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晚上去心生阁接我们吗?”想到白梦婷那4是单排座的,只能坐两个人,我便问了她这么一句。
“昨晚带你去过白家阴宅,你找得到,晚上八点的时候,你自己带着易八去就是了。”白梦婷说。
“白家阴宅在武清山,那地方离县城有十好几公里远,打车过去,得花好几十块呢?我可有大半年都没开单了,现在正穷着呢?让我自己去,你总得先把打车费给我吧?”确实是太穷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开口向白梦婷这大美女要这么几十块钱啊!
“怪不得保安不让你进门。”白梦婷说了我一句,拿过了她的钱包,大大方方地从里面抽了五张百元大钞出来,递给了我。
“先把500块的跑路费给你,自己拿去和易八分吧!”白梦婷说。
“还以为是你赏给我的呢?原来是提前预支啊?真是小气!”
国际花园到安清观,有两三公里远,打车也就是个起步价。刚从白梦婷那里拿了500块,我要不要打车啊?在犹豫了那么几秒钟之后,我还是决定省着点儿,毕竟打一次车,都可以买好几斤米,至少可以够我吃上三四天了。
上次路过的时候,安清观的大门只是有点儿破,现在那大门的门板,居然都已经掉到地上了。我这都不用进门,就能看清门里的情况。
“易八!”
见那家伙正躺在一张破草席上睡大觉,我便喊了一嗓子。
“谁?”易八给吓了一跳,一个蹦跶就站了起来。
这是硬功夫,道士都是需要练硬功夫的,从易八方才起床的那一下子来看,他应该是有两把刷子的。
“晚上咱们去白家阴宅看看,他们请了个阴阳师。那阴阳师要是能搞定,就没咱们的事儿若是搞不定,咱们再上。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白跑的,他们事先给了五百块,算是跑路费。若是到时候需要你出手,价格再谈。”我把那五张百元大钞摸了出来,递给了易八。
“说好了一人一半的,怎么能全给我呢?”易八没接我递过去的钱。
“500块,一人一半,那不就是二百五吗?这不好听。”我抽了两张出来,把剩下的三张递了过去,说:“你拿三百,我拿两百。”
“听说你们这里的腊猪蹄很好吃,这都中午了,我请你吃饭。”
封阳县的腊猪蹄,用来炖海带,那是出了名的好吃。光是想想,都让我流口水。虽然天天都在县城里,但因为囊中羞涩,我可有两三个月没吃海带炖腊猪蹄了。
我帮易八拉了业务,他请我吃饭,这也是人之常情。加上我自己也想吃腊猪蹄,自然就却之不恭了啊!
吃饭的时候,易八问我,白家那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对于阴事,我懂的也不太多,因此只是跟易八简单的讲了一下,可能是有人做了五煞之局。
“五煞之局?还以为多麻烦呢?原来就这么点儿破事啊?”
易八有些失望地看向了我,然后说道:“师父跟我说,山下的能人异士多的是,让我低调一些。五煞之局就一个小儿科的玩意儿,你说他们请的那阴阳师很有名气,还很有本事,岂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搞定了?所以我们今晚去白家阴宅,多半都是白跑一趟。不过跑一趟有五百块,够我们吃好几顿腊猪蹄,也不亏!”
我盯着易八的鼻子看了看,然后说道:“你财帛宫准头挺直,是得外衣食之兆。也就是说,今天你应该会发笔横财。区区三百块,算不得横财。”
“你看相准不准啊?”易八这家伙,居然跟我来了这么一句?害得我差点儿给嘴里的猪蹄子呛着了。
“那你处理阴事到底行不行啊?”我反问了易八一句。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借你吉言。”易八说。
“什么叫借我吉言,我是看相看出来的。”我无语了。
“要你看相真那么准,能窘迫到这地步,从你刚才吃腊猪蹄那狼吞虎咽的样子来看,该是有好久没吃肉了吧?”易八笑嘻嘻地问我。
“你不懂!”我白了易八一眼,没做解释。
我看相是看得很准,但师父给我留下的那枚阴阳钱,老是跟我作对。我要是卜出阴卦,来的全是女的卜出阳卦,来的全是男的。本来到心生阁看相的人就不多,一月就那么两三个,而且还全都给那破规矩给拒绝了,我这能有生意吗?
有段时间,我都想在心生阁摆两个货架开小卖部了,不过怕师父从棺材板里跳出来打我,所以才作了罢。
“难道是因为规矩?”易八仿佛一眼就把我给看穿了。
“嗯!”我点了下头。
“那么守规矩干吗?我要是听师父,墨守成规,估计没走到这里就饿死了。只要心中有正义,那些陈规陋习,不用去管它!”易八接过了话,说道:“师父不让我喝酒,不让我吃肉,说是咱们这一门的清规。但这不喝酒,不吃肉,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你说的那些,都是小规矩,我这个不一样,要是违了,会引来杀身之祸。”我说。
“那你违过吗?”易八问我。
“之前没有,不过这一次,违了。”我说。
“为什么要违?”易八的脸色很是好奇。
“救人一命。”我说。
“违得好!”易八对着我行了个拱手礼,然后说道:“为了救人一命,而惹上杀身之祸,是条汉子。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必定舍身帮你。”
“你就这么信我?不怀疑我说的是假话?”我问。
“我不会看相,但并不代表我不会看人。”易八说。
白梦婷给我约定的时间是晚上八点,七点半的时候,我花了十块钱,找了辆三轮车,和易八一起去了武清山。
“不是有出租车吗?为什么坐这破三轮啊?”易八问。
去武清山有好几公里的路是机耕道,三轮车在上面开着,是有些颠簸。颠得我这胃里翻江倒海的,确实有些不舒服。
“出租车要三四十,这个只要十块钱。现在手头有些紧,能省一点儿是一点儿。”我说。
“早说我请你啊!中午吃了腊猪蹄,我还剩了一百多块呢!你不是都算出我今晚会发笔横财吗?还在乎这三四十块?”易八说。
“看相是窥天机,天机变化无常,看走眼是常有的事。”我
解释了这么一句。
“你怎么这么不自信啊?怪不得大半年没生意?”易八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有就用,没有就不用,完全没必要看得那么紧嘛!你我都是凭本事吃饭的人,以你我的本事,就算是没钱的时候,随随便便出下手,也够活好些天了啊!”
“怪不得你的道袍烂成了这样子,脏兮兮的像个叫花子,原来你下山之后,就是这样过日子的啊?”我问。
“我是运气背,下山之后一单活儿都没接到,就把师父给的盘缠花光了,所以才如此窘迫的。今天晚上这一单,只要做成了,我定保你日后吃香的,喝辣的,不缺钱花。”易八大大咧咧地对着我说道。
“你这话是个什么意思啊?”我问。
“下山已经好几个月了,师姐、师兄的音讯,那是一点儿都没有。道家讲究个缘分,强求是求不来的。遇上你,也是缘分。你看相,我处理阴事,咱们相互合作,把封阳县的生意全都给它垄断了,还用愁没钱花吗?”易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