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氏母女拿钱回了家,却不敢使用,毕竟没分家,要用了的话,周老太等人就要发现了,到时那老太婆肯定找她们要钱,这些钱是她们辛苦挣来的,她们可不想给周老太等人,于是就算有了钱,因为不敢用,也只能看着那些钱干瞪眼,让两人都有些憋屈。
好在很快让她们找到了使用的方法。
“娘,以后咱们在外面酒楼,偷偷地吃好东西,就像今天这样。”周桃花舔了舔嘴唇,回味地道。
这天母女俩像往常那样出去游手好闲,然后在回来的路上,她们就找了一个以前她们根本不敢进去的酒楼,点了好大一桌东西,她们一生也没吃过那样好的东西,吃的相当满足,就是贵了点——一下子就花掉了两三两,这样想的话,本来算不少钱的十两,也只能吃三四次东西,看来下次不能去那样好的酒楼,只能随便找个差点的酒楼了,反正就算差点,大鱼大肉也吃的上,要知道这些,周家一年都吃不了几次。
郝氏点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
好在她跟女儿整天游手好闲,出去吃周老太他们也不会知道,就是可惜这些钱不能公开拿出来用,要不然还能扯几尺好布,做个好衣服,或者买点首饰戴戴。
“也不知道奶奶和爷爷什么时候死,等他们死了,咱们分家,咱们就能想怎么花钱就能怎么花钱了。”
周桃花说出了恶毒的期盼,偏偏郝氏不但没教育她不能这样说,反而附和地点点头,道:“是啊,跟他们在一起,咱们清闲一下,还要收咱们的钱,占咱们的便宜,等分家了,咱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周桃花虽然知道,要是一家人都这么玩,哪来的钱生活,但这时也违心地赞同郝氏的话,都盼着老两口死了,她好享福。
“娘,让丁癞子毁了木槿清白的事,进行的怎么样了?”周桃花问道。
从想过要悄悄毁了木槿的清白,到时好让木槿嫁不了临江郡王开始,母女俩就开始筹划了,一开始还没确定让谁来做这事,后来看到丁癞子给木槿提亲,母女俩一致觉得,丁癞子就不错,这人长的既丑,家里还穷,又吃喝嫖赌,丁母还那么惯丁癞子,这样一来,木槿被他毁了清白,将来嫁过去铁定会受苦,让木槿嫁过去再好不过了。
看郝氏同意将木槿嫁给丁癞子,周桃花心中不由得意,想着让你不听娘的话啊,现在好了吧,就算你是娘的女儿,但整天跟娘作对,也让娘想收拾你了。
不过这件事也给周桃花敲响了警钟,想着看来翅膀没硬之前,不能跟她娘作对,要不然,她既然能这么毒地对待大姐,自然也会这样对待自己,说起来,她娘真是太可怕了,连亲生女儿都能狠得下心,下这样的毒手。
——郝氏自然不知道周桃花看自己这样收拾木槿,对她起了恐惧心理,不过就算知道,估计也是满意的吧,毕竟她还是挺喜欢别人怕自己的。
郝氏听了周桃花的询问,便点了点头,道:“丁癞子那边完全没问题,你大姐她生的漂亮,那家伙早看上了,所以一听我的计划,自然没有不同意的。现在就是要找机会下手,要既想成功,还不让你大姐发现,又不让临江郡王、卫公子他们查出来,这事可有点难。”
她是想收拾木槿,但可是从来不想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可不想被临江郡王他们查出来找麻烦的,就是要做的人不知鬼不觉太难了,所以她们才到现在都没出手。
