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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域,七十公里。
吴宇已经感觉双腿开始有些发酸了,这是来到东域的第二天,身后的名牌在昨天就已经完全消失,而生命值带给他的力量,同样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一天多的时间,不要说是饭了,就连水他都没有带一滴、喉咙此刻火辣辣的,如同塞满了火药,随时都能爆炸一样,而在他的面前,是乌黑的土地,地面上甚至连颗草都不存在,仿佛这片土地曾经被什么东西灼烧过一样,硬邦邦的,在这片土地上找不到任何的活物。
这一路上,他已经看到了无数具尸体了,那些尸体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森白的骨头暴露在地表之上,有些甚至都已经开始风化。
但是很有意思的一点,那就是这些尸骨上,都没有任何的伤痕,这么看来或许也跟他猜的差不多了。水和食物,如果不是天灾人祸,那么这些人的死因,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了。
早知道,来的时候就带点东西了。吴宇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是脚下却依旧没有丝毫的停留,一天不吃不喝,并且走了七十公里,这不论是对于谁来说,恐怕都是一个不小的挑战了。
但是吴宇的脚步却依旧没有放慢,因为他很清楚,放慢的结果是什么,在这样一片土地上,你想要找到水和食物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现在你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在此刻你还有力气的时候,抓紧一切的时间往前走。
脚掌和双腿都开始有些麻木,但是吴宇也只能任由这种麻木在他的身体上一点点的蔓延,休息?谁不想休息一会?看了一眼天空,现在的时间应该是早晨九点,这里的天气让人没办法琢磨,而此刻她也有些后悔,因为他清楚的记着昨天中午的时候,天上的太阳究竟有多灼人。
所以就算是休息,那么他也要等到中午在停下,而现在的天气还算凉爽,如果前进他也只能选择在这样的时间。
至于晚上,吴宇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发烫,那些该死的阴冷的风,吴宇根本就不敢睡觉,哪怕是半眯半醒着一晚上,早晨起来他的四肢也仿佛被冻僵了一样,但是他明白,此刻他已经进入到了东域,那么他就永远都不可能有出去的机会了,不管是为什么,但是他相信那些话绝对不是随便说说的。
如果他现在回过头去,想要从东域再走出去,那么无疑是在找死。
下午三点。
吴宇躺在地面上,额头微微见汗,休息了两个小时的时间,但是此刻他唯一的感觉,就是自己或许根本就站不起来,双腿麻木的让他连走路都开始微微打颤,而更可怕的是背后的那柄七宗罪,或许也明白此刻吴宇的难处,七宗罪似乎也是故意减轻了一些重量。
但是这种减轻,对于吴宇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罢了,接近二十斤的重量,他丝毫不会怀疑以他现在的体力,能不能单手将七宗罪拿起来都是个问题。
手掌撑着地面,强行让自己站起来,这种感觉就如同自己已经没有腿了,只是用两根粗大的大腿骨,撑着同样长度的高跷,在这里麻木的迈着脚步。
脸色有些发白,甚至连嘴唇都如同被洗过一般,白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色。
吴宇掐着自己的大腿,似乎已经没有知觉了,他知道现在自己的状态究竟有多差,从昨天到现在,已经一天半了,而且头顶上顶着的还是毒辣的太阳,黑色的长袍,裹在脑袋上,任由那灼热的阳光灼烧着自己双臂上的皮肤。
九个小时,吴宇的眼前已经是一片的昏花了,现在已经是凌晨十二点了,身边的风就如同带着刀针一样,自己的黑袍在它们的面前没有任何的抵御能力,那些风直接吹透衣服,刺到肉体上,带这轻微的阵痛。
脑袋发热的就如同顶着一座小太阳一样,哪怕此刻他的精神已经差到了极点,但是因为发烧的缘故,此刻他的眼睛却异常的明亮。
天上,一片漆黑,这该死的地方,竟然连月亮都看不到,地面一片漆黑,天上一片漆黑,如果不是在路上他做了一些记号,他甚至都要忍不住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早绕圈了。
但是那些用死人肋骨做成的标志,从未在他的眼前出现,所以他明白,他没有在绕圈,又或者是说这个圈太大了,他到死都绕不完。
唯一的亮光,或许就是天上那些怪鸟的眼睛了,黑夜里那些眼睛一个个发着幽幽的绿光,就如同一个又一个幽灵一般,在天上到处乱晃。
自己还有多长时间?或许就跟他自己常说的那句话一样吧,从现在开始,你就已经可以看着你手腕上的指针,来倒数你自己的生命了。
或许下一秒,自己就会倒在这里了,跟身后的那些白骨一样,从此也成为那些来警醒着后人的一个标志,当然这片白色的尸骨上,或许还会挂着黑色的衣缕,就如同那荣耀的小披风一样。
当然,还有天上那些怪叫着如同幽灵般的鸟儿,或许在你倒下的一瞬间,他们就会用一种不要命的速度冲下来,因为你或许就是他们眼中,那难得一见的食物了。
没想到,自己竟然就死在这里。
眼前又是一阵发黑,自己还能走多久?一天?一个小时?一分钟?还是说,这最后一步。
天知道,这种事没有人能够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如果说,这辈子还有什么没完成的事情,或许就是那个女孩了,自己没有力量,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但是在七层,那个漂亮的女孩又会经历什么?被七层的某个少爷或者是公子强行逼婚?然后含着泪躺在床上?
吴宇不想去想这些东西,但是这些东西就却拼了命的塞进你的脑子里,一点点的,就如同私人的手掌一样,那些惨白的骨节,一节一节的塞进去,看着你脑袋里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流出来,然后桀桀的笑着,脸上是大片的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