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她有这层关系,我才要这么对她”叶赫维琳兰威挺了挺雪白的胸脯“我族前前后后死了十万人,这仇难道就这么算了”
她的话勾起了许多女孩的共鸣,吵嚷与谩骂从林绚尘背后汹涌淹没过来。林绚尘可爱的脸上寒霜一片。
“这样吧,我和你决斗。”林绚尘的声音很低,如同耳语,却清晰地传递到每一个女孩的耳中。谩骂声戛然而止。
“你疯了你现在根本没法调动那力量你连祷文都没有念”
“谁说我不能了”林绚尘冷笑一声,根本连任何的仪式,任何的祷文,任何的手势与动作都不用做,仅仅将战魂气汇聚在背后,轻轻以震荡
空气中响起巨大的梵唱,一圈圈镔铁色的涟漪爆炸般展开,林绚尘的背后,迅速张开一双由金属羽毛拼接起来的神圣之翼。
那金属的羽翼中,射出无数金属羽毛,每一根都像飞神兵一样恐怖。
万千利刃,飞射而至,在半空中就已经锁定了兰威全身上下所有的要害。战魂的气息,狂潮般爆发,一股如同终结死界一样的绿色风暴,旋转着横扫过全场,所过之处,大地之上一片枯萎的灰暗,天空之中,下起深绿色的火雨
石化与金属,成为林绚尘特有的对冲体质。
石化之力,诅咒之威,与林绚尘的九天一系寂灭玄阳解毒经完美融合,形成了让世人无比恐怖的石化魂力,而在这魂力的基础上,延伸出范围一丈的领域,死界。
叶赫维琳兰威尖叫一声,在死亡的恐惧中爆发出惊人的潜力,她双手一张,两条细细的手臂瞬间膨胀如同水桶,接着炮弹一样发射出去她的手臂变成了两条巨蟒。
粉嫩的拳头化为巨大的蛇口,冲着林绚尘的金属羽翼咬下来,林绚尘铁翅一收,手中变戏法一样幻化出一把巨大的金属重剑,身形爆闪,随着一阵破空音爆确凿无疑的轰鸣,她以突破极限的11马赫的速度冲到叶赫维琳兰威面前,当头一剑横扫。
“辱我家门,如同杀我父母”女孩的嗓音依旧柔软,可是她手中的剑,冷硬刚烈非常。
“不是吧王爵”看到巨剑的一瞬间,威兰容若尖叫一声,然而紧接着,林绚尘手中的冰剑咔嚓一下碎裂了。
一个人,一个曾经能将手变成豹子头的黑衣少年,挡在了叶赫维琳兰威和林绚尘之间。
“貌似不是王爵,王爵的武器是光。”他冷冷看着林绚尘,看着林绚尘扔掉半截断剑,一拳打来,拳头周围,汇聚去狂烈的暴风。
那些暴风之中析出名为诅咒的黑暗,黑暗的力量凝聚成魔龙般的拳影,在林绚尘挥拳的瞬间伸展开来,化为一道斩断空间的刀锋。
“那一拳躲不开了。”这是此时黑衣少年,也就是纳诺玄天最荒唐也最真实的想法。
他确实躲不开,因为那是魔哭冥斩拳。
那甚至不是鬼神的传承,因为那是以雷神的最强力量爆发出来的鬼神至高绝学。
那一拳,天地乖离。
那一拳,洪荒流散。
那一拳,世界崩溃。
那一拳,太初陨落。
带着雷神与鬼神双重的奥义,那一拳轰击在鼻梁上的感觉,就像被人用大炮爆头一样。
纳诺玄天,腾空飞起,甚至直接从许多女孩头顶上飞过去。
那是天地初开的第一拳,那是世界规则确定下来之时的,第一个声音
灰绿色的罡风,化为死与火。
鬼火燎原,钢针突降,一拳之下,林绚尘面对的那个方向上的所有女孩和唯一一个男孩直接集体倒下,说好的天则之下武人只能近战,不能群攻,似乎不奏效了
并不是。
那深绿的火焰与钢针的暴雨,不过是幻象,女孩倒下的身影,不过是被扩散的风压波及。当女孩们一个个运用起战魂气之后,她们又马上爬起来,抽出各自随身佩戴的兵器,虎视眈眈地面对和林绚尘。
林绚尘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天界下凡的神女,带着几乎完全淡退了人性的神威,审判世人之原罪。