“我看乞巧节那天挺好的,到时大家都去外面玩,黑灯瞎火的,她要落了单,一个姑娘,肯定不是丁癞子的对手,还不是要被丁癞子得手?”周桃花道。
乞巧节就是七月初七,过两天就是了,这乞巧节其实跟上元节性质差不多,都是古代男女,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游玩的日子,且都是晚上。
郝氏想了想,道:“好吧,就那个时间吧。”
她也怕再拖下去,别木槿答应了临江郡王的求婚,然后那个临江郡王带来了请婚成功的旨意,那就不好了。
虽然说就算请婚成功了,她要想毁了木槿的清白也照样可以,但是,到时丁癞子听说木槿是临江郡王的未婚妻,哪还有那个胆子敢碰木槿,别人也一样,都不敢碰了,到时她要找敢碰的人,可要很费劲了,她不想那样费劲,所以自然要在临江郡王请婚的旨意到来前,先毁了木槿的清白。
木槿虽不知道郝氏跟周桃花在商量什么,但是通过那两人不时或怨恨或算计的偷偷打量,木槿还是很谨慎的,毕竟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在伯爵府那么长时间,都让她明白,当谁怨恨你,然后又吵不过打不过之后,接下来极有可能就会使阴损手段了,所以木槿自然非常谨慎。
不两天就到了乞巧节,刚吃过饭,郝氏就道:“趁着天色还早,都出去逛逛吧。”
“哦哦!好哦!”周天赐等几人非常高兴,叫了起来。
年轻人就是爱玩,虽然平常也玩,但平常村里人都有事,大家都在忙事情,没时间大规模聚会,不热闹,像今晚这样聚在一起的时候很少,现在人多自然要热闹多了,这让大家能不高兴吗?姑娘们便是矜持些也一个两个的兴奋溢于言表。
乡下姑娘们不像京城贵女们有大把闲余时间,三五不时就借着诗会、赏花、踏青等的由头出门聚会,吃喝玩乐,乡下姑娘们平常都忙的要死,哪有时间玩,所以像今天这样的乞巧节,那是难得玩一次的时间了,下一次估计要等到过年才有时间玩,所以哪能不高兴呢?
但对木槿来说,真没什么兴趣,乡下聚会,既没什么好吃的,也没什么好玩的,再加上现在是夏天,外面一堆的蚊子,纯粹就是一堆人在那儿闲聊,这有什么意思呢?
郝氏扫了眼木槿,见木槿似乎不想出去玩,心中不由“咯噔”一响,暗道不好,要是木槿不出去玩,那她今天的计划岂不是要落空,要知道,将木槿放在家里,再将丁癞子引过来收拾木槿可不行的,因为周大海、老周头、周老太并不出去玩,周大海是劳动了一天累了,不想出去玩,而老周头和周老太是因为年纪大了,晚上又黑灯瞎火的,怕摔着,所以也不想出去玩,这样一来,家里有人,想将丁癞子引过来污了木槿的清白怎么行得通?是一定要将木槿引出去的,要不然不好下手。
于是当下郝氏便道:“木槿,你怎么还不去换衣服,换好了衣服走啊。”
郝氏向来不管她的,这会儿竟然会主动关心她?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所以木槿便警惕了起来,本就不想去的木槿,想试试郝氏是不是想让她出去,所以便故意道:“外面也没什么意思,我还是洗洗早点睡了吧。”
这话一出,郝氏果然急了,道:“怎么会没有意思呢?今天这么多人,到时会有玩杂耍的、卖东西的来村里,好看好玩好吃的不少。”
一边的周桃花也附和道:“是啊,木槿,你整天呆在家里也不出去玩,多无聊啊,今天既然可以好好玩,为什么不去呢?”
显然,周桃花也急了,沉不住气地加入了劝说的行列,这种表现,更让木槿明白,这母女俩,今晚肯定想搞鬼,要不然周桃花会理自己?
