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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这句话用在魔法师身上也是一点不假的,唤灵者伊赫亚出手之下,不仅魔法招式诡异难测,其气魄,其火候,皆是如此雄浑与准确,方一施展,已立刻可以看出不愧是大手笔的气度了!
孟轲依然毫不相让,手中的一双魔杖猝然翻飞纵横,金芒呼转掠舞,条条灿烂无比,可以通天的光影交织成一面面层层重重的罗,而在这些反弧形的罗中,又有千百光波之刃流出,一起向四周暴射,照面之间,一连串急急的“叮当”之声已十分悦耳地响成一片,刹那之间,只见唤灵者伊赫亚扑来的身形,“呼”的一下再度腾起!
大笑如雷,另一条粗大的影子腾空的一刹,电似的乘隙而来,八十九掌魔法光波气爆宛如合并为一击猛然罩下,而掌风呼啸撞击,掌影在幌闪飞旋,来人的古朴魔杖瞬间暴涨了十五倍,又快不可言的兜头砸下!
孟轲沉稳如山,一双迷谷魔杖掠闪刺截,杖影与劲气在眩目的金色光翻飞里消觉於无形,同一时间,左杖突然长大成巨桶一抖横架,“当”的一声火花口溅中,粗壮兜齿汉子手中的法器,又被硬生生的荡开!
兜齿大汉再次扑来,手上型魔法马蹄铁幻起千百条赤芒的z形魔法亮丽闪电,闪摇不定的罩向敌人全身,而白衫又飘,千手魔巫也有如飞鸿惊天,那麽疾速的直泻而至!
压力在瞬息间变得沉重无比,孟轲知道今夜算是又遇上强悍的对手了!
於是,形势已不容他再作犹豫,孟轲单腿点地伏下身体,迷谷双杖搭成十字形,心念动处“玄光四式”之‘玄光漫天’的咒语暗生!
于是——一圈巨大的光波发自“迷谷双杖”,波光又幻成一圈圈美丽而凄迷的弧线,洒出一点点,一滴滴繁星也似的精芒,看不见光的来势,摸不清波的去向,那浩瀚无比的光波,已在瞬息间透穿四周方圆三十米之内的所有身躯……
刚才那一刹那产生的所有的光影魔浪,交织成漫天盖地的金光虹流,无尽无绝的纵横飞旋,有如烈阳的毫光万道逼射,又像天河的群星崩落,彷佛怒江的水流咆哮,宛如沧海的浪涛号哭,空气互相凝荡排挤,发出惊心动魄的狂啸,四周的每一处空间,每一分隙缝,都完全被魔法波刃的光彩布满,都完全被耀眼的光芒充斥,而在此时,孟轲又毫不松懈地闪动心念,口中念出“玄光千斩”的咒语——
于是,像煞极乐西天的波光猝起,一道光弧形紫芒幻为一条长龙般的如刃炫光匹练,带着刺耳夺魄的惨厉呼啸之声,“嚯”地暴射而出,斜斜自光龙所经过的所有腰际斩过,一片白色的人影与狮子兽血浆肚肠迸溢中,不知是谁的肠子内脏血淋淋地挂满了技头岩壁……
在漫天的绚灿光华映辉下,在劲力的割裂下,四条人影那麽快的合拢,又那么快的分开,就像蓦然炸碎了的一堆石头!
千手魔巫万达身上带了十道血口,热血染浸衣衫,他奋力伸脚急撑,才没有将身子撞将上去唤灵者伊赫亚的宝蓝色儒衣自襟至摆全然裂开,胁下血迹殷然,他跄踉着一个旋转强行站住,手中的法器几乎已经拿不住了。
披发兜齿大汉浑身浴血,似断翅之鹰般摔向混沼,就在千钧一发中,他猛然狂吼,臂舞腿蹬的倒飞上来,只差几寸便又摔了回去,一张丑恶的面孔,已然泛成灰白之色!
孟轲孤零零地靠在山壁上,左手的魔杖斜斜柱地,他右胸正有一滴滴的鲜血往下滴落,喘息声亦清晰可闻,因为戴着面具,所以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那袭紫色的外衣,却已破洞百出。
大大的吸了口气,“千手魔巫”万达跄踉走前五步,他乾笑了两声,指着孟轲道:“臭小子,你也没有占到什麽便宜,摩梭里出来的角色并非可以独霸魔域,你栽定了!”
孟轲的语声依旧是那样平静:“万达,你伤痛正剧,血口未乾,如此吹牛,也不闲太可笑?”
万达下垂的双肩无风自动,他的面色有些发灰:“成败才论英推!今夜就先斩了你这利口狂徒!”
孟轲隐在笑脸娃娃面具後的眸子倏然射出两道冷酷得没有一丁点热度的寒光,他目注对方,缓缓道:“万达,便是因为你一连两次出言污蔑我魔尊圣母的门下,今夜你就必须付出最大的代价!”
“千手魔巫”冷冷笑道:“臭小子,你若能以活命,。老夫这代价自将予你!”
斜刺里,不知在什麽时侯一条白影猝掠而来,一柄型魔法马蹄铁“呼”的左右一翻,在连串的炫目跳动中挟着万钧之力,z形闪电同时射向孟轲身上要害,而事起仓猝,孟轲“玄光四式”魔法中最为精绝的招式,已因距离太过接近而不及展开!
闷哼一声。孟轲右手急按倏弹,迷谷魔杖微弯倏伸,藉着这一弯一弹之力,他那矫健的身躯已骤而跃起,几乎不分先後,左手魔杖暴涨了五倍一竖猛横,他同时往前一俯,双目中喷出两道火舌,型马蹄铁“吭”的擦着他肩头掠过,但是,对方却惨叫一声,倒仰出五米之外!
从开始到结束,一共也只是人们眨眼的百分之一,当每个人的意念未及转回,已经分出生死。
孟轲仍然照原先一样靠在山壁上,迷谷魔杖也仍然斜斜柱地,但是,躺在地上的批发兜齿大汉已经浑身上下血肉模糊,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千手魔巫”大叫一声扑到那仰卧於地的披发兜齿大汉身前,这体壮如牛的大汉,全身都在剧烈的抽搐,双目怒瞪,兜齿外掀咬烂了下嘴唇,脸孔的肌肉紧绷,一线鲜血正顺着嘴角往下流淌,他的小腹,老天,已连肚肠全流了出来!
跪在地上,“千手魔巫”万达嘶哑地大叫道:“‘长命巫’……乐天!你死不得死不得啊……你叫老夫如何向你导师交待,如何向你导师交待啊!”
那披发大汉的头发被鲜血丝丝黏在面颊上,他汗涔涔的面孔泛着灰白的色彩,咬着牙,语声自齿缝中并出:“为……为我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