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蛮又委屈万般地道:“爹和娘所以故意激你,刚才娘送我进来时已提过这件事,他们完全是想要看看你一身魔法造诣,并试试你的气量,决没有含有恶意,但是,假如我事先知道,我也不会同意他们的想法,而使你受这些委屈,而且,爸爸妈妈只有我一个独生女儿,为了我的终生幸福,他们这样做也完全为了我好,你也不能过于责怪他们……”
歇了一会,蛮蛮又幽幽地道:“我想,爹一定是碍着多年的老面子,在万不得已下答允了比斗魔法招亲之事,方才娘悄悄告诉我,爹在决定这样做时,早已想到你会得胜的,至于比试后孤枭风的结局,娘说那也只有看他的造化了,你们两个比斗魔法的最后关头,我本想开口叫你饶了他,但是,我不敢,我怕你误会我与他有什么感情存在,我实在不能失去你……”
她泪痕满面,不停的抽噎着再说下去:“比斗魔法求亲的一切,我全被瞒着,甚至比你还晓得还更晚,否则,我宁愿死,也不愿你为我受这些波折,我爱你,原来就是坦荡荡的,我又何需要任何的一切来炫耀我们的情感?但是……
但是你却将我看得像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将我视为一个心意不专的女孩子,我、我……天啊……”
孟轲心如刀绞,难受极了,他蓦然抓着蛮蛮的双肩,沙哑而惨厉地道:“小馨,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对,我求你原谅我,今后,我不会再对你这样,我求你,你不会要我在你面前哭泣吧?你不会要我侮恨得自绝在你的面前吧?你不会狠心不原谅我,而令我痛苦终生吧?小馨,哦,蛮蛮,我的妻,我错了……”
蛮蛮全身急剧的颤抖着,她叫了一声,整个躯体都倒向孟轲的怀里,她尽情哭着,尽情地倾诉着:“轲,哦……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我也有错,我们都不该互责,我们要彼此谅解,彼此真诚……”
孟轲满足极了,欣慰极了,他紧紧搂着她,紧得仿佛两个身体人合并为一,良久,良久……
孟轲低下头去,用嘴唇衔起垂挂在蛮蛮胸前的心形订婚钻戒,轻轻凑到伊人嘴边,于是,蛮蛮亦将大钻戒的另一半,轻轻咬住,二人四唇相接,中间接衔着一颗晶亮璀璨的大钻石,两双眼睛互相凝视着,深深的,久久地,彼此都含着莹莹的泪光笑了,这笑,永恒而挚,在坦荡真挚的情感中,在浓厚的爱意里,心心相印……蛮蛮泪痕未干的面庞上,涌起一层酡红的娇羞,朦朦胧胧的,却散着令人心醉的光彩,她埋首在孟轩宽阔的胸膛上,孟轲轻轻地,温柔的抚摸着她那乌黑芬芳的秀发,语音如梦:“小馨……我们……我们早订日子吧!……”
蛮蛮细弱地嗯了一声,娇躯在孟轲怀中蠕动了一下,孟轲欣悦地笑了,他知道,这即为同意的表示。
半晌,他又道:“成了亲,我们就回摩梭里白湖俏妹儿山,不问世事,悠闲自得地过我们无忧无虑的快乐日子,老实说,世上的风波乱事,我实在腻烦了……”
浅浅馨悄悄抹干了残泪,仰起脸儿来,有些伤感地道:“这样,以后和爹娘见面就很不容易了……路途迢迢,千山万水,爹娘辛辛苦苦白疼了我一场……”
孟轲沉默了片刻,轻轻的道:“小嫱,你也别难过,我们只是不问世事,少惹尘埃,以后,我们可以一起施展魔法飞行术,每隔一两个月回大黑山来省亲,几千里真的不算什么,以我们的魔法飞行的能力,难道还能比鸟儿飞的慢吗?再说,若二位老人家有暇,亦可以常到迷谷同盟总部小住一时,小馨,你认为这样可好吗?”
蛮蛮温柔而甜蜜地点着头,低悄地道:“好是好,但……但我每次回来的时候,你一定要陪着我……”
孟轲拍拍她的肩头,笑道:“这个当然,你一个人往来奔波,我怎么放心得下?而且,这年头坏心眼的人大多,你又这么迷人……”
蛮蛮轻轻打了他一下,眼儿一转,却发觉孟轲的目光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颈项,她低头一瞧,可羞煞了,那颈下白嫩的肌肤,诱人的亵衣,正自襟领址破之处看得清清楚楚。
她满面飞红,连忙将裂口拉起,令他那两股似笑非笑的目光无处可寻,一面追打着那冤家,边撒娇道:“你,不正经……”
孟轲顺势拉过她那娇小的身躯,一把抱得紧紧的,如狂风暴雨般地吻着……
良久,良久。
蛮蛮轻轻啜泣了,泪珠儿似断了线的珍珠,她在他怀中颤抖着,一双眼儿却放射着强烈而古怪的光彩……
孟的面孔赤红着,喘息粗浊,他看得出那目光里所包含的渴切,这渴切是轻易却又艰难的一步之差……
猛一晃头,孟轲推开她站起身来,他走出了三步之外,摇摇晃晃像饮了过多的烈酒,他蹒跚地行向妆台前,寻到一枚银钗,几乎迫不及待地刺入了自己小臂的肌肉内!
