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声未落,又再叫道:“啊,他这是与整个人龟帝国为敌……啊?这个人龟职位还不低呢!”
老者每叫一声,雍容白衣人的脸色越往下沉,他憋不住了,冷峻地道:“别说那么多废话了,找那姓孟的尸体!”
说到这里,他又朝身边的人龟书生瞪了一眼,人龟书生面孔一热,讪讪的奔了过去,一心一意寻找起孟轲的尸体来。
好半晌——
那神算子满手沾血的走了过来,摇头道:“回禀会长,尸体一共是四十二具,除了三十具人龟尸体,还有些断崖界的人……”
说着,他叹了口气:“像断崖界的崔哲光老弟,也不过是前上两天还在一起喝酒,今儿个本座却来为他收尸了……”
白衣雍容人翻翻眼珠,没有做声,人龟书生已转了回来,尴尬的道:“本屋的灰烬里,有一具尸体,不过那男尸的穿着却不像姓孟的。”
雍容人一跺脚,怒道:“不是姓孟的?”
魏字停顿了一下,呐呐的道:“烧得看不清了,不过,穿的衣裳似乎不是紫色的……”
雍容的白衣人一瞪眼,大声道:“左右,给我搜!”
一声令下,七八十名白衣大汉已分成了十余股,分别在他们的小头目率领下开始向四周搜寻起来。
那神算子似是地位极高,他站在灰袍人面前,稳重的道:“会主,老实说,传闻孟轲那一身出神入化的魔法,咱们虽没有见过,却也多少有个耳闻,眼前,更是活生生的摆了一地,依本座之意,如果会主能忍下这口气,也就忍下算了……”
白衣雍容人额心的那颗大痣倏而一红,他强压住火气,不悦道:“老先生,此事乃关忽本魔法会之声誉威信,如果听任他人随意挑衅而丝毫不加反抗,受人凌辱后便忍气吞声,那我千岛魔法会还有何种脸面可凭借,在魔域上立足?更如何统律帮众?”
那神算子一抚老鼠须,缓缓地道:“会主的话固是不错,但是,吾等却也得自己估估份量,能找回来的梁子当然要找,若然找得得不偿失,那就算不了上策了!”
灰袍人双目怒睁,冷冷的道:“老先生,此乃本会主不变之意,无论有任何牺牲,这口怨气却是咽吞不得!”
神算子沉默下来,静静的退到一边,古树上,孟轲一切看得清晰,听得仔细,他冷涩的一笑,目注着树下那些如临大敌的千岛魔法会员,一拨拨,一趟趟的往来巡搜过去。
好一会,魔域的天空已然大紫大亮。
相貌雍容的白衣人愤怒而急躁的来回蹀躞着,他身边的四名魁梧大汉,一直垂手静立,没有表情,孟轲知道,这四个大汉,就是雍容白衣人——格尔登的贴身护卫。
那雍容的白衣人格尔登,忽地朝空中一挥手,大吼道:“罢了,通通上兽回去,我就不信那姓孟的能飞天遁地!”
长着鼠须的神算子一拍双掌,叫道:“会主有谕,停止搜索。”
分成十余拨的白衣大汉们,闻声之下,正纷纷向这边聚拢,林子外边,已传来一阵“啪哒”“啪哒”的木板撞击声,好清脆。
雍容的白衣人格尔登正诧异的回过头去,林外已响起了几声厉喝:“前面的朋友止步,千岛魔法会在此有事!”
“白木杆子魔杖布旗插在两里之外,朋友你敢情没有瞧着?”
“啪哒”的木板声没有了,一个怪声怪调的嗓音却叫了起来:“咦,咦,他娘的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也敢拦路截道?落草的魔法界小毛贼做买卖也要捡个见不得人的月黑风高之夜,你们他奶奶却连时辰也不挑了?好在爷们我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全身榨不出两滴油,谅你们狠也狠不到哪里去。”
外面,厉喝声又响了起来:“好朋友,看你这模样也是在魔法界道上混的,别在大爷们眼皮底下装疯卖傻,识相一点,你就早点溜吧!”
那怪里怪气,说阴不阳的嗓门又唉晴一声叫着:“这就奇了,老子道上混,天上飞,地下爬,全由得老子自由自在,谁也拦不上鸟毛半根,怎么着,这路,你们要把死了不让过吗?”
这时——
雍容的白衣人格尔登沉着脸,冷冷道:“这家伙不是会好路数,叫他们放这家伙走,看他能走到哪里去!”
一名白衣人,匆匆奔出,片刻后,木板声又“啪哒”“啪哒”响了起来,嗯,却是一路响着往这里面来了呢。
树上,孟轲不由得叫一声苦,他知道,这位走起路来带着木杖撞击声的朋友,正是他和龙傲天的老朋友,刚刚相会不久的老酒鬼——东海守日者塞纳留斯!
只见这位老哥好一副德性——
一套说灰不溜丢的衣裤,拦腰系了根麻绳,少说上面也带着半斤油垢,脚下踩着一双烂得见了底的破布鞋,一蓬鸡窝也似的头发乱七八糟的顶在脑袋上,而那脑袋,上面偏生长了一双醉眯眼,大鼻头,再加上一张满口黄板大牙的嘴巴,应该称做老“叫花”才来得对。
雍容的白衣人目光锐利的盯着这位不速之客,老要花却冲着这位大会主龀牙一笑,他这笑容尚未尽展,却又顿时凝冻在唇角,道:“这里的房子被烧了?”
雍容的白衣人格尔登冷冷瞪了他一眼,冷冷的道:“如何?”
东海首日者塞纳留斯抽动了一下鼻子,皮笑肉不笑的道:“是你们干的?”
仰首向天,格尔登道:“是又如何?”
目光迅速往四周巡了一遍,东海守日者塞纳留斯的语声忽然变得幽冷而生硬,像是刹那间变了另一个人:“那么,我的兄弟孟轲他们何在?”
冷哼了一声,面容雍容的格尔登沉厉的道:“这个,本会主正要问你!”
微微怔了一下,塞纳留斯蓦地大笑起来,他拧了一把鼻涕,摇头晃脑的指着单殉:“我说朋友,拉倒了吧,我就知道凭你们这些料不会成气候,他娘的眼前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却来问老子人到了哪里,这不是明明白白的摆着,你们全都是窝囊废一群?呵呵,孟轲老弟啊,老弟,有你的,真有你的……”
他的话声尚留着一个尾巴,旁边暴吼一声,一个蓝脸削腮的白衣汉子已扑了过来,抡起手中的u型魔法马蹄铁,发出Z型闪电击向老酒鬼老叫花——守日者塞纳留斯的面颊——
“咦?他娘的不讲理是不是……”
塞纳留斯嘴里吼着,他不但身形未动,连脑袋也没有歪一歪,双手一晃,发出排山倒海的魔法气爆,“哐啷”一声,大号u型魔法马蹄铁斜着飞到一边掉在地上,那蓝脸削腮的汉子也跟着鬼嚎一声跌了个大马爬!
东海首日者塞纳留斯手腕一转,一根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的老滕魔杖在他掌上翻了个小花,他摇摇头,邪里邪气地道:“我打残你这个满地找牙的东西,也叫你知道以后不可过于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