“想战那便战”她那柔弱的声音,扩散宣战的告白,狂风暴起,金属的尖刺从地下迅速透出,变成无限剑制的幻境。真幻之间,唯有暴风的轰鸣不朽。
“停下”威兰容若的声音如同断冰切雪“林姐姐既然已经领悟了战魂兽,还能操控得这么自如,那么按照上面的意思,她应该就是圣女了”
“圣女之间,不可以互相敌对”
大修士的声音里面满含着上位者的威严。林绚尘冲她笑笑,身后的羽翼旋转着爆炸开来,变成无数金属羽毛散落。林绚尘其实只会这么一招,祭出翅膀,散落羽毛当飞神兵使唤,因她已经将链刃熔炼,甚至黑键也熔炼了,所以,她的羽毛,足可切开珍品圣器。
没人能挡得住这样的进攻,就比如叶赫维琳兰威,此时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林绚尘微笑着走到叶赫维琳几乎被射成筛子的“尸身”前,抬起一只手,念动起建州奴儿们根本没法理解的咒语,她的咒语来自于银尘。
空气中荡漾起巨大的蓝色涟漪,金色的光芒在叶赫维琳兰威的身上游走,伤重不治的兰威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飞速复原。
“时空之轮退回吧”
营帐里
看着面前为自己的“住所”忙个不停的二十个建州女孩们穿花蝴蝶一样的身影,林绚尘并没有感受到被精心伺候的舒适,反而感觉到自己似乎被“更高级”地软禁了起来。
“恭喜现在姐姐就是正式的圣女了”面对圣女,威兰容若在不得不行一个屈膝礼,林绚尘看着她中西合璧不中不洋的礼节,感觉十分闹心,经过这几件事情,林绚尘眼里威兰容若的笑容,已经变得十分假了。
“圣女有什么权限吗”林绚尘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问,她此时比任何其他时候都更想逃离这个地方,却也觉得自己更没法逃离这个地方。那二十位建州奴仆,都是天选者,实际上整个天选教,就是天选者伺候天选者的庞大而极权的组织。
“简单,你手下的这二十人的生死,前提是你能以魂气压服她们。”威兰容若的笑容如同美女蛇“成了天选者,要背教义,每年还有考试,不及格可是会很惨的。所以说,姐姐啊,别以为你通过自身的努力强行开启了战魂兽就万事大吉了。你可是教中圣女,要给天下信众做出表率的。”
“可我可能已经入了其他教呢。”林绚尘的脸色不太好看。
“没关系,皈依我们就是了,另外,别以为你身上的这套圣贤礼装就只有红蓝宝珠这样的开关简单说来,因为天选者是不可能出现罩门的,甚至对于普通的散元毒也免疫,为了方便管理,我们就只好在衣服上下文章了。这种长袍上其实机关无数,最重要的一个机关就是那腰围子,是专门防止战魂气沿着脊椎冲进脑子,造成黑化事故的手段,有些天选者在绝境的时候敢拔出天选之枪迎战强者,靠的也就是这个腰围子,所以才有天选者不穿礼装不能出门的规矩,毕竟随时黑化成肉虫伤人谁受得了呢你说是吧至于其他的机关,大概就是所谓的权限了,你若是不皈依嘛”威兰容若轻轻伸出一根细小的指头,在林绚尘面前一勾,一道魂气飘出来,射入林绚尘的领口,林绚尘立刻感觉身上一紧,仿佛中了无定风波一样,她赶紧运起九天神功,想靠着魂气挣脱那种可怕的束缚感,却发现身上的衣服如同怪物一样,持续不断地吸收着他发出体内的魂气,而且似乎有越变越重的趋势,她赶紧站起来,动作慢的如同几年前身患“不足之症”的自己,哪怕就是在这小小的帐篷里走几步,都会大汗淋漓。林绚尘的脸通红一片,她能感觉这衣服中,有几条带子如同毒蛇一样轻轻蠕动着,在身上的敏感羞人的部位上越勒越紧。
