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怎么样,需不需要仆动手将他给抓起来。”看到段简走出孟大义的房间之后,守候在外面的周兴问道。
“不用了,我们回去向明府复命吧,孟大义已经畏罪自杀了。”段简毫不停留的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
‘死了,这怎么可能,刚才还好好的,怎么郎君进去之后,就死了,莫非是......’周兴听到段简的话,心中一阵疑惑,只是还没有容他多想,就听到房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叫声跟响动。
一时好奇,周兴忍不住走进了孟大义的公房,就看到孟大义躺在地上不断的翻滚,将房中的许多东西搅得乱七八糟,最重要的是,他的叫声凄惨,脸上五官也变得越来越狰狞,还有丝丝的血迹流淌出来,那凄惨的模样,让周兴这个在战场上见惯死人的人,也感到一阵胆寒。
走出公房之后,周兴快速的像段简追去,不是他多么害怕,更多的是畏惧,畏惧段简的手段,在周兴看来,孟大义之所以有现在的这个下场,那都是段简的手段,肯定是孟大义接下来要透漏的东西不是段简希望看到的,或者说为了自己的利益,段简借此机会逼迫孟大义自杀,从而得到对自己有利的形势。
只是,周兴虽然畏惧,却也更加坚定了他追随段简的决心,‘慈不掌兵’身为上位者,并不是心慈手软就能够得到众人拥护,反倒是能够给下属带来利益的上司,才是最得人心的。
当段简将孟大义畏罪自杀的消息带回去之后,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应,人们虽然感觉有些怪异,可也感觉理所应当,就像孟大义所说的,他来与不来,已经没有多大的差别了,有乔忠存在,苗拯身死一案就跟他脱不了关系,既然早晚是个死,现在死了也省的惹出更多的麻烦。
因此,孟大义的死是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的,无论是萧逸,苗神客还是薛家父子,都不希望这件事继续的蔓延下去了,要不然,在审理下去的话,还不知道会牵扯出什么人物呢,到时候,惹出的乱子会更大。
只是,与萧逸和薛家父子不同的是,苗神客却有些无奈,死了一个儿子,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个重大打击了,原本还想利用这件事,将薛家给拉下水,替武则天打击打击一番那些李唐老臣,没想到,到最后却是这么一个结局,想想都让他难以接受。
案件是审理完了,但是怎么宣判却不是萧逸能够做决定的,那要等到将所有的情况全部上报朝廷之后,由皇帝跟天后做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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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办事不利,还请天后娘娘责罚,原本此事是十拿九稳的,那薛家的薛嶶杀害犬子一事,已经证据确凿,无可辩解了,却被那段简小儿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证人,从而打乱了原本的计划,让那薛家小儿与此事脱离了关系,此事都是仆策划不周所致,仆甘愿受罚。”大明宫麟德殿中,苗神客跪在地上,正在向高居龙椅上面的武则天请罪。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下那里有绝对成功的事情,这次爱卿做的已经不错了,一边是丧子之痛,一边还要替本宫做事,实在是难为你了,此事既然已经了了,爱卿还是快快回去休息吧,你的功劳,本宫不会忘记的,听说你的二子已经十六岁了,这样,让他到崇文馆做个校书吧,你看如何。”武则天脸色淡定的说道。
听到武则天的话,苗神客心中顿时感激涕零,原本打压薛家失败之后,苗神客就心中担忧不已,生怕因此而失去了武则天的信任,却没有想到,武则天不仅没有对他失望,反倒更是加重了信任,一时间,各自滋味同时涌上心间,五味杂陈。
“多谢天后娘娘恩典,此恩此德,仆永远铭记于心,生生世世,永为天后娘娘犬马,至死方休。”谢恩之后,苗神客才缓缓的退出大殿。
等到苗神客退出大殿之后,原本一脸淡定神情的武则天突然一掌狠狠的拍在案几上,力度之大,甚至于将砚台里面的墨汁都迸溅了出来,“段简,段不凡,好,好,好,你几次三番的破坏本宫的好事,莫非真是天生与本宫作对的,既然如此,你就不要怪本宫对你不客气了,本宫的路无人能挡,也无人敢挡,只要是敢阻挡本宫道路的人,无论是谁,本宫都不会让你有好下场的。”
麟德殿虽然巨大,可因为苗神客在跟武则天禀告之前,武则天即已经让所有的内侍与宫女都推出去了,所以,整个麟德殿此时空无一人,这也是武则天敢如此露出真性情的原因,只是,武则天不知道的是,在麟德殿偏门的外面,一个穿着华丽宫衣,容貌俏丽的小娘子,正好听到武则天的这段杀气腾腾的话语,而她那原本俏丽的容颜,也在听到这番话之后,瞬间变得惊恐起来,很快,就转身向远处跑去。
在长安县将苗拯一案的经过上报与朝廷之后,第二天李治就下达了对于此事处理的圣旨,万隆,乔忠,孟大义作为此案的主使以及行动之人,全部判处了斩立决,作为背黑锅的孟大义,还被判处了抄家。
至于薛嶶,虽然不是打死苗拯的真凶,可此事也是因为他与苗拯的争斗而起的,因此,整个薛家也被李治给下旨申斥了一番,让人意外的就是长安县县令萧逸了,此案中,孟大义,乔忠两人都是长安县下属,按理来说,萧逸这个做县令的是难辞其咎,丢官罢职都是轻的,判罪受罚也是很有可能的,只是,让人想不到的是,他居然只是被申斥了一番,就没事了,这也让所有人对萧逸这个县令产生了兴趣。
毕竟,能够受到皇帝如此对待的人,不是简在帝心,就是背后有人替他说话了,无论那样,这萧逸都改变了原本众人对他的印象。
“郎君,那万隆的家眷已经按照您的吩咐,送他们回到老家了,那些钱财也交给了他们,不说大富大贵,衣食无忧总是可以的,只是,那孟大义之子却有些麻烦,他被卖到了教坊司,虽然属下出了钱,让教坊司将他给留了下来,可最近风声太紧,现在就将他带出来的话,有些过于扎眼,还要在等一段时间才行。”
坐在东市的一间酒肆中,段简听着身边周兴的汇报。
“嗯,不错,等等就等等吧,人无信不立,某既然答应了他们,就一定要做到,这也是某为人处世的根本所在。”看着那日渐落下的夕阳,段简有些感慨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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