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高杰一字不差地复述自己刚才那一个时辰里讲的内容,静空师太的眼睛越瞪越大,脸上满满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天啊,小杰绝对是奇才,不不,是天才啊!”当高杰停下来的时候,静空师太心里开始兴奋地呐喊、惊叫起来。
见师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高杰有点心虚了。虽然他向来对自己的记忆力充满信心,但看净空师太现在的神态,便开始怀疑自己哪里答错了。
他心中没底地搓搓手,呐呐地说道:“师父,那个,我,也许,额,有可能哪里记错了一点吧,请师父责罚就是!”
净空师太闻言才从狂喜中清醒过来,连忙走到高杰眼前,使劲拍着高杰的肩膀,脸上早就笑开了花,连声说道:“好!真是太好啊!小杰,你太让我惊喜了,师父这次可算是捡到宝了!”
高杰闻言一喜,连忙问道:“您确定不是惊吓,是惊喜?那就是说,我没有记错咯?!”
净空师太连连点头,大笑道:“没错!没错!完全正确!呵呵呵!”
高杰松了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只见他得意洋洋,双手背后,踱着方步,下巴高高翘起,边走边念叨:“我就说嘛,怀疑我什么都可以,但千万不要怀疑我的记性,那可是哥吃饭的本钱!哥的脑袋可是最强大脑,天纵奇才、天之骄子啊!不要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
听到高杰念叨的浑话,净空师太笑骂一句:“小坏蛋,瞎说八道,哪有自己这么夸自己的!”随后一个个爆栗子就落在了高杰高高昂起的脑壳上。
高杰被打得抱头鼠窜,边跑还边喊:“师父,名师出高徒,您大可不必嫉妒我的最强大脑啊!哎呦,下手轻点啊!万一打傻了,您的损失也是大大滴。。。”
“呵呵,看你还瞎说,别跑。。。”
净空师太此时早忘了高杰是少教主这个茬了,喜悦早就把内心充得满满当当的,她已经真正把高杰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在笑骂追打中,几十年修行而来的宝相庄严丢得一干二净。如果这个情景被徐鸿儒或者庙中大小师太们看到,结果必定是满地下巴颏子和眼睛珠子了!
涌峰山后山,第一次充满了欢乐和笑声,常年累月静谧如水的从林,也好似泛起了波浪,活泼起来了。
静空师太平生第一次感到教授徒儿是这么快乐,这徒弟不但活泼有趣,还领悟力奇高,一点即通,所以她愣是一口气教到中午时分才停了下来,看看到了午饭时间,才带着高杰回庙里用膳。
在返回庙里的路上,高杰时而高高跃起,跳上树腰;一会急速冲刺,和净空师太赛跑;有时还在师父的松枝“武器”袭击下,腾挪闪避。
作为一个现代人,高杰哪里见识和领悟过这么高深的轻功,喜出望外之下,浑然忘记自己修习了整整一个上午,也忘却了身体上的疲惫。
很快,他们便赶回了圣母庙。
回到庙中,高杰竟然惊喜地发现,父亲高挺已经能从床上坐起来了,他一边雀跃不已,一边在心中暗暗佩服神医徐鸿儒的医术和灵丹妙药。
高挺昨天恐怖的伤口都已经结痂,不再流血,面色也慢慢红润了起来。
在用过中午的素斋之后,已经感觉没有大碍的高挺觉得一个大男人带个小男孩住在尼姑庙,实在有所不便,便请求静空师太让他回家养伤。
净空师太见高挺坚持,同时也认为高杰呆在庙里会惹人猜疑,也就答应了,她暗地里和高杰约定,每两天,就来山上一次,在后山继续修习武功。
净空师太让人找来两个在山上砍柴的山里人,给了些银两,让他们做了副简易的担架,抬着高挺,把他们送回家去。
在下山的路上,高杰碰到了再次去给他娘报信回来的惠静小尼姑,高挺挣扎着从担架上坐起来向惠静道谢。
等惠静回礼完毕,高杰神秘兮兮地把她拉倒一旁,悄悄对她说:“以后,我就是你师弟了,师姐你武功高强,前途不可限量,以后一定要多多关照哈!”
惠静小尼姑被高杰拉着手,面上泛红,有些忸怩又很开心地道:“嗯,一大早我就知道师父要教你武功,真没想到一夜过去,咱们俩还成了同门。今后我自然会照顾你,但你一定要答应我,经常上山来陪我说话!”
“好勒!”高杰知道惠静从小在尼姑堆里长大,没有孩子和她玩耍,甚是孤独,便爽快答应了,两个小孩家家拉钩约定好,才分手告别。
躺在担架上,看着高杰的背影,高挺心里有点矛盾。既开心儿子孤身上山,把自己接回家,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了;又有点担心,他看见高杰短短一天就和老尼姑小尼姑混得很熟的样子,生怕这个一脉单传的儿子与佛有缘,以后会归于佛门,让高家断了香火。
要是高杰知道他的便宜老爹现在的想法,恐怕会立刻被雷倒在地,吐血不止。
两个时辰之后,他们终于回到了家,高氏看到丈夫活着回来了,又是心疼又是欢喜,连忙把高挺接到床上。
感谢并送别了那两个砍柴的山里人后,高杰正准备洗把脸,就听门外有人喊道:“高子,高子!”
