宴会就可以了!”
衣裳首饰到手,肖氏乐呵呵笑道,“你这样孝顺,我也就不推辞了,权当你孝敬我了,事后可不会还你的!”
姚崇明连连口称“不敢”,总算是将这事儿托付好了,回头又叫朱氏给肖氏准备衣裳首饰,又吩咐余若涵,准备冬至宴会,好借机给姚启辰相看媳妇。
左右不关自己的事,也不用花她的银子,朱氏直接叫了金楼和绣庄的掌柜去肖氏处,一切听肖氏的安排就是了。
冬至前夕,出门游学数年的姚启辰终于回来了,陪他一同游历的老先生并没一同来姚家,在进京之前被他的另一位学生苦苦挽留住在他家小住几日了。
数年不见,又长了几岁,再加上在外风吹日晒的,人变黑了,也变结实了,这样的姚启辰看着比之前沉稳了不少,姚崇明满意极了,“先生说得对,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出去一趟长进不少呀!”
姚启辰道,“是的,儿子出去一趟受益匪浅,觉得这两年的见识比之前读那么多年的书有用的多!”
“有收获就好,有收获就好呀!”姚崇明欣慰的拍了拍姚启辰的肩膀,大笑着说道。
姚启辰微微一笑,看向一旁的姚启珅,“三弟也该出去看看,外面的天地可比府里这方寸之地有意思多了!”
姚崇明看向姚启珅,若有所思。
姚启珅猜测姚启辰这是想把自己也赶出府去,这样他才好在府里为所欲为,忙摆出一副敬谢不敏的姿态讪笑道,“我书都还没读完,出去也长不了多少见识,等过两年再说!”
姚崇明点头赞同,“珅哥儿说的是,他才多大点儿,要游学也是几年后的事了!”
姚启辰道,“儿子只是觉得出去一趟收获良多,便忍不住想跟三弟分享一二!一时忘了三弟还年幼,怕是吃不得这样的苦头!”
姚启辰明摆着讽刺姚启珅好逸恶劳,怕吃苦,姚启珅无意与他做无谓的口舌之争,,“多谢二哥美意,只是我还小,无福消受!”
才回来两个儿子就开始斗嘴了,全无兄友弟恭的和谐,姚崇明觉得姚启辰此次回来长进不少,这建议又是一番好意,是姚启珅不领情,不免要为姚启辰鸣不平,责备姚启珅几句,“你二哥也是为你好,兄长训话,你就听着,便是不中听,也不该这样不给你儿子面子!还不快给你二哥赔礼?”
姚启珅无奈冲姚启辰一揖,“小弟一时鲁莽,口不择言,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二哥多多包涵!想来二哥出去了一趟,心胸开阔,不是小弟能比的,一定不会跟小弟计较的,是不是?”
姚启辰道,“我当然不会怪你,你须知我是为你好,咱们是兄弟,还能害你不成?”
“是,二哥说的是!都是小弟的错!”姚启珅连连赞同,又是一揖,心里却暗道,就是因为是兄弟,他才要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