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使民有地?
王朗未闻,贾诩也未说,包括伏泉自己也自动略过这话题,盖因这就是个难解的问题。土地多在豪门世家手里,朝堂三公九卿多数出身于世家大族,就连贾诩、王朗也是当地大族出身,豪族一员,土地就在他们手里,能让他们吐出来吗?而连伏泉自己在琅琊也有庄园数座,良田无数,如何使民有地?
贾诩极善兵法韬略,两人听其分析战事后,便不再讨论此事。再论又如何?世上有几人真能做到圣人境界,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无偿送给别人?更何况土地乃是世家利益根本,岂能轻易让出?
一场大醉,直到几人全部昏睡在地,被屋内婢女送出小楼,最后皆由伏氏家仆送回。
熟悉的床榻上,伏泉辗转反侧,轻吟道:“水、水……”盖因饮酒过多,口干舌燥,同时身上一股难耐之火燃烧,几欲喷薄。
夭儿赶忙端了水来,伏泉牛饮般一饮而尽,突然闻到一股少女的体香,无法自拔,凭着前世的惯性思维,随手扔了耳杯,就扑向了夭儿。
“少主,别……”夭儿软声告饶,还未说完便听一股闷雷般的呼噜响起,抬眼望去,伏泉竟然在他怀里睡着了,刚想将他扶正在床榻上,才发现怀里的小郎君正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襟处不放。
若是适才少主未睡,强行脱了自己衣服,吾该如何?自己是主母选给少主的贴身婢女,侍寝的话按道理是必须的。
“呸”了一声,夭儿脸红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暗道少主尚幼怎能任他胡来。眼看无法松开少主的手,只能将他拖回床榻上,让伏泉枕着她的怀里细细安睡。
伏泉做了一个好梦,梦到自己又如前世一般,与客户敏酊大醉,然后招呼了陪酒小姐出去解压。在梦中,自己雄威大震,解锁百般姿势,一泄如注换得一身轻松,很快便自然醒了,醒来后才发现自己躺在夭儿怀里。
哑然失笑,原来自己做了梦,不过很快伏泉就发现不对劲了,盖因自己下身有些湿乎乎的,他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尿床,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自己梦遗了。
翌日清晨,当夭儿拿着衣衫出去清洗时,伏泉明显感觉这小婢脸色羞红。看来她也知道那是什么,不过伏泉脸皮极厚,对此视而不见,早上更是命令她单独清洗,让这俊俏小婢无可奈何,少主有令,她能如何反对?
还未等伏泉畅快感受调戏婢女的乐趣,苍头来报,府外有小黄门传旨,陛下让他去宫里一趟。
刘宏?他有何事?
带着疑惑,伏泉招呼了家仆去了宫里。到了宫中,才知今日皇帝破天荒的去了长秋宫里。
长秋,长,是长久的意思;秋,是万物刚成熟的景色,合起来有永远美好吉祥的蕴意,历来皇后居于此,后来便逐渐成为皇后的代名词。
众所周知,刘宏即位时,皇后非他所选,加之皇后生性贤良,传闻不是刘宏喜欢的类型女子,是以很少去皇后宫中,夫妻形同陌路,而宋氏也不强求,两人之间形成一种没有协议的默契。
依旧是张让领路,进了长秋宫中,其似乎自从袁赦收敛,王甫、曹节死后,据传与赵忠两人很受皇帝喜爱,大有让二人成为下一个王甫、曹节之势,伏泉暗道果然历史不可改,刘宏不可能让宦官真的削弱,其妥协赦免袁赦,又让张让、赵忠上位,不就是为了中朝势力不会因为那次事情而削弱,从而无力对抗外朝吗?
宫内传来一阵男女欢笑声,伏泉见到刘宏正与一宫装妇人笑谈,只是二人话语明显有些生硬,让伏泉感觉到后世那些貌合神离的出轨夫妻的情况,看来传言非虚,这对夫妻关系并不好。
伏泉上前道:“檀奴见过姨父姨母。”已经进出皇宫多次,伏泉知道自己说小名,喊姑父,反而会让刘宏高兴。
果然,刘宏听到声音,爽声笑道:“朕早言道,汝若来不必如此行礼,快坐。”说完示意张让带他入席。
这时宋氏道:“陛下说笑耳,檀奴生性知礼守礼,怎会听陛下之言。”她年近双十,皮肤白皙,长得不算天姿国色,但也算上人之姿,毕竟皇后挑选再看家世门第,也要有样貌才行。
“是极!倒是朕孟浪了。”
几人如平常人家亲戚一般谈话,未几,便听一阵婴儿喧闹之声,伏泉望去原是皇后屏风后有一小巧婴儿,正在啼哭。他知道,那是刘宏与宫女年前所生一女,后宫女难产,因宋氏喜爱此女,便收养于长秋宫里。
“小鸾儿,莫哭,莫哭,阿父在此。”小鸾儿,便是这位才出世未久的公主小名,本名刘葭,鸾乃凤凰神鸟的诸种异名,《说文解字》中记载其为赤神灵之精也,鸾乃瑞鸟,可见刘宏对女儿的期望和喜爱。
刘宏第一时间走得抱着婴儿哄其不哭的宫女身边,接过婴儿,如慈父一般逗弄女儿,不过这丫头显然不领情,对于这位父皇依旧咬牙切齿。看刘宏样子,显然是爱煞了此女,盖因刘宏前面所生子女多为早夭,未能存活,或许这也是刘宏经常让伏泉入宫的主要原因,毕竟是其外侄,也能体验长辈之瘾。
别看刘宏尚未及冠,但他生的孩子已然不少,不过不知是何原因皆未存活。想想也是,一个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少年皇帝,初尝男女之事哪能自拔,宫里美女又多,当然是夜夜笙歌,旦旦而伐,不加节制,孩子多也属正常,想来这也是他后来早亡的主要原因。
“陛下,小鸾儿尚小,怎会知陛下之意?”
“是极!”安抚了小公主,看其又安然入睡,刘宏这才问道:“汝伯父知兵乎?”
伏完?知兵?这是何意?
“回姑父,吾伯父自幼研习家传经学,于兵事无甚兴趣。”
“应是如此,江东传了消息,臧旻初战不顺,贼事甚大,恐一时难克,吾欲调禁军平叛,却无良将耳。”
原来如此,只是为何说无良将?选了伏完?朝中知兵之人何其多,不说其他司隶校尉段颎便是名将,其仅凭数万归附羌胡杂骑便能平定为乱百年的汉羌之战,选其平叛不是上上之选?
突然,伏泉眼神一亮,刘宏此言是要培养外戚势力,这对他来说却是个好机会。
伏泉正声道:“姨父莫急,江东之乱必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