于是——
冰冷而尖刻的痛楚,随着一丝鲜血的溢滴,使他那刚刚开始燥热的身体又归向了平静,宛如老僧入定一般……
蛮蛮惊呼了一声,秀发蓬松,面色羞涩地移步过来,她那双美丽的双目中,闪耀着清澄而无邪的光彩,像是一朵出水的芙蓉般纯洁,又像是被风雨洗洒后的玉簪花,散发着不可侵犯而又令人难以忘怀的馨香。
轻轻地,她蹲了下来,执着孟轲的手臂,温柔而亲切地吮着缕缕溢现的鲜血,少倾,她默默地仰起头来凝注孟轲,清晰而又低柔地道:“轲,谢谢你,但是,你知道我是愿意的,当那枚双心钻戒戴入我的手指时,我的一切已经全属于你了……”
平静地笑笑,孟轲低沉地道:“我知道,我们早晚都是夫妻,小馨,我不愿使你清白的闺誉沾瑕,或者你会笑我固执迂腐,但正是因为我太爱你。”
蛮蛮如玉的双颊重又泛起一抹红云,她羞涩地垂下头,悄细地道:“不,我才不怪,你是对的,刚才,啊,刚才我好似完全迷糊了,只觉身上……好热……”
孟轲仰起头来,迷着眼,似笑非笑道:“小馨,我觉得,我原来被人叫做坏小子可儿,但现在应该被称为君子孟轲才对。”
蛮蛮轻轻打了他一下,嘟起小嘴,道:“哼,真不害羞,才夸赞你两句,你就自己把自己捧上了天,现在,我想起你在飞魔渡的那个样子,心里还不觉有气呢……”
孟轲吻了吻她,笑着道:“乖小馨,当时我真是急疯了,不是向你道歉了吗?假如我不爱你爱得发狂,我会那么失态么?小馨,我已说过,我以后决不会再这样了,真的,我现在好后悔……”
蛮蛮伸出那羊脂白玉般的小手,轻轻括捂住他的嘴唇,她这时又忽然发觉了一件事,孟轲的面色竟有着一股不寻常的惨白!
“云,你……你的脸色怎么如此苍白,你不舒服么!”她惊惧地问道。
孟轲摸摸自己的脸孔,苦笑了一下道:“还记得孤枭风法器顶端所附的那枚拳大水晶球吗?”
蛮蛮睁大着眼睛,急急地点头。
孟轲又道:“还记得那水晶球自他手中抛出向我攻击时烈后那绿色烟雾么吧?那团烟雾,是一种极端强烈腐蚀性的气体,只要吸人一丝,恐怕便会引起体内某一部分机能的伤害而成残废……”
蛮蛮惊恐地张着小嘴,半晌,才嗫嚅的道:“心魔的法器,我在很早就已见过,叫做‘红软蛇杖’,那枚魔法水晶球内所藏的雾气……据他告诉我……那只是令敌人暂时失却抵抗力的迷药呀……哼!我想不到,竟会这般歹毒……轲,你是否中了那迷雾的毒?”
孟轲摸出怀内一小瓶依照魔尊圣母的药方精制而成的的奇药抹在腕上,边洒然笑道:“不错,吸了半口的毒气,你不见我当时护身的魔光有些散落吗?”
蛮蛮心儿一沉,好似骤然坠入了万丈深渊,俏美的脸庞刹时血色全失,全身更在不可自制地颤抖着……
孟轲撇撇嘴唇,淡淡地道:“其实,人生的福祸早有天定,纵然自己再怎么去奋斗与努力,但其最终的结果却不一定能逃得出命运的捉弄,也许,上天注定了要我再受一次折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蛮蛮一阵激动,跟着又一阵悲哀,忍不住泪球儿又夺眶而出,她双手蒙着面孔,半呻吟似的低叫:“都是我家害了你……轲……都是我害了你……你骂我吧,打我吧,杀我吧……轲……我……我真是百死莫赎……那狼心狗肺的孤枭风……我恨死他了……”
一抹俏皮的微笑浮上孟轲唇角,却被他强忍住了,他故意叹了口气,又跟着十分沉痛地道:“小馨,我想,我现在告诉了你,你后悔还来得及,我们可以装成再度争吵,然后我便装成一怒之下径自离去……”(每章3000字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