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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咬牙,小海道:“孟兄,我不会错识于你,只是那血仇,太令我悲痛!”
老早待在一边的蛮荒之主龙傲天吼了一声,接口道:“谁不悲痛?谁还能当耍子?我他妈这为兄的站在这里站了老半天了,你小子却让我干站着?”
小海巍巍的半侧身,强颜笑道:“大哥,兄弟早知你不会出什差错,因为你不是夭折之像………。”
龙傲天哼了哼,道:“少来这一套,那些灰孙子可不管你生得厚薄,我不是夭折之像,却也几乎到了阎罗殿挂上号!”
小海知道他这位老哥的脾气,不敢多说,忙道:“大哥,你别生气,咱们且到里面再谈。”
于是,在左右的扶持下,海泽纳举步行向庙廊,后面,孟轲,莺鸽,龙傲天三人也跟着走进。
这座破教堂也是残缺不堪,处处断垣颓壁,灰尘盈寸,蛛大剌剌结在墙顶,连两排栅栏也腐朽的散倒于地,大殿上,到处都是人,躺着的,坐着的,在低声谈着话的,约摸有三百多,从大殿往左右壁画屋里,也全住满了人,其中倒有一小部份带着伤,三四只半截巨烛燃着,火苗赤中泛青,摇摇幌幌的,晕晕沉沉的,映得神堂里那位面孔斑剥残缺神像也就越发愁眉苦脸了。
教堂的十字架早已不知到何处去了,只剩下大约是当初束幔的几条陈旧布带,还在断断落落,灰灰涩涩的瓢动着,正前方的大神案也缺了一条腿,木质早就腐朽成半祸不黑的了,没有壁炉,没有太多的陈设,这里墙壁上所有的壁画雕刻都已经看不清了………。
整个破教堂里都散发着一股凄惨惨,冷清清的气氛,好几百个大活人住在这里头,却仍没有多大生气………
这座残破的教堂里,还浮散着一股腥膻膻的味道,隐隐的,夹杂着汗酸体臭,令人难以忍受。
一行人越过殿堂,直向侧面的一道门户里行去,步经一段风格大木头门,扶着小海的一名大汉已抢出一步,将一扇尘封结,破烂不堪的格子门推开,“吱”的一声刺耳磨响,这扇破门却几乎被推倒。
这间屋子,想是原来这破教堂的牧师或什么人居住的,虽然如今已经过一审刻意清扫,却仍然有一股子腐潮之气,只有几把破椅子,一张残缺木桌,另外一付以兽皮钢条制成的圈椅摆在一边,圈椅十分宽大,铺设着锦垫,这,大约是海择纳他们自己携来的了。
两名大汉扶着小海坐在圈椅上,又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按着椅子,像是生怕他们当家的坐不稳摔下来一样。
长长吐了口气,小海道:“各位,因陋就简,一切多有委曲了。”
拖了一把破椅请蓝莺鸽坐下,蛮荒之主龙傲天一边道:“那来这么多客套?谁不晓得海家帮栽了跟斗,现下还顾得了这许多么?有个地方躲雨避风已是不错了………。”
蓝莺鸽轻轻坐下,向龙傲天笑了笑,潼:“谢谢你,龙大哥。”
打了个哈哈,龙傲天道:“你客气啦………。”
负着手,孟轲在室中踱了两步,缓缓的道:“海兄。”
小海忙道:“孟兄请说。”
孟轲神色肃穆,道:“海兄与我不是外人,有许多话,也不用再赘述了。”
小海知道他所指的是这次劫数的起因问题,他摇摇手,诚挚地道:“孟兄,你我相交时日不长,但却交心交命,肝胆相照,为朋友两肋插刀,就是这一句话,孟兄知道便结了………。”
叹息一声,孟轲沉默片刻,又仰起头道:“关于这次聚集海家帮所余人马,准备报仇雪恨,重创基业之举,我已与龙老哥商谈过,并订下一个概略的方案,这决定,只要海兄同意,我们就可以放开手去干了。”
小海低沉的道:“请孟兄明示。”
孟轲缓缓的道:“这腹案十分简明,由我及龙老哥率领这里可战之兵,在详为筹划之后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手段袭击对方,攻其不备,以求一举消灭敌人,收回故地!”
双目一瞪,小海急道:“但我呢?”
孟轲低低道:“海兄重创未愈,身体虚疲,便请在此养息,一切重担,由龙老哥与我分承互抗。”
苍白的面孔浮起一片激动的红晕,小海不肯的道:“孟兄垂爱之意姓海的深为感激,但却万万不可如此而行,无论如何,海某也要参与此战,与各位及手下孩儿并肩杀,安危同共,海家帮蒙辱于我手,雪耻亦须由我手,否则,海某有何颜领袖一干弟兄?”
踏上一步,孟轲婉和道:“海兄心意,我也早已代为顾虑到了,但此乃实际问题,不是空谈可以解决的,试想,海兄目前创伤仍重,谋思行动俱皆极为不便,如若海兄真个坚持参与此战,魔斗凶险,法器无眼,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便不说雪耻不成,就是海家帮能否存在,也未敢断测了………。”
怔窒了一下,小海仍然摇着头道:“理是有理,可是孟兄,我不能眼看手下孩儿在与敌拚战自已却退留于后,孟兄,我不能如此………。”
蓦地响起一声叱吼,蛮荒之主龙傲天一个箭步抢了上来,一双忌眼瞪得活像两枚鸭蛋,他气呼呼地,口沫横飞地叫道:“你不能,不能,就是这句不能,但你想想,你跑去干什么?如今你他妈连站也站不起来,却跟着大伙儿一道去干嘛?我们要就事论事,光他妈钻牛角尖算是怎么回事?”
额上的青筋也暴起来了,汗渍隐现,龙傲天又叫着:“看看我们这几块料,包括你小子在内,我们那一个是背义弃信之徒?那一个是贪生畏死之辈?海家帮上上下下,任谁也晓得他们的当家是条铁铮铮的魔法界好汉,任谁也晓得你姓海的待你一干弟兄有如骨肉,他们更明白现下你的处境如何,还非要他娘硬去充英雄扮死士不可?真是死脑筋死爹哭妈宁丧种!”
艰辛的吞口唾沫,小海喃喃道:“可是………大哥,可是……。”
猛一跺脚,龙傲天暴吼着:“可是个鸟!你说说,你到是说说,你跑去干吗?去送死,还是去陪葬?有我这为兄的与這老弟在,还比不上你一个半身不遂的饭桶么?押阵、冲杀,我们再么怎差劲儿,也不会输给现在的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