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周六娘觉得有了有用的情报,十拿九稳能做赵垚侧妃,是因为到时她准备拿这个情报,去找木槿,相信木槿会十分感兴趣的,到时她就说,只要木槿答应赵垚纳她做侧妃,那她就愿意将情报给她,相信想知道当年德昭县主死亡真相的木槿,不会拒绝的,那样一来,她当郡王侧妃的事,不是妥妥的了,这样等将来,就算赵垚没当上皇上,只是王爷,但能做王爷侧妃,就她这庶女小透明的身份,也算嫁的非常不错了,毕竟不少像他们这种落魄勋贵人家的庶女,嫁的还不如她这个呢。
越想越美的周六娘当下便积极活动了起来,不怪她积极,毕竟如果找不到任何有用的情报,那她的侧妃梦还是白做了呀。
临江王府里,赵垚看二房都要害死大房预定的继承人了,而周大老爷夫妇虽然对二房恨的直咬牙,几次扬言要将当年的事说出来,却总是不说,而从其说同归于尽看来,当年的事,只怕跟大房也有关系,这样一来,也难怪周大老爷夫妇再怎么憎恨周韬,也不愿意说了。
这样看来,这事情有点难办啊,毕竟如果真的跟大房也有关系,没人会傻到主动说出当年的事,连累自己的,看来挑拨两房关系,让周大老爷说出来,这有点难度啊,也许,真的弄死周七娘,让周大老爷破罐子破摔,反而更有利些,自己这次将人救下来了,反倒是搞错了?
不,从第一次周大老爷夫妇的话看的出来,就算周七娘真的没了,他们恨死了二房,估计在死前也不会说的,免得牵扯到他们,他们自己也倒霉。
但他可没心情等他们死了再说啊,所以看来要换个方法,重新寻找突破口,不过好在现在已经确定当年的事的确存在猫腻,而且就跟白姨娘和周韬有关,所以他不用像先前那样,还要先搞清楚,当年的事到底是不是有猫腻,免得当年的事没猫腻,自己一上来就大动干戈地调查当年所有的人事,到最后发现没问题,自己就要白白浪费时间了。
现在确定了,就可以做更深入的调查了。
想到这儿,赵垚便将亲卫统领韩杨找了来,问道:“那个杀手组织,还是没查出来什么有用线索吧?”
韩杨惭愧地点点头,道:“是的,他们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什么线索都找不到。”
赵垚道:“既然这条线暂时查不出来什么名堂,那就换条线查查,你调查下当年在德昭县主出事前后,清安伯爵府所有人员的踪迹,重点调查那些离开了伯爵府的人,另外,对清安伯爵府各主子的心腹也进行着重调查,我怀疑其中有知道当年真相的人,想办法撬开他们的嘴,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韩杨领命,道:“好,属下这就去办。”
其实这些,昌平王爷当年为了调查出逃掉的劫匪,也曾调查过的,只是没有任何线索,所以赵垚虽然派人调查这些,但也没信心能调查得出任何有用的线索——所以,还是要拿周大老爷做突破口的,周大老爷遇事容易冲动,还好喝花酒,也许是下手的好对象,就是要耍点手段,要靠正常手段,估计是撬不开周大老爷嘴的,毕竟听他口气,当年的事关系到他的小命,这种情况下,再怎么容易冲动的人,只怕也不会轻易说出对自己不利的消息的,所以不耍点手段肯定不行。
不过这事不急,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木槿怀孕的事,所以他还是先以调查清安伯爵府诸人为重,等木槿将孩子生了,到时要还没线索,他再重点突破周大老爷。
赵垚在弄这些事的时候,都没跟木槿说,怕木槿知道自己的生母当年可能是被周家害死的挂心和愤怒,便是张嬷嬷,赵垚都关照了她一句,说是她帮木槿安插在周府的人要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也暂时不要跟木槿说,免得影响她养胎,张嬷嬷自然也是以木槿的身体和孩子为重,自是答应了,所以木槿并不知道这事。
…………
日子过的很快,不久就是新年,这是木槿第一次在真正属于自己的家里过年,不用侍候人,也不用担心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找自己的麻烦,在这种无忧无虑的状态下,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
大概唯一不好的就是,就是闲的无聊,虽然赵垚怕她无聊,不但经常陪她下下棋听听歌,还经常陪她在府中散步——大夫说多走动走动对孕妇好,赵垚对大夫的话奉为圭臬,自然是大夫怎么说就怎么做,所以便经常陪木槿散步——但因为以前木槿是一个一天到晚忙的人,这陡然闲了下来,还真是觉得有点空落落的。
于是这会儿看要过年了,府里有很多事要忙,便跟赵垚商量:“我现在身体很好,没什么不适反应,要不过年的事,我也帮帮忙吧,保证以不累着为前提。”
赵垚想也不想就拒绝了,道:“不行,你现在是贵重人士,我是不会让你辛苦操劳的。”
木槿听了不由有些啼笑皆非,道:“其实只要胎象稳,孕妇是可以做点事的,大夫不是说了嘛,多活动活动对以后生产还有好处呢。”
现代职业女性,不少都干到快临盆才休假呢,她们不都是好好的没事?