既然明白这两人在搞鬼,木槿自然不会好奇到想看看她们搞什么鬼,而偏向虎山行了,于是木槿便越发坚定地摇了摇头,道:“不想去,你们去吧。”
郝氏看木槿死活不愿意出去,急了,眼看着劝不走她了,于是便劝周大海三人出去玩,道:“木槿不愿意去,那爹娘还有大海,你们去吧,好不容易可以玩玩,咱们一家人一起出去玩,还呆在家里干什么啊。”
她是想着,如果木槿死活不出去的话,那将周大海三人弄出去玩也不错,那样家里只剩木槿一个人了,让丁癞子过来下手也行。
木槿本来就觉得郝氏和周桃花刚才那急切的样子可疑了,这会儿再看她劝不动自己,就劝周大海三人出去,看着她这明显是想让自己单独在家的样子,木槿便明白,看来,郝氏和周桃花在今晚是有什么针对自己的计划吧,看自己不去,这是着急了。
论起玩阴谋诡计,郝氏和周桃花比起京城那些大户人家,到底嫩了点,这么沉不住气,跟平常对木槿仇视与漠不关心完全不一样,也难怪马上就被木槿发现不对劲了。
结果周大海听了她的话,也是摇头,道:“不了,做了一天的事,累了,想早点睡。”
郝氏跟儿女们整天不做事,现在有精力出去玩,他可没那个精力。
老周头和周老太也都摇头,道:“老了,还是在家呆着吧,万一磕着碰着,又要辛苦你们照顾。”
二房王氏不明白郝氏搞什么鬼,不过她是坚决支持周老太和老周头两人不出去的,她可不想两人摔折了瘫在床上,不但要花钱,还需要她照顾,到时家里的日子就要没法过了,所以当下便帮腔道:“大嫂,爹娘他们年纪大了,让他们在家里好好歇着吧,我们走就是了,别磨叽了,免得耽误了时间,大家都玩尽兴了,散场了,那就不好了。”
郝氏和周桃花看王氏加入了进来,还跟她们意见不一样,不由气的想跳脚,想着有你什么事啊,你搀和个什么劲啊!
但是木槿就是不想出去,周大海等人也一样,二房的人又催的急,郝氏也没办法,只得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想着看来得另想办法,收拾木槿,今天是不行了。
而木槿哪还会给她第二次机会呢,第二天就写信给赵垚,将郝氏和周桃花昨天的表现说了,让他帮忙查一下郝氏这些天有什么动静,是不是想针对她做什么。
她手上没人,想查什么,自己太不方便了,所以只能找人帮忙,因跟卫宣分开了,不好再找卫宣,所以就只能找赵垚帮忙了。
赵垚最近一直在查木槿身世的事,虽然越查越觉得郝氏对木槿的态度不对劲,但证据却一直没找到,让人有些泄气。
这事因年代久了,证据也难找,所以不好查,但木槿托他查郝氏最近的动静,这事由于是最近发生的,自然就好查的很了。
虽然郝氏和周桃花还算谨慎,但还是让赵垚查出了她们去承恩公府找了郑秀秀,之后又联系了丁癞子算计什么事。
赵垚想看看郝氏母女在算计什么,于是这天丁癞子从赌馆回家,赵垚直接派人将丁癞子逮住了,一顿暴打之后,恶人无胆,丁癞子扛不住,便竹筒倒豆子,将郝氏找到他,想让他在乞巧节晚上,找机会毁了木槿清白,让她到时嫁不了别人,只能嫁给他的事说了——郝氏没跟丁癞子说毁了木槿的清白,让她嫁不了临江郡王的事,只说不好嫁人,这也是郝氏怕提到临江郡王,丁癞子不敢出手所以隐瞒了的缘故。
赵垚看自己已经跟木槿说了只要她答应了自己的求婚,自己不日就会请来赐婚旨意的事,郝氏母女依然胆子不小,想趁着圣旨没下来,就将木槿嫁出去,还嫁到那样的火坑里去,虽然木槿谨慎,没上当,但一想到这对母女竟敢虎口夺食,连他的女人都敢打主意,就不由目眦欲裂,暗道,自己好不容易等得卫宣退了亲事,眼看着能跟木槿在一起了,郝氏母女竟敢搞这样的破坏,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想着这可是你们自己找死,等我将木槿顺利娶过来后,到时可别骂我心狠手辣!——现在弄死郝氏,木槿还要为她守丧三年,那他得等到猴年马月去啊,他自然不能干这样的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