“你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林绚尘气得眼泪数数往下掉,而威兰容若依然一张美艳如毒的笑脸“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过来的,不说女人,就连男人身上的礼装都有这样那样的机关呢你可知道我们建州流行龙阳之好,作为女人想要给自己谋取一个好的后半生,不仅要和别的女人竞争,还要和别的男人竞争今天你见到的那个纳诺公子,他手下就有一位非常非常俊美的男宠,叫什么龙傲田的,他可是指名道姓要你熟悉了我族文化之后去侍奉他,至于你那个小小男票,呵呵,不是我说呢,做了我们的俘虏,那可就一切都由不得自己了”
“你胡说”林绚尘争辩道“银尘哥哥才没有”
她没说完,因为她的身体里爆发出奥术的紫光,紫光扰动着空间,将更高的维度引入到了这个平凡的尘世,林绚尘感觉到自己两脚离开了地面,在一根玻璃管子里极速地飞行了一秒之后,带着些许失重的眩晕再次落地。
眼前,是一座血色的城市,遍地尸骸,满耳朵都是惨烈的哀嚎,仿佛一个不慎,就从人间掉入了黄泉地狱之中,在这满眼的血色之中,视野中心那苍白而熟悉的背影,仿佛死夜之中亮起的指路明灯,一下子就让惊慌的小女孩安定下来。
那道身影只要出现在眼前,无论身处什么样的绝望境地,都能安心到永远了吧。
那道身影,就是林绚尘的天,是她的世界啊。
昭和九年十月初二南国潘兴紫禁城
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这一天,北国人正式攻破潘兴,俘虏灵皇及凌华皇后,合并太监宫女能一千三百余人。守将龙春兰,华斩风,定海波,陈友士等“战死”,潘仁贵,詹光等投诚,一千真王卫,神武侯“八百龙禁尉”全部壮烈牺牲,士卒兵丁战死者合计十一万三千余人,北国百万大军,战死三十二万九千人。南国守将,虽败犹荣
当日下午,哈兰玄冥接到凤凰城传旨,允许士兵劫掠三日。除城墙和皇宫内一应建筑外,余者随意。同一天,纳诺蝮蛇以影子大帝纳诺未来的名义,绕过哈兰玄冥,宣布屠城
凡克国者,国都必屠
乾清宫中
哈兰玄冥冷冷看着手下将灵皇绑在一只木质的十字架上,此时的灵皇已经摆脱了毒药的控制,脸色恢复了正常,并且穿着一身鲜亮的明黄色龙袍,仿佛受难的圣子一样被送上十字架。十字架被抬出去,立在一辆华丽的銮舆顶上,被趾高气扬的八位建州大奴抬着,开始了游街。
灵皇游街到哪里,哪里开始惨无人道的大屠杀。
哈兰玄冥看着灵皇一夜之间就变得惨白无比的头发,冷硬的眼光中没有丁点怜悯和仁慈,只有单纯而深刻的仇恨。他身边的帝厉摩罗还一副胜利者的傲慢姿态,可是帝厉摩罗身边的聂挽留,满眼只有苦涩。
那是被命运和职责推着向前走,却对被碾碎的良知无可奈何的苦涩。
聂挽留知道,一百多年前的今天,当时的南国开国皇帝也对着哈兰世家的先祖做过同样的事情,哈兰家族也好,英明的北武帝也好,都不可能放下这段刻骨铭心的仇恨,可是这样的仇恨,和这城市里千百万无辜的百姓有什么关系吗
他们又没有参与百年前的屠城啊
“冤冤相报何时了。”聂挽留只能摇摇头,徒劳地摇摇头,之后还得跟着哈兰玄冥一起,参观一场毫无美感可言的砍人盛宴。
按照北武帝聂挽留认为那更可能是影子大帝那一道杀伐血腥的圣旨,潘兴城里所有老弱腐儒皆被屠戮,青壮男子愿意投诚者可收留为奴,不愿者杀无赦,女子无论长幼,皆要被十人亵玩之后,车裂而死。
一行人走出乾清宫,只能看到宫城之中一片萧瑟和冷清,没有御林军,没有粘杆处,没有司礼监,没有青花瓷一样典雅端庄的宫女往来走动,也没有身穿素袍的太监出没,一切都如同坟墓一样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