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此刻最应该反常的齐老夫人现在最为平常,不对齐天琛抱怨,也不抹眼泪,就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当然和她反应最为相同的是沈氏,也就是欧阳莹的大舅母。
沈氏听着齐天琛说着也只是抽了抽嘴角,然后心里默默的说了句…矫情。
齐老爷子最先意识到齐老夫人的反常,“老婆子,你这是怎么了?”这老伴现在很淡定,都不像平常那样动不动就抹眼泪了。
这事出反常即为妖,齐老爷子没得有些心慌。
听着老爷子这么说众人也意识到了,都紧张的看着齐老夫人,而齐老夫人却用平静的目光,镇定自若的看着众人,“去下帖子吧,我要去看莹姐,等我死了以后怎么还有脸去见兰兰啊…”
齐老夫人其实听了齐天琛的叙述,第一个反应也是想哭,可是她发现她的眼泪好像没有了,像流干了一样…
如此哭不出来她也看开了,哭也不能解决问题,还不如镇定下来想点实际的内容,“对了,琛哥,那个行凶的什么赵小姐,你放了吧。既然敢动莹姐,那么赵府就应该做好准备去承受代价。不过这事不急,等莹姐好的差不多了,先让她出出气,在等你姑父处置完,咱们再动手。”
这边欧阳莹在床上躺的着实无聊,轻言看着也挺着急,就为欧阳莹找了一个戏本子在一旁念了起来,而欧阳莹的重心很难放到轻言的话语中,直到欧阳磊派来的一个婆子前来传达欧阳磊的话,轻言才合住了戏本子。
“老奴参见三小姐,三小姐安好。宰相爷让老奴来给三小姐送药,这药是宰相爷今个儿早上上朝的时候特意向皇上求的奇药。这药膏乃是异域进贡的,听说不管治疗什么伤口效果都很好。而且此药还有凝血止痛之效,宰相爷让小姐务必用着,每日早中晚各一次。”
欧阳磊虽然是欧阳莹的父亲,但是不能冒冒然的前来看望欧阳莹,毕竟他是个男子,但是欧阳磊心里也为欧阳莹着急上火。
当婆子低头将药捧到手上的时候,轻言就快步走上前去了,“多谢婆婆受累来走一趟。”
“姑娘客气了,这是老奴应该的。老奴那边还有差事就不打扰三小姐了,老奴告退。”这话都传完了自然就要走了。
轻言也是微微颔首,然后向婆子行了个半礼,“婆婆慢走。”
欧阳莹却觉得那药瓶特别眼熟,于是便示意轻言过去她那,“拿过来我瞧瞧。”
轻言也没多想,双手递给了欧阳莹,欧阳莹把药瓶拿在手上仔细端详着。
这不是安王爷昨晚给自己上药的那药瓶的样子吗…她当时害羞不敢面对安王爷,但是安王爷的态度很是强硬,她怕吵醒了门外的轻言和声言二人,只好咬着牙让安王爷上药了。
不过她的余光有撇到安王爷手中的药瓶,跟这个药瓶样子无二,对了…安王爷不是把那瓶药留下来了吗?放在哪里了来着?
昨晚安王爷替她上完药,她的伤口那火辣辣的感觉顿时少了一大半,同时也有点困,想来就是那时候睡着的。
但是她忘不了那惊鸿一瞥,月光下男子褪去了用清冷示人的面容,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温柔和心疼,更有些心疼与不忍。
匆匆几年过去后,欧阳莹附在樊澈安的怀中想到这一幕,“那是我头一次见你脸上那么多表情,这几年我从未忘记。而那一次,我既然迷迷糊糊中第一次觉得你的面容出奇的俊秀,也对你没了先前的那些害怕。”
“哦?为夫可不是用容貌折服你的,为夫是靠真心在你这吃饭的。”
“轻言,你去让厨房做上一盅银耳雪梨汤吧,我嗓子现在有点难受。”欧阳莹看向守在一旁的轻言,想了个借口对轻言开口。
而轻言一听欧阳莹嗓子难受,立马紧张起来了,“小姐,您等一会,奴婢现在就去大厨房。”急的轻言都忘了给欧阳莹行礼,就急呼呼的往门外走。
此时房内本来就只有欧阳莹和轻言二人,当响起关门声,欧阳莹才向被子的另一边摸索着,果不其然摸到了一个小瓶子。
欧阳莹立马伸手把它拿了出来,果不其然,两个瓶子一模一样,难道是安王爷特意为自己进宫求的?
欧阳莹想多了…当时那异域特使将此药膏进宫的时候樊澈安立马腹黑的从仁帝手中抢了一大半。
不过要是樊澈安当时知道了这药膏后来是被欧阳莹给用上了,不知是何感想…
此时欧阳莹的思绪又转到其他地方了,她记得当时自己昏迷之前见到的是易晨曦,怎么又变成了安王爷送她回来?
那自己昏迷时候感觉到有人在耐心的安抚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那人可是晨曦?
欧阳莹眼底有了一丝苦涩,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和易晨曦安稳的过完以后的岁月,可是如今和自己过完以后岁月的是安王爷…
想到这里欧阳莹嘲讽的笑了一下,造化弄人啊。凡事还是不要抱太多的期盼和情感好,要是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又要伤春悲秋…就像她现在这样。
这时门声又响起来了,欧阳莹立马收起了思绪,把樊澈安送来的药膏放回了被子里,只见声言怒气冲冲的走到欧阳莹跟前,“小姐,那厮也太能装了,奴婢对她真是五体投地!”
想到刚才自己看见张月红哭的像是要肝肠俱裂的样子,声言就想要作呕。
“她蹦哒不了多久,你且忍着。”她现在可以肯定,要是不出意外,张月红很难见到明天的太阳。
听了欧阳莹这么说,声言也镇定了不少,“张妈妈摊上她这个侄女真是倒了大霉了。”
别人家的侄女都是想着怎么孝顺姑母,这张月红倒好,想着怎么算计她姑姑,而且出招可真是一招毙命,真不知道她爹娘是让她吃什么长大的,居然可以这么狠心,真是亮瞎声言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