听到喊声,高氏回头对高杰说:“小杰,李家少爷他们上午就来找过你了,不知道有啥事,快去看看!”
高杰应了一声,见父亲已经无碍,就出了门。
李鸿基和李过俩小子见高杰回来了,开心不已,一边询问他父亲的伤势,一边拉着他,来到了下驴山下小理河边,在草地上坐了下来。
李鸿基和李过没去过涌峰山,叽叽喳喳不停地问高杰山上好不好玩。
而此刻,高杰心里想的是,怎么才能让胖子和李过接受自己教他们练功。
因为小高杰从小在山里长大,没上过学堂,更没拜过师父练过武,如果现在突然说要传授他们绝世神功,恐怕李鸿基叔侄不但不会接受,反而会当他是恶作剧,绝不会相信的。
高杰一边和他们胡扯,一边冥思苦想。
“终于找到你们啦!哈哈哈!”一声欢呼传来,高杰抬眼一看,一群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孩子向他们快步而来,大概有七八个人的样子。
为首的,是个身高体壮的十六七岁的男孩,皮肤晒得黝黑,肤色和李过有的一比,但那肌肉纠结的胳膊却比李过的大腿还要粗。
看见来人,李鸿基打了个哆嗦,立刻向高杰和李过身后挪了挪屁股。
而李过黑黑的面皮立马变得更黑了。
高杰认得这些人,他们都是敞梁湾的一些比较调皮捣蛋的孩子,为首那个壮壮的小子叫艾辟勾,他们家里在敞梁湾也是一个富户,虽然没有李鸿基家那么有钱,但是据说他们和米脂县城里的三大家族之一的艾家有些关系,那就不可小觑了。加上这个小子不但身体壮实,而且自小习武,所以在村里横行霸道,自认是孩子王,没人敢惹,屁股后面永远有一群调皮捣蛋的顽童蜂拥着。李鸿基叔侄从小就没少被他们欺负,在暗地里,三人都喊他“癞皮狗”。
艾辟勾来到他们面前,双手叉腰,对着李鸿基得意洋洋地说道:“李胖子、黑猴子,还有这个穷小子,我说过,如果你们不跟我混,隔个几天,少爷我就会来收拾收拾你们,怎么样,今天想明白了没有啊?”
后面的几个孩子也起哄吹哨,为“癞皮狗”助威。
高杰他们三个一直以来虽然贪玩,但毕竟还是本性纯良的少年,自然不屑与“癞皮狗”他们为伍。双方争斗过几次,“癞皮狗”一方一来人多,二来武功的确比李鸿基和李过他们高多了,所以,他们仨经常会吃亏,但却一直不肯妥协屈服。
听到“癞皮狗”又来挑事,李鸿基胆小,低着头,不敢出声。
李过则捏紧了小拳头,瞪着红红的眼睛,紧紧盯着“癞皮狗”,冲动之下就要起身冲上去厮打拼命,谁知却被高杰从后面拉住了。
李过回头看了看高杰,只见高杰冲他摇了摇头,还没等他明白什么意思,就见高杰站起身来,慢慢拍了拍屁股,然后走到了艾辟勾的面前站定。
高杰自打看到这“癞皮狗”,灵机一动,就立刻想到了一个让李鸿基和李过认可并相信自己的办法了。
高杰年纪较小,虽然不壮实,但是个子却比艾辟勾略高些,他微微低头,看着“癞皮狗”,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不慌不忙地道:“艾少爷,你想让我们跟你混,其实并非不可以的!”
艾辟勾一开始见高杰的做派,还有点惊讶,感觉这个穷小子有点莫测高深的样子,谁知一听他说的话,马上哈哈大笑起来,道:“还是你小子懂事些,跟我混,你们才不会被人欺负!”
见高杰貌似要服软,李鸿基和李过都愣住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却见高杰嘿嘿一笑,继续说道:“既然你说能保证我们跟你混了之后,不会再被人欺负,那么,你也该拿出点本事让我们看看吧!”
艾辟勾闻言楞了一下,笑意慢慢消失在脸上,冷冷说道:“看来,小猎狗原来是在消遣本少爷啊,怎么样,你们还没被打怕,想和我们较量较量?”
高杰伸出食指摇了摇,然后指向“癞皮狗”,道:“no!不是和你们较量,而是你!”
“我?”艾辟勾嘴巴张得老大,望着高杰,诧异地问道。
高杰点点头,说道:“艾少爷聪明,就是你,我~和~你!”
也没等艾辟勾回答,高杰接着说道:“久闻艾少爷自幼习武,武功高强,村里的孩子没有一个是你的对手,对吧?”
艾辟勾感觉高杰这话说得好,得意地点头认可,他身边的观众也齐声称是。
高杰继续道:“你们人多,我们仨自然是敌不过,但是这并不能让我们服气。习武之人讲究公平较量,一对一,这才是男人该做的事,艾少爷以为然否?”
艾辟勾见一个没读过书的娃,突然文绉绉地言之有理,觉得有些古怪,但是被高杰的话一路带着,不得不又跟着点点头。
高杰随即拊掌大笑,道:“艾少爷是个明事理地人物,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艾辟勾又被拍了一记马屁,正舒服呢,就听高杰接下来郑重其事地说道:“那么现在,咱俩来做一个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