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折城外!
阿拉伯军营!
克忒拉斯气呼呼的冲进了帅帐,叫喝道:“这该死的东唐人,实在太欺负人。狮王,我真受不了这气,打吧,我要将那个娘们的脑袋给拧下来,做成尿壶。”
莫斯雷马萨并不在乎克忒拉斯的无礼。
克忒拉斯这种没有多余心机,又忠心耿耿,而且敢拼敢杀的大老粗,最得莫斯雷马萨这样的大佬欢喜。
“又给唐军袭击了?”
莫斯雷马萨听到自己最钟爱的大将抱怨,也是一脸的无奈:最近数日,唐军的游奕军四散出击,专门针对他们的牧群发动袭击。
此次动兵数额之大,即便是阿拉伯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很多事情,即便身经百战的莫斯雷马萨都无法顾及那么许多。
现在出现最大的问题不是人,而是牲口。
此次东征,他麾下军马有八万多匹,负责载人运货的驮马十三万匹,还有两万骆驼,数十头战象。
这二十多万头牲口,自然不能天天关着喂**良草料。
他们可没有高昌仓,后勤的压力,现在比唐朝由要重一些。
放牧式管理是唯一的办法。
马匹如牛羊一样,四散放牧,难免就会给唐军机会。
唐军的游奕军,来去如风,连续几天,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损失,尤其是克忒拉斯的骆驼骑兵。
骆驼食量很大,而且口味很重,它不喜欢吃娇嫩的草食,而是喜欢吃带刺、毛、强烈气味和盐碱重的植物,如荆棘、白刺、沙蒿这些食物。
石国是古大宛城故地,位于帕米尔西麓,锡尔河中、上游,这里水草丰茂,反而不适应放养骆驼。
故而两万战斗骆驼的放养是远离拓折城以北的荒地,这远离大军,自然就有机可乘。
而且骆驼虽比马高大有力,但在原野上的移动速度是要逊色军马的,尤其是游奕军特有的机动性战马。
连续的强弓马弩的袭击,几日下来,战斗骆驼给杀了一千一百余头。
要知道战斗骆驼是他们阿拉伯辛苦培养出来的单峰驼,为战斗而生,格外金贵,整个阿拉伯也仅有两万多头。
这还未开打,就折损了一千一百余,也难怪克忒拉斯会气得面红耳赤。
莫斯雷马萨废了好大的尽力才安抚下克忒拉斯的躁动心,说道:“我知你憋了很久,我也是一样。胜利的契机即将到来,根据城里传来的消息,拓折城即将断粮,他们要支撑不住了。只要我们拿下了拓折城,将城里的西域诸王擒住,就是局面大变之日。那时必然会有一战,再等到东方大变,就胜券在握了。”
他自信满满的说道:“现在就忍他一忍,这已经到手的猎物,飞不掉的。”
“那我们也不能这样被动的让东唐这般羞辱吧,对我军的士气影响很大。”
克忒拉斯性本好战,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莫斯雷马萨也在为此事烦忧,沉吟片刻,道:“这样吧,石国过于靠近前线,在这里放牧确实危险。将牧群后撤,撤入吐火罗境内。唐军的游奕军真要有胆子迂回到吐火罗境内,那就等于将肉送到我们的嘴边,不吃可对不起这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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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呼啸!
黑夜繁星点点!
大地一片寂静。
阿拉伯偌大的营盘除了训营的兵卒,大多都美美的睡着。
阿卜杜拉眺望着拓折城,心绪有些不宁。
此次出战,他的表现最差。
在绝对的优势下没有吃掉程千里的唐军,反而让其反败为胜,攻取了渴塞城,让唐军有了落脚之地。
为了将功补过,他自请负责困守拓折城的任务,得到了恩准。
阿卜杜拉自从接替任务以后,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
现在阿拉伯的军中分为两派,一派是西方宿将,他们纵横西方各国,所向披靡,自有无敌的傲气,不将唐军放在眼底。觉得莫斯雷马萨之前所以会失败,是因为唐军狡猾,利用了阿拉伯不会水的天性。
另一方就是阿布穆斯里姆这类知道唐军厉害的东方将领。
阿卜杜拉原先也觉得唐军远无法跟阿拉伯相比,但真正接触过才发现:唐军比传说中的更加可怕。
仅是骁勇的程千里,后起小将李光弼就让他们大吃苦头,何况那个威名更甚的裴?
越是重视,阿卜杜拉越不敢放松警惕。
尤其是这几日,根据城中内应传来的消息,城中的气氛有些反常。
原本以为粮食告急,城中有着一股凝重的气息。
可最近几日,城中那份凝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宵禁。
一到晚上所有城中所有百姓兵士都给禁足,唯独留下守城兵士以及所有唐军兵卒。
即便是守城兵士也仅限于城楼附近巡视,禁止离开城墙。
而拓折城的正中央却灯火通明,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这面对未知的情况,阿卜杜拉心底有着莫名的不安。
为此阿卜杜拉还特地向阿布穆斯里姆请教。
现在整个阿拉伯真正了解唐王朝可怕实力的除了莫斯雷马萨就是阿布穆斯里姆了。
只是阿布穆斯里姆自己也有任务在身,约好夜里会晤。
“阿卜将军,现在什么情况……”
阿布穆斯里姆风风火火的来到军帐。
阿卜杜拉也直接说了遇到的情况:“你看,这个拓折城城楼上的灯火并不鲜明,可不知为何,这城里的中心处却有着一个巨大的篝火,将周边照射的亮如白昼。”
阿布穆斯里姆皱眉道:“持续多久了?”
阿卜杜拉道:“三五天了。很是奇怪,某感觉这是一种讯号,但这讯号给谁看?有城墙挡着,就算在城外的我们都看不见,唐军在数十里之外呢,怎么瞧得见?难不成给天上的鸟看?”
他心事重重的说着。
阿布穆斯里姆也想不明白,看了一眼夜空,漆黑的苍穹,见十数昏暗的星火在空中飘荡着,也没有留心,提议道:“让内应继续关注,城里的粮食已经不多了,以不变应万变。不管他们干什么,只要我们不乱,他们就逃不出我们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