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前因后果(贰)

目录:鬼告状| 作者:庄糊涂| 类别:散文诗词

    自打这以后,九子一脉在大清帝国深扎根基了。

    九子传人坐山观虎斗,用手段彻底斩除了俩人的羽翼,让他俩不得不继续臣服于他。

    此人城府何其高深。

    而灰瞎子一直想除掉九子道,但是一直忌讳于九子道的胞兄九子佛,还有那么未曾蒙面的九子儒,所以未能如愿。

    直到后来九子道阴差阳错,死在了那药铺掌柜的手里,这才令天平的一边彻底倾斜在自己这边。

    而在那之前,九子道也一样,无法对灰瞎子构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两人按着教主叮嘱的,开始在山西地界生根发芽,按部就班不断对外宣扬着九子一脉的传承。

    重新收买了一批人马,毫无衷心,皆以利趋。

    俩人也都明白,这是教主故意而为,此人不显山不露水,但极其攻于心计,也是害怕他俩功高震主所以才会这样做。

    不仅如此,九子教派的行事风格也越来越趋于诡异,所有人马首先必须是教徒,入教之人又必须得口中藏剑。

    入教的仪式,第一道门槛,便是要人生食人心,刨腹取子。

    这对于人心的掌控很必要。

    如果一开始就令一个人对生命失去了所有的尊重和敬畏,那接下来就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事了。

    日常起居,生活作息,都是昼伏夜出。久而久之,这伙人早都把自己当成了魔鬼。

    这也是为什么白长生看他们吃个烧鸡都是那般疯狗的德行,这等手段何其残忍。

    后来有一天,教主召唤俩人,说要建立祭坛,开采煤矿来借此维系教派的开支。

    毕竟总靠打家劫舍来维系的话,迟早会有断流的一天。

    有了持久的来源,就好比是秋天割麦,细水长流,对于一个庞大的组织来讲,这一点尤为重要。

    俩人心领神会,让手下开始广罗天下力士金主。

    但师出无名,如此大手笔的开采必定会引起朝廷的注意。

    所以后来九子道买通了朝廷中人,灰瞎子里应外合,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就交给九子道的胞兄去处理。

    更是安排手下在太原附近开办了一个寺庙,搜罗金银财物和苦工幼童,冠以为主佛镀造金身的名义。

    这个寺庙,就是之前的金身寺。

    但是因为手下办事不力,最后还是被人发现了端倪给拔除了,那群手下的下场自然不消多说。

    此时教主传授俩人一些手段,让他俩凭此来俘虏一些青壮开凿煤矿,这样有利于更快的建造和运营教派。

    还令二人务必掳来一些阴时出生的幼童,来为九子鬼母献祭!

    隔三差五,还要擒获一些女人,来犒劳这伙强盗,姿色绝佳的女子,则可以选为祭女,永供鬼母!

    传授二人的手段就是那药耗子和平地生佛等等雕虫小技,以及提炼幼童干尸的阴毒法门。

    这提炼幼童精血,本可以是延年益寿并无其他用处,死去的幼童贴上金箔可以保持尸身不腐,可尸臭甚浓。

    九子道和灰瞎子也不知道从哪自行学来的手段,弄了三只蟾蜍一样的妖孽玩意,幼童的精血一经触碰便会形成绝世蛊毒。

    沾在人身上的任何地方,都会令人黑气逆散四周,把死孩子的怨气转嫁到自己身上,七窍流血而亡。

    祸害幼童,本已是丧尽天良,做这一切,也只是因为教派以鬼母为名,让这些孩子如此怨毒身亡成为一种蛊毒,更是加深了教徒的畏惧心理。

    而教主知道了这事情,也没有阻拦,好像对那几只蟾蜍颇有些兴趣,这让灰瞎子和九子道很是得意。

    这可是教主赏识,现如今,俩人的内心,早已成了走狗般毫无人性可言了。

    而那群药耗子,在浸泡过后,会按照人的旨意和物种天性去迷惑生人,尤其是青壮年。

    更可以更改一些药方来令被迷惑的对象有选择性,比如只会迷惑男人或者女人,亦或者是时间和方式,都可以选择。

    后来因为教派的需要,才开始不分男女老少,都将之迷惑。

    就像白长生知道的,后来的情况自然是九子一脉发扬壮大,不但开凿煤矿,更是利用俘虏的青壮来建造祭坛。

    等祭坛大功告成,更是蛊惑拉拢了一批老人来这里朝圣祭拜,形成了一股连朝廷也不能小觑的势力。

    这群苦工被拐带到一处又一处的祭坛,毫无尊严的劳作,却又见不到自己的妻儿。

    因为被抓来的女人孩子和老人,都是分别从不同的时间和方位来到祭坛,按着八卦的洞穴出入,彼此间谁也不得见。

    每完工一处祭坛,才会让老人到这里朝拜,女人会在开窑之前供这群禽兽糟蹋,孩子则会关押在地穴最深处的小洞天。

    这群苦工甚至临死前都无法得见亲人。

    可九子传人为什么要创立这丧心病狂的教派,却没有人知道。

    那些俘虏来的孩子,就是提炼药材和活祭给鬼母所用,虽然歹毒,但灰瞎子和九子道早都丧失人性,也就不管不顾了。

    尤其是最近,有传教主执意要建造一处最宏伟最显耀的大型祭坛,再把山西各地的教徒和资源都收拢过来。

    灰瞎子明白,这是要把山西的教派资源统合在一起,然后进军其它地方!

