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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出了这样丢人的事,吃午饭的时候果然不见任何二房的人来,吃完饭姚崇明也不好意思留姚可清夫妻,匆匆打发他们走,只是看向姚可清的眼神却有些不一样了……
当时他明明亲眼看见宋家的人将装了姚可馨的箱子抬出姚家的大门的,那姚可馨是怎么回来的呢?
姚崇明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姚可清发现了姚可馨,然后将人送了回来,那她是否知道这本是他的主意呢?姚崇明心里微微慌了起来,想起那日书房里她巧笑倩兮不亢不卑的模样,那种无力感又袭上心头。
马车上,宋子清轻声道,“刚刚你上车的时候,姚侯爷一直盯着你看!”
姚可清“嗯”了声,情绪有些低落,宋子清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顺势让她靠在自己胸前。
听着宋子清清晰有力的心跳声,姚可清缓缓开口道,“珅儿说侯爷有意将大哥和二哥荐给你认识,怕他坏事,所以才要支开他的!还有馨堂姐的事,也是他拍板决定的!或许在他眼里,长房就是二房的一块跳板,必须为二房贡献自己的一切,而二房在功成名就之后,会毫不犹豫的将长房除之而后快!”
就如前世那样,母亲,祖父,弟弟,还有她自己,一个接一个的相继死去,长乡侯府终于成了他二房的天下!
“维维,别难过!既然他不把你当作女儿一样来疼,你又何必将他当成父亲一样敬着呢?”
姚可清摇头,“我并不难过,反而觉得解脱!我自从知道我跟珅儿的真正的身世开始,就从不曾想过要得到他的关心爱护,可是他也不该这样利用我们……之前我对他至少还念着血脉之情……其实这样也好,他越不仁,我也能越下得去决心!真到了那一刻,我也不会对他还留有半分愧疚!”
“好!有我在,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宋子清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苗氏姑侄在的时候,隔三差五的就要给长房使个绊子,有时候他明明心知肚明,却还是纵着她们行事!让我忍不住怀疑,当年,当他的生母和他的表妹联手给我娘下药的时候,他是不是也知情……我跟珅儿本就不是他期待的孩子,所以他才能如此心安理得的利用……”
姚崇明作为肩朓的长乡侯,心知自己坐着的这个位置早晚有一天会还到哥哥名下的,唯有哥哥无后,无人继承这个位置,他才能一直将这个位置拽在他们那一房手里,于是他默许了苗氏姑侄对长房的种种脚踏行为……
在见识过平国公的偏心之后,宋子清觉得姚可清的怀疑不无道理,以姚崇明的行事表现来看,或许他是真的知情,甚至是背后推动这件事的人……
思及前世稀里糊涂的惨死,姚可清的心情真的开始低落起来,哪怕知道是小苗氏对自己下的手,可是难道小苗氏背后就没有人在操控着这件事吗?所以,她留着小苗氏,也留着苗氏,留着所有跟这些事情息息相关的人,总有一天,她会让他们一起得到他们该有的报应!
“维维!”宋子清的手覆上她的眼,感受到些许湿意,只觉得万分心疼,她小小年纪就要在一群怀揣恶意的大人之间周旋,她自己都是个孩子,却还要护着另外一个更小的孩子,这份艰难心酸不是常人能体会到的!而那些所谓的亲人对他们却从来只是利用,全然不管他们的死活,那个家里,没有一个真正关心他们的人。
“维维!”宋子清又唤了一声,他不擅长安慰人,尤其是面对着自己最疼最舍不得她受委屈的那个人,更是不知该怎么安慰起。
姚可清抬起头,轻轻一笑,“我没事!只是替我娘感到不值!替珅儿感到不值!娘深爱着父亲,可是父亲死了,祖父利用她对父亲的感情哄她嫁到姚家做肩朓的大房媳妇,就为了让她爱的那个男人香火后继有人,明知姚家是龙潭虎穴,可还是拼了命的生下珅儿!她爱的无畏,却又自私!她完成了她的使命,可以去见父亲了,却留下还在襁褓中的珅儿面对着虎视眈眈的二房,她难道就没有想过,没有母亲的孩子生活在那样一个家里该是何等的艰难?”
“那你呢?你只提阿珅,可你也是她的孩子!”
“我不一样……女儿总会少一些顾忌,碍不着别人什么,毕竟儿子才是继承家业的……”如果前世不是生母的嫁妆太丰厚,小苗氏或许会留自己一命吧!
“那你为什么不自私一点?一个人的爱很少,分给别人的多了,留给自己的少了!维维,多为自己想想,好不好?”宋子清的声音带着请求的味道,他看不得她如此低落淡漠的模样。
姚可清淡淡一笑,“我比你想象中的要自私的多,与我无关的人就是死在我面前了,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反而只会嫌他死的不是地方,挡了我的路,害我要绕着走!”
知姚可清是在逞强,不忍他看到她最脆弱的一面,宋子清更觉心疼了,“维维,你放心!你受过的所有的不公,我都会帮你讨回来的!”
姚可清低声道,“这是我家的事,你不要牵扯进来,你是守护国家一方安定的大将,手握重兵,眼里看到的该是这万里河山,不该掺合到这样的家庭纠纷里来!今天在姚家你为我做的事我很感动,但是也很自责将你牵扯进来了,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来报!也许你会觉得我在逞能,在冒险,你就当我是任性,想亲自体验手刃仇人的快感吧!”
宋子清本来还想重申一下他再三强调过的“我”、“你”和“我们”这个问题,但是看姚可清说的如此坚定,便点点头,“好,只是你也要记着,我是你的丈夫,是你在无助困难时该第一个想到的人!”
她有她的骄傲,她从来就不是依附别人而活的!
“你想怎么做?”宋子清知道,姚可清一直在等姚家分家,那个时候她将会再无顾忌的对二房动手。
姚可清不答,却问一个毫无关联的问题,“你觉得我今天作的那篇策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