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消沉
高建国关于徐东鸣背景与关系的调查结果姗姗来迟。
林子衿是躺在床上接到这通电话,然后把这些全部记在本子上的。
看着本子,林子衿入了神。
回忆起那天晚上,那只恶鬼出现后的一系列举动,即使已经面目全非,即使第一次相见,林子衿也隐隐猜到,那只恶鬼,恐怕就是一直未曾露面的徐东鸣。
想想看,如果两只鬼物从未曾见过面,彼此不认识,它出现的时候,不应该是第一时间扑向吴霞娟等三名女生,索取他们性命吗?一个素不相识的鬼物,它有什么义务去解救,就因为它们都是鬼?
如果它们之间没有深厚的关系,那恶鬼是断然不会拼着被打散的危险,也要攻击有防鬼咒护身的林子衿,最后还舍身挡在林子衿掷出的穹龙尺前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解救身受重伤的红衣厉鬼,可以看出,它甚至从一开始就打算牺牲自己,护红衣厉鬼周全。
根据这份资料显示,徐东鸣家住在贫困的小山村里,离县城坐车都有两个小时的路程,家中只有务农的父母,以及年迈多病的爷爷,他们家三代单传,徐东鸣是独子,并无兄弟姐妹,其他的都是一些远亲,像是远房的表姐堂妹之类的,他们又怎么会为了徐东鸣身着红衣而死,化作厉鬼呢?
果然,这红衣厉鬼,应该就是一直喜欢徐东鸣的那位班花了。
据王天海他们的班主任说,这个女孩儿叫徐晴晴,已经请假回了老家。
至于回了老家之后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其实死后身着红衣,在午夜十二点自杀而死能化作厉鬼,在民间是有流传的,老一辈的人大多都知道,而这些事情在农村流传的也的确要广一些。
当然,这也并不尽然,比如徐东鸣就来自农村,他却不知道用这样的方法化作厉鬼害人。
而徐晴晴,或许是爱的太深,因为徐东鸣的死感到愤怒和怨恨,才会选择用这样的方法化作厉鬼,只为杀了这些曾经欺负过徐东鸣的人。
而那几名女生午夜十二点也敢玩笔仙,却那么巧把徐东鸣的鬼魂招了过来,并且将其触怒,向她们索命。
这似乎,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
可是,为什么徐东鸣自己不去报仇,反而就这样看着徐晴晴帮他连杀两个人呢?
从钱大成和小邓做的噩梦来看,他当时是想过要向自己寝室里的这几个人复仇的,还标明了顺序,后来也许是因为徐晴晴的出现,令他放弃了,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林子衿长舒了一口气,到了现在,他搞不明白的事情还是有很多,可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徐晴晴现在已经无法回头,等待她的,只有被打散这一条路。
而徐东鸣受的伤同样严重,若是他也选择吸食活人精气和阳气治疗自己的伤势,那么他将面临的,也是一样的结果。
想到这里,林子衿心中就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和失落。
自己一开始本来打算救人,谁知道事情还没查清楚,就又死了一个,眼看着有了一点进展,甚至都见到了徐晴晴,却没成想最后逼得她吸食了五个无辜之人的精气和阳气,只为了突破他布置的法阵。
林子衿本以为只要自己能一直不忘初心,一边尽自己所能去救人,修行到最后替自己改命。
可现在改命遥遥无期,还损了不知多少年阳寿,救人不成,却反倒害死了更多人。
这些天他害怕看到新闻,却一直在关注,他害怕听到高建国打电话来质问他,很长一段时间都盯着手机发呆。
自己哪里是什么大师,他都开始怀疑,自己就像是罗家栋所说的,就是个什么本事都没有的江湖骗子。
然而令他觉得奇怪的是,新闻上面没有任何报道,高建国打来电话也只是把查到的徐东鸣的背景以及社会关系告诉给他,还顺便问他查的怎么样了,并没有提起过又有人死了。
且不说被自己打成重伤之后需要疗伤,需要吸食更多活人的精气来补充自己,就是徐晴晴之前吸干了精气和阳气的那五个人也没听高建国说起过。
难不成,她还特意跑到别的城市去害人?
光想想都知道不可能,她图什么呢?都走投无路了,还跑到别的城市去害人,这不是有病吗?
可观察她那天晚上与之前截然不同,强大的可怕的怨气和阴气程度,也的确是需要吸干至少四五个壮年人全部的精气和阳气才能达到的程度啊。
这都过了几天了,难不成尸体还没被发现?
这些天晚上,唐艳红走遍玉昆市,到处寻找这两只鬼物的踪迹,听了林子衿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现目前查到的东西和他自己的猜想,唐艳红还重点潜入王天海他们的学校去看过,游魂野鬼倒是发现不少,可就是找不到它们,就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
徐晴晴伤的虽重,却也还差那么一点,不至于被打散,而徐东鸣更是比她稍微要好一些,也不更不可能被打散,那么它们到底去哪儿了呢?
意志变得有些消沉的林子衿感到无所适从,他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反倒是唐艳红忙前忙后,除了每天查看自己布置的法阵有没有缺失或者失效以外,他一直躲在房间里发呆。
唐艳红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之前因为林子衿的伤势还没有好,她并没有开口,可现在,林子衿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本来时间就紧迫,他现在意志还那么消沉,看见他这样,唐艳红也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论是从应该及时去消灭鬼物这个角度,还是两人身为同道中人这个角度,唐艳红都不想再看到林子衿这样下去了。
“子衿弟弟,我想跟你谈一谈。”
在林子衿醒来后的第三天傍晚,唐艳红敲开林子衿的门,开门见山的说道。
而林子衿垂着脑袋,连头都没抬起来一下,声音有些低沉:“唐姐,如果是想劝我,就不必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