她这还不是天天做事,只是这会儿闲的无聊,随便找点事打发时间,而且保证不累着,这有什么不行的?
不过不管她怎么说,赵垚就是不同意,赵垚道:“我不管别的孕妇是不是能做事,反正我不让你做,你要想活动,那就去散步。”
木槿看赵垚坚持不让步,没辙了,当下只能哀怨地看了赵垚一眼,道:“可是我真的很无聊啊。”
这要是现代,就算不能看电视,玩手机,但好歹还能听个广播,听个电子书啥的,这儿可什么条件都没有啊。
虽然在木槿哀怨的小眼神下,赵垚依然没松口,同意木槿做事,不过她那哀怨的小眼神,还是有点用的,当下赵垚便半退步,道:“真的无聊的话,那就看看张嬷嬷她们做事吧。”
木槿摇头道:“那不行,她们还以为我不放心她们做事,想监督她们呢,这多不好。”
赵垚道:“这有什么,你是女主人,你就是光明正大地监督,也没人敢说个什么的,况且也不是让你跑去做督军,只是呢,这年关近了,事情多,人忙起来,难免有疏忽的,你旁观者清,有时看到了什么她们没注意到的,提醒一两句,岂不是很好?你就跟她们说你无聊,所以过来看看打发打发时间,她们能理解的,要是你不方便说,我帮你说。”
赵垚让她帮忙补漏的话倒是挺有道理的,于是当下木槿便笑道:“好吧,监工这个工作,我接受了。”
有空就过去走走,感觉的确能打发打发时间的。
果然木槿过去一说,张嬷嬷她们便表示理解,并未有什么不高兴的,这让木槿放下心来。
虽然从理论上说,她们不过是自己的下人,她不需要在乎她们高不高兴,但一来她来自现代,就算现在是在古代,也对下人没那么轻视,还是想尽量照顾她们心情的,毕竟自己以前也当过下人,知道一个好主子对下人来说是多么重要;二来,有一个得力手下是个不容易的事,她可不想将得力手下赶跑了,那样就算她能再招到人,还不知道哪天才能找到像张嬷嬷这样给力的,所以她自然不会完全不将张嬷嬷的心情放在心上,想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
让木槿做个拾遗补漏的果然不错,既没累着她,又让她打发了无聊,而且还的确提醒了不少大家忙起来疏忽了的事,算是皆大欢喜。
不两天,便是除夕,木槿和赵垚年夜饭后去看烟花。
因木槿怀孕,不能靠太近的距离燃放烟花,免得噪音和那烟花的味道,对胎儿不好,但不放烟花,又不够热闹,所以府里烟花就是在前院放的,下人们都过去观看,木槿则在赵垚的陪同下,上了府里最高的地方——假山观景阁。
这会儿天冷,下人们已在观景阁烧好了炭盆,屋里烧的暖乎乎的,木槿推开观景阁的窗户,看着前院,以及其他地方直冲云霄的烟花,火树银花,绚丽多彩,不由心中有一种宁静的幸福,当下转过头,看向赵垚,轻声道:“赵垚,谢谢你,今年是我过过的,最快乐的一年……”
赵垚不由微微一笑,拥住了她,将头搁在木槿的肩窝里,淡淡地道:“我也要谢谢你,今年同样也是我过过的,最快乐的一年……”
有老婆,甚至就要有孩子了,达到自己一直想要个温馨的家的心愿了,每每想到眼下和老婆孩子在一起,天天快活的日子,他就觉得,这就是书中常说的幸福了吧?