    俩人摩拳擦掌开始准备了起来,就是在这时候,九子一脉的人惊奇的发现,太原地方的但凡是上好成色的黄金,早都被人收走了!

    按着教主的意思,本来是要建造一处最宏伟的金身祭坛,之前太方村山上的金身寺就是一个雏形。

    算是个试验品,为了之后建造鬼母金身提前预备好的模具。

    后来金身寺被焚毁,那里面的金身也被打碎拆散重新收归教派,再次建造金身,需要的金子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凑齐的。

    本来加上之前的金身,再去城中收购来一些,凑一凑这数量还是够的。

    可城中的金铺,所余下的上好黄金,却说是被北京一户人家定期给收走了。

    这户人家,就是季府门上!

    而且那些黄金,听说也已经被季一水打造成了关二爷的金身!

    这可令灰瞎子和九子道大为光火,但是细一打听,这季一水其人,乃是山西人士!

    这就好办了,寻根问底,俩人找到了季一水在山西的故旧,使了些手段令那人屈服。

    告知了二人关于季一水的全部过往,俩人一琢磨,想到了让此人勾结季一水府上的家奴园工,打算把那金子给偷回来!

    原本想是去北京明抢,可毕竟是天子脚下,这风险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等山西方面和北京季府的家奴商定好了何时动手,却有人从中动起了歪心思。

    这人是谁,灰瞎子和九子道到今天也不知道,他们一直以为这人就是白长生和吴老三。

    显然是因为他们不了解情况。

    那人很细心,在一群人快要动手盗窃之前,把蒙汗药下在了大伙的饭菜水碗里面。

    等老爷子睡稳,夜色朦胧的时候,这些人悄悄抬起了关二爷的金身出了府门,这么一发汗,那药效就上来了。

    干活的人都晕了过去,那人就把这些晕倒的扔回了府上,而后在金身上面盖了一块大布。

    让人看不清里面是些什么。

    在此之前,他早都安排了另外一群干活的工人,那些工人按着约定好的就来了,随着此人把金身抬走。

    可是抬到了哪里,没人知道。

    这人的心思很缜密,等他把金身藏好,遣散了工人之后,自己也服了一把蒙汗药,回到府上躺在地上和大伙一起晕倒。

    等所有人醒来,全都傻眼了,知道这准是内鬼里面出了内鬼,黑吃黑!

    可谁也不敢声张,互相看着都有嫌疑。

    站在院子里面面相觑,这伙人并不知道对方是谁,也是为了保密需要。

    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让灰瞎子和九子道误以为白长生和吴老三掺合了进来。

    所行动之前,商定好的一切,都是秘纸相商,到了动手也都是敷面遮脸,哪里清楚彼此的底细。

    但毕竟是这么大的事情,每个人心里都有些慌乱,眼瞅着出了状况,所有人就各自退散了回去。

    等把事情告诉灰瞎子的时候,那灰瞎子差点没气死。

    但这事情也不能张扬,万一捅出去了,山西这边的教派还只是雏形,受不住此等打击。

    万般无奈之下,灰瞎子只能暗中探查,但是一无所获。

    保密做的太好,也是一种弊端。

    这时候九子道找上门来,商量道不如放出消息,说有人想收购黄金,价格比行情再高上一些。

    这人到手了这么一尊金身,肯定是要急于出手的,如此钓鱼,不怕他不上钩。

    这可是个好主意,灰瞎子马上着手令人安排此事,把消息放了出去,说有晋商急于购得上好黄金。

    消息刚一放出去没几天,果然就有人书信到了“幌子”那里,说有金身欲卖。

    灰瞎子冷笑连连,心说到时候不怕抓不到你。

    约定好了地点,就在东直门城门之外商讨价钱,一乘黑轿为记。

    灰瞎子坐等那人欣然赴约。

    甚至打算亲身去北京收拾此人。

    可当他要来出发的时候,教主却找上来了,好像是知道了这件事,灰瞎子诚惶诚恐,不知道教主是否是要责备自己办事不力。

    但看教主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交给了灰瞎子一枚令牌,说到时候见到了那人,挥舞此令,自有其用。

    而对于那人,灰瞎子不可造次。

    灰瞎子不知道教主是什么主意,但只能照办。

    到了北京东直门,在约定好的地方等着那人上钩,可等了半晚也没见有谁来。

    难道说是被发现了?

    灰瞎子气急败坏,怒从心起,此时正好是北京的宵禁时分,一个巡视城门的官员看到了他们。

    一乘黑轿子也太怪了,城门官不识抬举前去询问,自然是被那灰瞎子一怒之下给杀了!

    正是之前吴老三所遇到的那个城门官!

    灰瞎子思量片刻,打算进城去找,就到了季府的门上,却发现有很多人围在这里,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也不敢贸然,只能作罢返身出城。

    就这么一个交错的功夫,等他再回东直门,正好碰到了白长生和吴老三坐在轿子里面。

    顿时认出了他俩,因为在北京,这俩人的名声,随着九命案早都妇孺皆知了,灰瞎子颇为棘手。

    以为事主就是他俩,居然还如此大摇大摆,喝得伶仃大醉躺在着睡觉,灰瞎子恨不能立毙此二人。

    但转念想到了教主的安排和那金身的下落。

    把令牌掏出来一挥舞,只看到本为平静的黑夜里,现身了四个纸扎人!

    抬起轿子,那四个纸扎人飞奔如夜行厮徒,朝着远处快速遁走了。

    灰瞎子大惊失色,却不敢阻拦!

    因为他看出了那四个纸扎人有极其强横的功夫在身,必是绝顶高手,自己相拼,怕是有死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