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没有什么屈尊不屈尊的,霍老板太客气了!”
易小仙的声音冷冷响起,毫不客气的打断了霍上音。
被易小仙突然转变的态度吓了一跳,霍上音静静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在说什么,转身甩手离去,一边对着身后的锦绣冷声道“还愣着做什么,我可没有请马车给你!”
锦绣苦笑,对着易小仙微微点头,便跟着霍上音走了,因为有病在身,她很努力才能跟上,那弱小的背影让易小仙都不禁心生怜惜,但是前面的男子却仿佛看不到一般,再没有回头看一眼。
人人都说,商人无情,唯利是图。以前易小仙不信,现在看来,这霍上音不就是这样的人吗?为了自己的利益,就算是这样柔弱的女子,他也能如此冷酷绝情的对待,简直毫无怜悯之心。
微微叹了一口气,易小仙心中感叹,为何这世间对女子如此不公平。
离去前,她再次看了一眼锦绣离开的方向,这个女子看起来就是孤苦的命,遇到一个毫无同情心的老板,而自认为良人的张礼行,在易小仙看来,也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不过眼下,倒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她的病情,若再拖下去,只怕是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更不用提终身的幸福了。
明日,便去听音阁看看吧,顺便,看看能不能从霍上音身上打听到关于江岚的消息,既然他与江凪称兄弟,难不成,也和皇族有关系吗?
明王府,书房内,钟诉言刚刚一回来便直接来向宫千璟汇报情况。
“主子,易姑娘安然无恙,已经出了江府,回家了。”
宫千璟静静的靠在书桌旁,本来是一直淡漠的眼神,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突然变得温柔起来。
“她已经安全到家了吗?”
听到他突然这么问,钟诉言有些忐忑道“那个……主子你只说看着易姑娘安全出了江府就行了……所以……属下……”
宫千璟眼神刹时变得凌厉“所以你就让她一个人回家?!”
完全听得出主子此时口气中的怒意,钟诉言连忙跪下道“主子赎罪,是属下鲁莽了!”自己完全是按照他的指示做事,却不知道哪里有惹到他了,怎么这一牵扯到易姑娘,主子就完全不像平日里那么淡定冷静。
“属下想,这青天白日的,江府回易家也不远,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
话还没说完,钟诉言只觉得一道刺痛的目光射向自己,不禁吓的转了话“属下下次,一定看着易姑娘安全进家门为止!”
宫千璟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一点,语气中也带了一丝调侃“罢了,下次注意,诉言你也是,老大不小了,为何一点不懂怜香惜玉呢?”
听到宫千璟与自己玩笑起来,钟诉言才松了一口气,小声的嘟囔道“说的像您有多怜香惜玉似的……”想到平日里京中的传言,说明王殿下不近女色,就知道他怎么也不可能和怜香惜玉四个字搭上关系。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属下是说,日后,属下一定对易姑娘怜香惜玉,就和主子一样。”
宫千璟原本恢复平常的脸色突然又黑了起来“胡说什么!?仙……咳!易姑娘需要你来惜什么!?本王一人就够了!”
这话明显是吃醋,钟诉言不禁满脸的黑线,自己的主子在外人面前一向不苟言笑,特别是对待那些一见他便花痴模样的女子,为何在自己面前,有时候却像个没长大闹脾气的孩子。
“是,是,属下但听主子吩咐!”
宫千璟满意的点点头,问道“她……在江府可有受什么委屈……?”
头一次见主子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钟诉言觉得有趣,装傻道“主子说谁?”
只见宫千璟警告的瞪过来,钟诉言咳嗽两声道“啊,主子说的易姑娘吧?您放心,易姑娘聪明机灵,那江二小姐一直想往她身上泼脏水,可惜啊,反倒折了自己一个丫鬟。”
想到易小仙灵动清澈的眼神,宫千璟忍不住的面带笑意,是啊,从第一次见她,他就知道,她不似寻常弱女子,她有足够的心智和能力保护自己,只是,他终究还是放不下。
“好了,没什么事你就下去吧。”
“那个,主子,还有一事……”钟诉言连忙道。
“何事?”
钟诉言想了片刻,道“那江府二小姐,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宫千璟挑了挑眉,有些好奇“什么意思?”
“今日,属下在江府听到江尚书和江少爷说话,好像是在暗地里调查江二小姐……”
宫千璟皱起眉头“这江二小姐好像是凭着一块玉佩回的江府,这身份尚未确认,就算有问题,也不奇怪。”想了片刻,又对钟诉言道“你且注意着这事儿,若是江予灵在这事儿上碰上什么麻烦,你可出手相助,查出些什么,及时回来告知我。”
钟诉言拱手应道“是!”
这江府很有意思,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平静,总觉得,这事儿和易小仙有些关系。既然如此,他宫千璟,就不能不管了。
次日一大早,易小仙便让易三仁帮着给苏掌柜告假半日,自己既然应了霍上音,就不能食言,况且,自己也确实有些担心锦绣的病情。
易三仁有些担心道“这倒无需告假,本来就是出诊,跟苏掌柜说一声就行,只是你这去的是什么地方嘛?哪有好人家的姑娘自己跑去那里的!”
易小仙笑道“爹您也太迂腐啦,听音阁只是间乐坊,都是正经的生意人,况且我们是大夫,哪有大夫还挑病人的?”
易三仁拿她没办法,只道“为父说不过你,听说那听音阁的霍老板还算是为人正直,没什么奇怪的传言。你且去吧。”
想到霍上音,易小仙心中只感到一阵气愤,这人冷血至极,毫无同情心,这锦绣姑娘也是可怜,哎……自己若是能治好她,她也只能一辈子呆在那烟柳巷中,不知,到底是福还是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