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就难在,还有皇上一个心腹也和晚凌风一起来的,虽然明面上,晚凌风乃是当朝丞相,比一个小小的指挥使,官大得多,但皇上赋予他的权利,却很大。
此次晋州之行,他乃是与晚凌风平起平坐的,据说皇上还赐予了他一把尚方宝剑,上斩昏君下斩贪官污吏,有了尚方宝剑在手,谁敢造次?
晋州的那些官员都知道,此次的麻烦大了,反正这二人来者不善,轻者让他们丢了乌纱帽,没收家产,重者丢了小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他们齐聚与此,商议对策,只要保住小命保住乌纱帽,钱财对此时的他们而言,都是身外之物了。
“要不就把家里的全部财产上交?”一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说道。
“全部上交?哼,全部上交的话只会死得越快,你们想想,这些年我们吃了多少公款?光是修建武阳河堤一事就不说了,朝廷每年拨下来的赈灾救济款项又有多少进了各位的腰包,各位不是不清楚吧?”
“全部上交的话,足够我们抄家灭族了,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面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别怪我没提醒各位,谁若是敢妄自行动,可别怪我吕某人心狠手辣。”
说话间,那位吕姓官员眼中闪过一股阴蛰之气,犹如跗骨的毒蛇一般,紧紧的盯着自己的猎物,伺机而动,趁着猎物不注意之时,就能把对方生生的咬死,绝不给对方半点反击的机会。
在座的各位眼里都是冒出一股寒气,吕梁不是在座的官最大的,但却是他们当中心思最为活泛的,所以晋州府尹有些时候都要听取他的意见。
“吕梁说的在理,全部上交的话,会显得我们很是被动,而且朝廷也只知道修建武阳河堤一事我们喝了点汤,并不知晓其他事宜,反正大头都让顺天府府尹占了,不是吗?”晋州府尹朗声一笑道。
心中没有一点丘壑,他这些年也不会升到晋州府尹的位置了。
除了晋州府尹和吕梁两人,晋州的其他官员皆是彼此对视一眼,微微蹙了蹙眉,有些人胆子比较小,这样一来的话,岂不错失了坦白从宽的机会?
若晚凌风和指挥使动真格,难保不会查到他们晋州其他公款上,这样岂不是更被动?
他将这个想法说了出来,一时间,大家又都沉默了,这样也不是,那样也不是,事情难办了。
最后,还是一位官员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等晚凌风和指挥使前来,看看他们的态度再说。
如若他们态度还算好,多贡献点银两也不算什么大事,毕竟比起银两,小命才是最要紧的,他们虽然爱财,但也惜命,有命挣,那也得有命花才是,总不能把钱财带到棺材里去吧!
倘若他们态度强硬的话,说不得这事还得斟酌着来看,但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虽然是朝廷派来的大官,答案肯定也知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在座的倒是一致认为,他们的态度不会太强硬,晚凌风是个精明无比的人,他是不会为了朝廷的大义而跟他们这些地方的官员对着干。
毕竟朝廷的俸禄可是有限,而这些地方官孝敬给他的可不仅仅只是那点点银两,而且他们也能为他所用,何乐而不为呢?
修建武阳河河堤一事还需要他们的帮衬,要不然,凭他这个外来的官员,是绝对建不成武阳河河堤的,若是他们再稍微动一下手脚,只怕等到明年此时,武阳河河堤也建不成。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晋州府尹自知道晚凌风奉命监督武阳河河堤一事,就已经派人查了他的过往,知道他与先帝有夺妻之仇,此仇,对于任何一个男人而言,都是不可忍受的!
先不管先帝是不是夺了晚凌风的妻,可至少他那么认为就对了,所以说他不可能忠于朝廷,为凤叶寒卖命。
这就是御林军他们猜测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没有办不成的事,有钱就是好啊!怪不得天下人人都喜欢钱。
只是那个怀揣尚方宝剑的指挥使倒是一个变数,要小心应对才是。
“好了,都散了吧,静等晚丞相和指挥使的到来,最近一段时日,大家彼此都悠着点,出了事,谁也保不住你们,明白么?”晋州府尹环视了众人一眼,道。
“谁敢往枪口上撞?找死的事我们可不会做。”一位官员热络气氛,笑道。
这几天可能晋州的大小官员都会失眠了。
被他一说,紧张的氛围顿时松懈,虽说还没有完全的松懈下来,但比起刚才的紧绷气氛无疑是好了太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情还没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大不了就是流放边境。
顺天府府尹虽说已经下令斩首示众,但其家人终身流放边境,他们还没有顺天府府尹贪得多,最强硬的手段大不了就是将他们流放,在路上他们买通官吏,把他们放了,他们照样过得风生水起。
众人纷纷告辞离去,只剩晋州府尹和吕梁二人。
晋州府尹负手而立,看着远处水榭里的荷花,话却是对着吕梁说的,他道:“你说究竟他们的态度是否会强硬?”
“说不准,若是他们态度强硬,那就来个鱼死网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人。”吕梁眼中的狠辣之色一闪而过道。
“你呀,做事就是容易冲动,能不跟他们起冲突当然是最好,就是起冲突了,也不能鱼死网破,死的只能是鱼,有朝廷撑腰,网是不可能破的!”
“千万不要和朝廷的人对着干,否则吃亏的只可能是自己,明白吗?”晋州府尹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吕梁道。
“明白,不到万不得已,我当然不想跟他们起冲突。。”吕梁道。
“此次,我们真的到了生死攸关的境地了,所以我们越发要小心谨慎一些,过了,我们就海阔天空,不过,我们就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