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又淡淡地道:“临时收到消息,此处有紧急事务需要处理,来不及当面与堂姐告别,事急从权,便先来了。”
阿彩再吸一口气,红着眼眶说:“我一路追赶你们,十分担心。”
“是我的不是。”圆子牵着禾苗走过来,很是诚恳:“长兄原本安排我和姐姐的近侍讲的,但我太累就给忘了。”
他拽着阿彩的手,眼睛眨啊眨:“姐姐不会怪罪我吧?我晚上请你吃烤兔子腿,给你赔罪。”
阿彩可以对着又又发脾气,却不敢对着圆子发作,她强颜欢笑:“原本也没什么,只是我担心你们而已。”
她笑嘻嘻看着又又:“方才看到殿下得了一幅画,似乎品相绝佳,是否可以借我一观?”
又又淡然拒绝:“不可。”
阿彩神色微变,压下怒气,转而看向禾苗:“这漂亮的小妹妹是谁家的呀?”
“回郡主的话,这是小女。”白洛洛皱了眉头,这阿彩从头到尾,就没正眼瞧过他们夫妻俩,她虽是郡主,身份高贵,却也托大了些。
不过她还是让禾苗给阿彩见礼:“没规矩,见了郡主还不行礼?”
禾苗笑嘻嘻地蹲了个礼:“给郡主姐姐请安,您一路辛苦啦。”
阿彩拉她起来,顺势将一只七宝金丝镯褪到禾苗腕上:“姐姐给的见面礼。你叫什么名字?”
禾苗落落大方:“我叫何苗苗。”
阿彩这才假装突然想起来,拍着脑袋道:“我知道了,是闽侯家的。”
笑嘻嘻地给何蓑衣和白洛洛行礼:“是我的不是,许多年未曾见到,我一时没能认出两位长辈,多有失礼,莫怪莫怪,等会自罚三杯请罪。”
太虚伪了。
白洛洛特别看不惯这种人,勾起唇角淡笑:“郡主记不得我们也是正常的。”
贵人多忘事嘛……
何蓑衣笑笑,自然而然地把这一段揭过去:“郡主一路辛苦了,还是先去洗漱休息吧,晚上给您接风。”
阿彩热情爽朗地道:“何伯伯何必与我客气?我就像您的侄女儿一样的,您叫我阿彩就好,把我当成您自家的侄女儿对待,我才最高兴。”
何蓑衣笑而不答,使人来领她离开。
阿彩还记得又又袖子里的画像,并不想走,何蓑衣便道:“郡主这一路不好走吧?看你满头满脸的汗和尘土。”
只差没说阿彩脏了。
阿彩这才紧张起来,不甘心地行礼告退,不忘跟禾苗套近乎:“姐姐那里有很多从京城带来的精巧玩意儿,等会你过来分给你玩。”
禾苗笑眯眯地谢她。
等到阿彩走远,圆子小声警告她:“你最好别去。”
禾苗回头看着他,说道:“我当然不会去。你每年都给我捎那么多东西来,难道她的能比你更好?”
圆子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抿着嘴笑:“你很有见识。”
两个小孩在那里互相吹捧,又又却是心事重重。
何蓑衣发话道:“都散了吧,两位殿下随我来。”
白洛洛跟禾苗利索离开,三个男人找地方坐下,就此次事件详细座谈并交流沟通。
三天后,申国人和靖中人一前一后到了。
莲峰热闹非凡,不许闲杂人等出入,专为这三方人马会晤腾地方。
按照重华的安排,何蓑衣、又又出面接待靖中老皇一行人,圆子则和白洛洛、禾苗一起接待申国的使臣。
阿彩原本应该与又又一起,她却临时说自己肚疼,误了时辰,转而跟上圆子等人一同去接待申国使臣。
圆子很不高兴,却没表现出来,落落大方地道:“也好,姐姐是郡主,年长,有你跟着,申国人大概会觉得咱们更重视。”
阿彩笑得和气,大包大揽:“等会儿都交给我。”
白洛洛真是不喜欢这个姑娘,目中无人呀。
圆子跟禾苗互相使着眼色,悄悄碰拳,他们虽然是小孩子,但也有自己的本领,不比大人差。
自从秘道打通之后,莲峰便成为往来的交通要塞,驿馆也建了东西两个,以防不和的国家住在一处引发纠纷。
申国人被安置在西驿馆里,除了碧玉郡主之外,还有一位怡王,以及一个中等规模的商队。
和碧玉郡主一样,怡王也很年轻,是申国这一辈人中最为出色的人才之一。
他看到阿彩眼睛就亮了,这么漂亮的郡主真的很少见,而且阿彩举止大方自信,多才多艺,很符合申国人对女人审美。
阿彩有意表现自己,矜持地见过礼后,就把目光落到了碧玉郡主身上。
碧玉郡主中等身材,并不是那种让人惊艳的长相,相反,她的脸部轮廓显得有些硬,看着并不是很好接近。
阿彩忍不住嗤笑出声,论长相,论身材,她真是要甩碧玉郡主几条街那么远,但凡不是个眼瞎的,都晓得该选谁。
碧玉郡主听到她的笑声,泰然处之:“郡主笑什么?”
阿彩道:“我是没想到二位都这么年轻,心想又多了两位朋友,心里高兴。”
她亲热地去拉碧玉郡主的手:“我今年十九,不知姐姐贵庚?”
白洛洛翻了个白眼,大家都知道碧玉郡主才十七,比阿彩要小两岁,这样问,是想说人家比她显老么?
正要开口周圆过去,圆子已然抢先一步说道:“阿彩姐姐你的眼神儿不好,碧玉姐姐看着就比你小,你居然看错。”
阿彩气得咬牙,却也只好忍了,还得强笑着说道:“是我记错了,请妹妹不要计较。”
碧玉郡主似是毫无察觉,反而夸赞她:“姐姐长得真美,早年我就听闻郦国多出美人,今天见了几位,算是开了眼界。”
白洛洛、禾苗、阿彩都被她夸了进去,语气真诚,禾苗眨眨眼,对碧玉郡主的印象不算差。
圆子静观其变,悄悄和白洛洛说:“我都懂的,伯母不要管,得罪人的事儿我来做。”
虽说何蓑衣从来不是怕事和会吃亏的主,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圆子是一点不怕阿彩。
小打小闹他不管,但是决不允许损害国家利益,损害长兄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