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隅神色怪异的看着面前女子,若她此刻的面容已经和自己没有什么差别了,可是她的眼神依旧透着一种自以为是的高傲,这使得她再多什么,也不会让程隅觉得迷惑。
若是心魔?怎么也应该是她心中潜在的问题,而并非能出现如此拙劣的破绽。
程隅内视,现自己元婴处那生死仙木的嫩芽生机勃勃,并无半点影响,既然体内没有魔气,她神识之内还住着云净这等大佛修,这心魔一就不攻自破了。
至少在不断默念着清心诀之下,等闲心魔早就该褪去了。而她自从在幽冥界的罗刹之地进阶以来,天魔体已经得到了控制,心思澄明的很难再滋生心魔。渐渐的程隅起伏的情绪舒缓了下来。
“她是她,我是我,你无需再将我们搅合在一起。不管你怎么,都是没有用的。”程隅淡淡的道。
女子面色不变,反而越温婉起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是清楚不过。既然你不愿承认,那我便不再提起那个女人。”
程隅背在身后的手中攥紧了一把灵石,不但的吸收着里面的灵气。
女子上前一步,程隅蹙眉,面前竖起一道佛力屏障,阻隔在两人之间。
“我便是你,你如此防备与我,真让人伤心啊。早知如此,你就算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出现搭救你。”女子期期艾艾道。
闻言,程隅却笑出了声,道:“搭救?你搭救我……”
“自然,凭你一人如何能将这万千灵符熟记于心。我是这天底下最有天赋的制符师,身具佛力,只有我才能制作佛力符,你要是有了我的相助,这里的符文还不是手到擒来。”女子手一挥,地上的鎏金符笔就执在她的手中,就见其快念诀,无数的空白灵符竖在面前,在她极快的动作之间,一道道灵符完美的出现在眼前。
这样的场景让程隅觉得震惊,要多么熟悉的记忆记忆这些符文和制符,才能这般准确无误的绘制出高阶灵符。在这一点上,程隅觉得面前的女子真的是颇有制符水准的。
只不过渐渐的程隅就觉得百无聊赖,面前女子的制符美则美矣,可她就像一个傀儡,一举一动好似缺少了些什么?
程隅苦思,猛然道:“少了灵动!”
女子猛然一停手,她所绘制的灵符均化作齑粉,飘散而去,下一刻女子伸手猛然扣住了程隅的脖子,道:“你敢质疑我?”
脖子间渐渐的紧,程隅却不为所动,抬眼,直直的看着面前的女子,道:“你做的不好,我为何不能质疑你?你虽然将我制符的过程分毫不差的模仿了出来,可是你忘了一点,制符并非复制,每一张灵符看似一样,实则绘制的心力皆有不同。这也就是为何每个制符师都是按着同样的方式,可是制出来的灵符却有高低之分。”
“我做的不好?哈哈,那么多的灵符可全部都是六品灵符,在这天楚,谁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绘制?”女子面目有些狰狞。
“你将灵符视作在我面前炫耀的资本,你的目的已是不纯!制符不该有任何的利欲熏心。”程隅抬起手,轻而易举的将女子掐在她脖子间的手挥开,随后道:“你道你制符天赋异禀,却不知这背后要付出多少的是什么,无数次的记忆符文,无数次的演练制符,才有一次的制符成功。你眼中的菜一碟是我程隅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敢怠慢的事情。”
程隅已经记不得多少个日日夜夜在符文空间内一遍遍的描绘佛力符,又不知在天翰大殿中看了多少有关制符的玉简,每一次的制符她都是无比珍惜,每一次的进阶她都欣喜若狂。
于是程隅郑重其事的道:
“你不是我!你口口声声称自己是高阶灵符师,这样的字眼在我师尊口中都从未听到过,更何况仅仅才能绘制出六品灵符的我。”
“你不是我!师尊的惊叹,北冥长老的赞叹,符止前辈的沉迷皆因他们对符道的热切,对上古佛力符的渴求,这一切从不曾让我沾沾自喜。”
程隅一边着一边上前,逼的这女子节节败退。
“最后,修为越高感悟天道越盛,凭喜恶杀人只会让人失去常性。杀人易,渡人难……对于这点,你永远也没有办法理解,所以,不管你是谁?你永远不可能是我,程隅!”
话音一落,面前的女子面容惊愕,眼中的高傲不屑渐渐褪去,眼神变得清澈。对着程隅微微一笑,道:“拨开云雾见天日,程隅,望你记得今日所,恪守道心。”
面前的女子渐渐的散去,程隅涨痛的识海在瞬间恢复如初。两侧的墙面上再无半个符文,程隅虽然怅然若失,却也明白这次是她太急功近利。
望着堵死的青灰墙,和大道上一片的狼藉,程隅蹲下身子,将灵符一一重新拾起,举着鎏金符笔,道:“跟了我这么多年,有一天竟然被我如此的对待,还被丢弃一边,简直是罪无可恕啊。”
收拾好一切之后,程隅对着那堵在面前的青灰石墙,抚墙道:“迷惘宫,这回还得感谢你。”
感谢它能让程隅明白不管是什么修为,什么水平的制符术,都不可狂妄自大。但凡都得循序渐进,妄图一口气将所有都囊括,到头来只会迷失心智,误入歧途。
下一刻,面前的青灰墙轰然倒塌,原有的大道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而在她面前出现一个白光,光团之内隐隐约约有着一枚玉简。
程隅试探性的伸手,白光竟然没有像之前那样遁走。冰凉的玉简入手,白光才暗淡下去。
“迷惘宫还有宝物?还真是受宠若惊!”着将玉简贴于额头,待浏览了里面的内容,程隅激动的热泪盈眶,这是一份《符箓大全》,记载着上古时期现世过的所有符文,包括一些佛力符,鬼符,契约符。
此刻,她是真的有种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感觉了。
程隅重重的捶了几下青灰墙,哭笑道:“早知道你要送我上古符文大全,我哪里会那么急不可耐,方才那女子还在不在,我们再出来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