木槿想到他当年遭受的那些苛待,知道赵垚说的是心里话,不由笑了笑,道:“嗯,那咱们这算是抱团取暖了,是吧。”
“绝对是。”赵垚紧了紧怀里抱着的温暖,笑道,神情轻松愉悦。
第二天一大早,按制,是要按品大妆,进宫朝贺的,不过因木槿怀着孩子,得到允许可以不用去。
但赵垚要去,所以五更天未到,他就起来了,看木槿起来帮他收拾,便道:“你起来干什么?接着睡吧,别累着了。”
他可不像那些相敬如宾的夫妻们,丈夫与妻子之间,还真像对待宾客一样礼数周到,那样过着还有什么意思,像木槿跟他之间这样随意些,才叫家人的样子呢。
木槿自然不好说她不好意思看他一个人辛苦,想陪着他,只笑道:“俗话说,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我这是想,大年初一起早点,开个好头呢。”
赵垚不由乐了,笑道:“你还真会说。”
木槿一边看他收拾一边担心地道:“这进宫要折腾不少时间吧,你是不是先填填肚子再过去?”
“来不及了,我拿点糕点,在车上吃吧。”赵垚摇头道。“其实要是早点起来,我还赶得上填填肚子,但是这大冬天的,天亮的晚,五更天我还在睡梦中呢,再早我是真起不来了,所以也只能这样凑合了,你今年幸运,怀着孩子,是逃过一劫了,明年也要跟我一样辛苦了。不过呢,到时咱们一起,倒也还好一点,就今年,我一个人过去,这一路过去,没人陪着说话,可要无聊了。”
不知道是不是父母过世的早,赵垚特别怕寂寞无聊,这也是先前木槿还没嫁进来前,赵垚就一直盼着木槿早点嫁过来,然后嫁过来了,赵垚又很粘她,很少出去,像其他京中纨绔那样吃喝玩乐,这会儿木槿听了赵垚的话,不由笑道:“要不我陪你到宫门口再回来?”
赵垚忙摇头,道:“打住,千万别,外面冷的很,要冻坏你了,现在又还早,你等我走了,再睡个回笼觉吧。”
赵垚坚持的很,木槿只得算了,不过还是坚持送他到门口,这才坐着软轿回了来。
那边赵垚在宫里朝贺完毕,回到府中,已是半上午,当然,在宫中朝贺时,已是在宫中吃过了,这会儿便去平王府那边祭祖——平王府这一支,平王是现任族长,所以每年祭祀,都在平王府里举行。
忙了一上午,下午赵垚便懒得动,陪木槿听戏看杂耍,到了年初二,这是传统的回娘家拜年的日子,木槿虽然有孕在身,但由于已过了三个月,胎儿已稳,所以便与赵垚回了去,免得给清安伯爵府借口,说木槿的不是,毕竟怀孕的人那么多,因为怀孕出嫁后第一年,连娘家年都不拜的却少,就算不被骂,说一声“也太金贵了”却是很有可能的。
这一次回府,周家倒没搞出什么幺蛾子来,谁让不久前发生了那样的事,大房跟二房斗了一阵,到目前为止还处于冷战期,大家都没心情跟木槿搞什么幺蛾子呢。
不但没搞幺蛾子,木槿还惊奇地发现,大房还对她特别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