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经济水平提高,农村的集镇上和以前印象中到处都是卖菜杀猪的场景截然不同,俨然一个小型城市的模样,也是高楼林立,各种娱乐场所众多。
赵泽君干脆在镇上最大的一家三星级酒店开了套房,在酒店里洗澡,顺便在附近卖衣服吃饭。
赵小盼和小歪子一人买了一套新衣服,从头到尾打扮一新,又洗了澡,果然是人靠衣装,人一下子精神了好多。
连小歪子都变成了一个挺可爱的小傻子,只可惜赵小盼脸上肿起来一大块乌青,有点破坏气氛。
在宾馆边上的酒楼开了个包厢,点了一大桌子菜,全是是什么贵上什么,两本家亲戚小孩眼睛都看直了,眼巴巴的望着赵泽君。
“吃吧,喜欢吃什么就多吃,不够再点。”赵泽君笑笑。
小歪子直接就下筷子,赵小盼还知道说一句‘谢谢三叔’,然后对着最近的那盘椒盐小羊排就发起了猛攻。
赵涟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主要在喝水,打了一架,的确挺累得。
赵泽君和乔欣云,望着一大桌菜却没太多食欲。两个人像是对笑了一下,乔欣云吃惯了真正地道的东西的,镇上这些菜,样子是有了,味道实在不入口。
老赵是能过好日子,也能过苦日子的,何况眼前这桌菜,无论如何谈不上苦日子。他不是很饿,叫了份水饺主食,和乔欣云分着吃了。
看着狼吞虎咽的小歪子、赵小盼,赵泽君忽然就有些感慨。
自己以前,嘴上很少说,可总是隐隐约约的总觉得不公平,有的人天生就投了个好胎,觉得同样是创业,有的人如履平地一路通关,自己却要机关算尽如履薄冰,这还是建立在重生的基础上,如果在上辈子,自己压根没有真正能改变命运的机会……
可是现在看看这两个小家伙,老赵不由得晒然。
同样是姓赵的,同样是一个大家族,不要说这辈子,哪怕就是上辈子,自己的命,也要比这两小孩好得太多太多。
“欣云,回去后提醒我,拿点钱出来捐给老家。”赵泽君道。
乔欣云看着两个狼吞虎咽的小孩,大约是明白了赵泽君在想什么,笑笑:“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直接捐钱,不如给村里办个厂子,或者搞点科学养殖,科技下乡。”
“行,这个想法好。”赵泽君点点头。
“对了,你上次不是说你在村里有个煤矿嘛。”乔欣云说。
赵泽君摆摆手,没继续朝下说。
那个矿,就在大洋村边上,一年没多少钱,一直是华阳集团代管。好几年之前,自己就已经打了个招呼,给大洋村承包了。
不过这事他谁都没告诉。
大洋村隔壁有个三十洞村,矿就在两个村子中间,
就在赵泽君谈到‘煤矿’的时候,三十洞村的村长郑国强正在和两个弟弟喝酒。
郑国强这个人,不要说再三十洞村,哪怕在整个镇子,全县,都是大有名气的人。
当过兵、打过仗、下过海、跑过码头做过生意,十年前回到老家三十洞村。
当时郑家兄弟三个,另外两个郑国富、郑国威,一个种田,一个吹唢呐给人打婚丧嫁娶打零工,郑家在村里穷得叮当响,这两人连媳妇都娶不上。
郑国强回来没几年,就带着这两个兄弟走上了发家致富的道路,在当地混得风生水起,开了一家农副产品加工厂。
五年前,郑国强当上了村长,郑国富当上了村里的会计,承包了村里所有的农副产品贸易,村民家里想要卖点之前的山货副产品,都得通过郑国富手里走,不然就等着倒霉吧,郑国威当了村治保主任、民兵队长、加工厂的保安队长,手下养了一批混社会的人。
就在前年,郑家还惹上一桩官司,郑国威看上了加工厂里一个外地工人的老婆,在办公室里要弄人家,人家当然不干就反抗。
当时是冬天,办公室里有火炉,郑国威喝多了酒,恼火之下揪着女人头发就给按到滚烫的炉子上,烧了半张脸。
人家丈夫当然不干要闹事,结果第二天人就消失了,几天后在十几里外的水库发现了尸体,据说是酒喝多了失足掉水里淹死的。
后来郑家给了毁容的小寡妇一笔钱,小寡妇也不告了,带着小孩离开,这事就这么了结了。
所以,郑家在三十洞村,那绝对是一霸。
要是烦心事,郑家也有。
别看郑家三兄弟平时坏事干了不少,可对待自己的后代,和大多数普通家长没什么区别,也是一颗心希望小孩好好学习,将来有出息,光耀门楣。
郑国强有个儿子叫郑天宝,郑国威有个女儿叫郑天玉,堂兄妹,就差一岁,两个都在宜江市上大学,不过这两孩子整天正事不干,在学校不好好学习,尽上网,打扮得不伦不类。
一说起来这对堂兄妹,郑国强郑国威都是头大。
“嗨,还不是你们两给惯出来的,从小到大,要什么给什么,不教育哪行!”
郑家三兄弟,唯独尖嘴猴腮的郑国富无儿无女,每每说到下一代的问题,他的语气都酸酸的,“老大家是儿子,当宝贝也就算了,我说老三你一个丫头片子,赔钱货,早晚找个好婆家嫁出去才是真的,你看她现在刁蛮的样子,以后哪家敢要她。”
“屁,老子的丫头还怕没人要?”郑国威当初给人吹唢呐的时候,长得还算清秀,这几年发家了,相由心生,变得一脸横肉,挥挥手:“大哥,依我看这也没什么,将来天宝接你的班,继续当村长,一样光耀门楣。”
“一个村长,算个逑!”郑国强是见过世面的,他对于儿子的野望,可不仅仅是村长。
就凭郑家的能量,将来少说给给儿子在镇里混个干部,朝县里爬!
就在这时候,院子外面养的大狼狗忽然狂吠起来,就听一个女孩声音说:“爸,大伯,我哥给人打了!”
郑国强一愣,没王法了,儿子侄女和几个同学周末回来玩,居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三兄弟起身就朝外走。
刚才在土沟那和赵泽君一行人发生冲突的几个年轻人赫然在场,穿着日军军官服的郑天宝满脸是血,被两个朋友架着,看上去人都有点恍惚了。
“爸,我鼻梁骨好像断了……”看到老爹出面,郑天宝哭丧着脸,支吾不清的说,疼得眼泪都朝外冒。
“谁干得!”
“隔壁大洋村的,那个傻子也在,叫什么小歪子的,对了,还有赵小盼!”那个女生说。
三言两语问清楚的原委,郑国强大怒,“老三,叫人,抄家伙,跟我去大洋村,他妈的,敢打我儿子,不要命了!”
“郑叔叔,对方好像蛮有来头的。”一个年纪大些的假日本兵小声说。
郑国威冷笑一声:“你们这些城里的学生懂什么!这里可不是城里,什么有来头,我告诉你,在这地方,我们郑家说得算,皇帝来了都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